除了一樓,剩下的每一層都有五個階梯教室。
黎流飛根據(jù)門框上的門牌號,找到了李明瑞告訴他的304教室。
只不過黎流飛并沒有選擇走前門,而是悄悄推開后門走了進去。
教室里零零碎碎的坐著一大群學生,大部分都坐在靠中間的位置,但卻有一群小女生坐在第一排,看起來還很開心的樣子。
黎流飛和講臺上的李明瑞對視了一眼,然后相視一笑,誰都沒有開口說什么。
而坐在第一排的那群女生見老師對著誰笑了一下,都紛紛回頭看去,但看到教室后方的黎流飛后,都一臉失望的回過了頭。
“……”看著第一排那群女生的表情,黎流飛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看看這李明瑞都教出來一群什么人。
四下望了望身旁的空位,黎流飛最終坐在了教室里的最后一排的中間位置。
在這里,正好可以看清整間教室布局,不管誰在干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當然,除了看黑板有些麻煩。
而且最后一排除了他,還有三個人。
一個是看起來不太愛說話的男生,長相很普通,但全身上下的氣質(zhì)和這群學生有些不同。
最主要的是,黎流飛和他相隔五個位置的距離,都能聞見他身上的福爾馬林氣味和為了掩蓋福爾馬林所噴的香水味。
“這就是醫(yī)學生嗎?”黎流飛在心中偷偷想到,他對這福爾馬林的味道實屬是欣賞不來。
而最后一排的另外兩個人,是一對情侶,桌子上一本課本都沒放,很顯然,這是來上課調(diào)情的。
只是女生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讓黎流飛同樣欣賞不來,這不禁讓黎流飛想起了那天李太太來取貓時,她身上那股濃郁的香水味了。
“叮鈴鈴鈴……”沉悶的鈴聲從教室喇叭中響起,這讓坐在教室里的黎流飛產(chǎn)生了一種在上課的錯覺。
但看到講臺上站著的李明瑞,這種感覺便瞬間消失不見了。
“大家打開課本第四章第二節(jié),今天我們來學習死后晚期死亡時間的推斷?!?p> 看著李明瑞在講臺上有模有樣的講著《法醫(yī)病理學》,黎流飛發(fā)現(xiàn)他還是挺酷的,至少還有一群學生愿意聽他講課。
或者只有最前排那群小迷妹,因為黎流飛發(fā)現(xiàn)剩下的這些學生只聽前幾分鐘,然后就開始低下頭各自玩著各自的手機。
“啊……”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黎流飛也開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發(fā)現(xiàn)他自己確實沒什么學習的天賦。
掏出手機看了看,見葉欣月沒有再發(fā)什么消息,黎流飛便又收回了手機。
只是令黎流飛感到奇怪的是,坐在他身旁那個散發(fā)著福爾馬林味道的男生,正在非常認真的聽著課,還時不時記一點筆記。
黎流飛記得他好像從上課開始就沒走過神,難道說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愛學習的好孩子?
看來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就是這班里成績最好的那個了,如果不是的話,那他可就真的沒話說了。
無聊的趴在桌子上瞇了一小會,黎流飛發(fā)現(xiàn)他還是絲毫沒有犯困的跡象,雖然這是好事,但黎流飛總覺得人類要是不睡覺,就有些恐怖了。
“叮鈴鈴鈴……”
不知道熬了多久,教室里終于又響起了一陣下課鈴聲。
聽到這解放的聲音,黎流飛終于欣喜的抬起頭,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李明瑞早就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推開教室的門走了出去。
而他身旁那名記筆記的男生,也抱著筆記本推開了后門,直接閃人不見了。
“嗯?”黎流飛疑惑的站起身,這兩個人怎么都跟逃命似的,難道教室很恐怖嗎?
跟著這群學生走出教室,黎流飛才明白這兩個精明的人到底為什么跑那么快了。
因為下課后的走廊中人山人海,沒有一時半會,根本就出不去。
“……”
無奈的黎流飛只好選擇跟在人群后面慢慢往外面擠,雖然這樣很慢,但總比站在原地等人走光了要快。
黎流飛也不知道到底擠了多少分鐘,總之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就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我去!下次再也不來蹭課停聽了。”
黎流飛在心中堅定的想著,然后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李明瑞發(fā)來的消息,起身朝著約定好的小樹林走去。
公教樓旁的小樹林幾乎沒幾個人,相比較擁堵的公教樓來說,要安靜的多。
遠遠的,黎流飛就看見了坐在亭子里壞笑的李明瑞了。
“不是來找我的嗎,怎么這么慢?”
“你還好意思說呢?!崩枇黠w沒好氣坐在了石桌的另一側(cè),“你跑的比兔子好快,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p> “我在上課呢,難道我還要專門提醒你一下,下課要跑快點?”李明瑞嘻嘻一笑,然后正經(jīng)的問道:“還是說說你吧,大老遠的跑到北城區(qū),到底想干什么?”
黎流飛想了想,還是沒抬杠,而是實話實說道:“來…找個人?!?p> “找我?。俊崩蠲魅鸸首饕惑@。
“別臭美了,要是真找你就好了?!崩枇黠w頗有些無奈,找人這種行為雖然簡單,但卻又是偵探行業(yè)中最困難的一件事。
“那你來找誰?”李明瑞見黎流飛愁眉苦臉的樣子,疑惑的問道:“你接了一個新委托?”
“說不上委托,因為連委托金都沒有?!崩枇黠w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其實我找一個同行,他來這里調(diào)查一個案子,然后就沒有然后了?!?p> “沒有然后了?他該不會跑了吧?”李明瑞忽然想起來前幾天發(fā)生的一件事了,好像警察走后,就有偵探來介入調(diào)查過。
黎流飛搖了搖頭,“沒有,我很確定他是在解剖樓失蹤的?!?p> “是嗎?”李明瑞有些驚訝,然后說出來他知道的事情,“好像一個多星期前,有個偵探來調(diào)查過這里的墜樓案,和你說的解剖樓沒什么關系吧?”
“墜樓案?”黎流飛微微一驚,指了指地面,“在這?”
“嗯,就在二教?!崩蠲魅鹬噶酥竸偛诺亩柟虡?,“聽其他人說,墜樓的是個女生,好像是因為情感問題?!?p> “情感問題還需要偵探調(diào)查?”黎流飛很清楚許政的能力,一個專業(yè)偵探怎么可能會去調(diào)查因情感問題發(fā)生的墜樓案呢。
難道說這個許政又想在這個墜樓案上大做文章搞錢?還是說墜樓案背后,隱藏著別的事情?
“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法醫(yī)能破案,還要警察跟偵探干什么?”李明瑞攤了攤手,表示他并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那,那個墜樓的女生呢?”
“很幸運,在天臺上掉下來,掛在了樓下的樹杈上,除了精神受了點刺激,身體還好?!?p> 說實話,李明瑞對這件墜樓案也很是感慨,“幸好學校在樓邊種滿了樹,不然那可就慘了?!?p> “也是?!崩枇黠w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在思考著解剖樓和墜樓案之間的關系。
公交樓在學校北面,而解剖樓在學校正中間,這中間都差了近乎一公里,許政為什么會跑解剖樓調(diào)查墜樓案呢?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了。”一直聊黎流飛的事情,李明瑞現(xiàn)在才想起來他也有話要說。
“什么?”黎流飛回過神,一臉茫然。
“張辰死了?!崩蠲魅鸬恼f道。
張辰死了?
黎流飛有些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那天雨夜,夜侯給了張辰一拳,把他打飛了老遠,該不會留下什么必死的后遺癥吧?
“他怎么死的?”黎流飛急忙問道。
“上吊。在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就掛在鐵柵欄的高窗上,一直第二天早上獄警才發(fā)現(xiàn)?!?p> 張辰是上吊死的?黎流飛有些不敢相信。
一間牢房只有一個人,那就說明張辰是自殺,可黎流飛很清楚張辰那種內(nèi)心深處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會去自殺呢?
“他死前有沒有說什么?”黎流飛總感覺這件事情不簡單,但是到底哪里有問題,又說不上來。
李明瑞想了想后才回道:“具體細節(jié)我就不清楚了,我還特意托人問了問,這個張辰白天還好好的,并沒有特別反常的地方?!?p> “沒有反常的地方就更反常了?!崩枇黠w摸了摸下巴,越發(fā)越覺得這件事奇怪了。
就算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也不會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就去自殺吧?
“叮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黎流飛看了看手機來電,是葉欣月打來的。
“我接個電話。”
“隨意?!崩蠲魅馃o所謂的回道。
按下接通按鍵,還未等黎流飛開口說話,葉欣月便搶先說道:“你還好吧?”
見這小妞第一句話不是質(zhì)問而是關心,黎流飛心里還是挺感動的,“我很好,不用擔心?!?p> 見黎流飛說他很好,葉欣月也就不客氣了,“很好就趕緊來濱海醫(yī)科大學,我們都已經(jīng)等了你八天了!”
“哇,這么兇,你新認識的女朋友???”李明瑞也聽到了對方的話,驚訝的都合不上嘴了。
李明瑞話音剛落,就傳來葉欣月不爽的聲音,“你和誰在一起呢?”
“哦,我和我網(wǎng)友見面呢,我還不認識他呢?!崩枇黠w急忙打了個掩護,然后對著李明瑞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個葉欣月可是整個溫華省的永夜事務所接線員,那手段肯定要比這個小法醫(yī)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畢竟永遠偵探事務所在整個國家里,可是名列前茅的大公司,雖比不上某些國家重企,但它的勢力仍不是某些小公司能比的。
能成為省級的接線員,絕對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見網(wǎng)友?”除去他救了自己妹妹那一件事,葉欣月真覺得黎流飛真是越來越飄了,“你還有時間見網(wǎng)友?”
“我又不是單純的見網(wǎng)友,我可是掌握了最新消息的,許政那家伙就是因為調(diào)查墜樓案才消失的?!崩枇黠w底氣十足的反駁道。
“我們掌握的消息比你多!給你一小時的時間,趕緊來濱海醫(yī)科大學,到了給我打電話?!比~欣月態(tài)度強硬的命令道。
“一個小時哪夠啊,至少得兩個小時吧?!崩枇黠w微微一笑。
“不用了,我已經(jīng)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