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燭光靜靜的照亮著女廁所,黑袍人盯著黎流飛深邃的雙眼,正在思考他的話到底該信不該信。
“呼!”
忽然,一陣陰風(fēng)襲來,瞬間吹滅了鏡子前的兩支蠟燭,整個廁所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嗒卡,嗒卡...”
緊接著,鏡子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黎流飛和黑袍人見情況發(fā)生變化,紛紛望向漾起漣漪鏡面,上面紅色的符號漸漸散開,一只極為恐怖的手伸出鏡子,抓住了洗手臺的水龍頭。
黑袍人見女鬼出現(xiàn),絲毫沒有猶豫,第一時間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那只發(fā)紫流血的手臂。
“嘶嘶嘶!?。 ?p> 女鬼被抓住的手臂發(fā)出被腐蝕的聲音,慘烈的尖叫一聲后,瞬間又縮回了鏡子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鏡面上原本畫著的紅色符號,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是恢復(fù)到本來干凈的樣子,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鏡面上干凈的有些出奇。
“你是種鬼師?”黎流飛剛才看見了黑袍人的左手變成了另一副樣子,不然他不可能抓住半身女鬼的手臂。
聽到‘種鬼師’這個詞,黑袍人微微一愣,然后轉(zhuǎn)過身望著黎流飛,“你怎么也知道種鬼這件事?”
“我為什么不能知道?”黎流飛覺得這個探險協(xié)會會長問的問題很奇怪,就好像別人不可能聽說這種事一樣。
“種鬼起源降頭術(shù),是一種極為歹毒且害人害己的邪術(shù),大多數(shù)人了解到的種鬼,就是這種,你怎么這么斷定我就是種鬼師?”黑袍人發(fā)現(xiàn)黎流飛知道些什么,但又像不知道的樣子。
“是嗎?”對于種鬼還有這種概念,黎流飛根本就不知道,因為他從來都沒接觸過降頭師,不了解降頭分類中的種鬼。
“那你是從哪里得知種鬼的秘密的?”
黎流飛詢問,黑袍人也沒隱瞞,“我在三年前,去過一個村莊,那里住著一位上百歲的巫婆,她的手里,就有著一個由巫術(shù)改版的種鬼方法,改變了種鬼的過程,但也相應(yīng)的減弱了種鬼的威力?!?p> “你買來的?”黎流飛問道。
“不是,我偷來的?!焙谂廴藨B(tài)度凝重的回道,絲毫不因為偷竊而感到可恥,反而是知道了種鬼的秘密有些開心。
“種鬼的方法被我藏了起來,那個巫婆也在那一年被厲鬼反噬死亡,你是怎么知道種鬼的秘密的?”黑袍人很確定他的種鬼方法藏的很隱蔽,幾乎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
“說起來很復(fù)雜,因為你不能保證那個巫婆在以前就把種鬼的方法流傳出去過?!崩枇黠w雖然想和他坦誠相待,這樣能得到更多情報,但他還是不能暴露循環(huán)世界的秘密。
而且在十年之后,種鬼的秘密已經(jīng)被很多人都知曉了,在度假酒店的完整種鬼秘籍,該不會就是這個探險協(xié)會會長的東西吧?
種鬼的秘籍丟了,他去搶過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我是不能保證?!焙谂廴它c點頭,可變因素很多,他的確不能保證。
“剛剛我看見你在半身女鬼身上留下了印記。”黎流飛淡淡的說道。
這么黑的環(huán)境下,這個人竟然能看的這么清楚,黑袍人很佩服的點頭道:“你的眼睛很特別。”
“后天形成的。”黎流飛笑了笑。
“給女鬼身上打一個印記,她將來就是我的怪談之一,逃不掉的?!?p> 黑袍人很欣賞的對黎流飛說道:“你今天去過探險協(xié)會,知道我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怪談,對于這種級別的鬼怪,我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從小,我就很喜歡這個世界的另一面,喜歡了解各種奇聞異事,喜歡去各大禁忌之地探險?!?p> “我的理想就是收集所有的怪談,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怪談世界,你很有實力,我們兩個可以聯(lián)手,一起去創(chuàng)造世界上這座黑暗中的燈塔。”
黑袍人十分誠摯的說出了他的理想和他的偉大抱負。
黎流飛能聽出他的誠意,也聽出了他的野心,但奈何他是十年前的探險協(xié)會會長,“如果這話你早對我說幾年的話,我或許會考慮一下,但現(xiàn)在太晚了。”
“你得了絕癥?”黑袍人聽出了黎流飛話中的意思。
“......”
黎流飛沒點頭,也沒有搖頭,怪物圖鑒的主人,就和得了絕癥差不多,都屬于徘徊在死亡邊緣的類型。
“差不多吧,你可以這么理解?!?p> “我可以給你分享種鬼的秘密?!焙谂廴瞬幌敕艞壍暨@么一個有實力的人,將來在他的大業(yè)中,這么一個人會起決定性的作用。
“種鬼也不可能抵御絕癥的?!崩枇黠w委婉的拒絕了他的好意。
姑姑曾經(jīng)說過,種鬼的代價極大,即使是完整的種鬼教程,黎流飛也不相信會完全沒有副作用,最多只是把代價縮到了最小而已。
而且這個探險協(xié)會的會長把收集怪談看的太重了,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他為了給女鬼打上一個烙印,執(zhí)意召喚出了半身女鬼,這可以說是把郭詩蕊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
即使這真的是在現(xiàn)實世界,黎流飛覺得他最后也不會同意,因為和這種人組隊,下場通常都是很慘的。
黎流飛不同意也在黑袍人的預(yù)料之中,而且黎流飛說的也沒錯,種鬼只是會加重身體負擔(dān),根本就抵御不了絕癥,“你不同意也沒關(guān)系,我尊重你的選擇。”
該問的也差不多都問完了,黎流飛就剩下最后一點疑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身上的黑袍,是量產(chǎn)的嗎?”
“?。俊碧诫U協(xié)會會長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這是我花高價從黑市倒斗人手里買來的,就只有這一件?!?p> 就只有這一件?
聽這會長這么說,黎流飛也就確定身上纏著海蛇的黑袍人穿的,就是這一件了。
十年了,這個探險協(xié)會的會長這么有理想,想必這十年發(fā)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會變成十年后的那個樣子,黎流飛一點都不感覺到奇怪。
只是十年后的黑袍人,真的會是面前這個好說話的人嗎?
。。。。。。
第二天下午,黎流飛站在解剖樓地下一層的教室門前,靜靜的等待著下課鈴聲的敲響。
只要跟緊郭詩蕊,就能了解這個世界形成的真正原因,而他就可以趁著墻面里的鬼手形成時,回到現(xiàn)實世界。
“叮鈴鈴...”
陰暗的樓層中響起沉悶的鈴聲,黎流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下課鈴聲響的時間剛剛好。
解剖教室里的學(xué)生陸續(xù)的走出,黎流飛站在尸庫的入口處,看著郭詩蕊和她的三個室友們走出教室,停在了教室門口,好像是在等著誰。
只是有一點很可笑,那就是這四個女生表面上看起來關(guān)系還挺好的,要不是黎流飛知道事情的真相,還真會被這一幕給騙到。
一直到樓層中的學(xué)生快走掉了大半,黎流飛才看到一個裝著尸體的推車先被推出教室,然后推著他的學(xué)生慢慢走了出來。
“!”
看到這次歸還尸體的那位學(xué)生,黎流飛當(dāng)場就睜大了眼睛,心中的一切猜想都被眼前的景象給沖擊的煙消云散。
原來是他!
推著尸體的人,正是郭詩蕊的男朋友,何霖。
讓黎流飛一眼就發(fā)現(xiàn)真相的,是何霖的容貌,因為他現(xiàn)在的長相,和十年后的長相,一模一樣。
一個人就算再怎么抗衰老,也不可能十年的時間一點都不發(fā)生變化。
黎流飛還記得何霖給他說過宿舍失蹤案的細節(jié),他說他當(dāng)天下午去歸還尸體,并沒有看到郭詩蕊她們四個人,可現(xiàn)在的事實是,郭詩蕊她們四個人都在等待著何霖的出現(xiàn)。
郭詩蕊等何霖,估計是和他挑明分手的事情。而曹雨璐三個人找何霖,就是想告訴何霖郭詩蕊的事情。
這也難怪這四個女生待在一起會這么安靜,原來她們的目的不謀而合。
“何霖,我有話要給你說。”見何霖推著尸體出門,郭詩蕊急忙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還要去還尸體呢,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說?!焙瘟貙χ娙镄α诵?,推著尸體就朝著尸庫的位置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惫娙锵胝乙粋€安靜的地方跟何霖解釋清楚。
“那...好吧?!焙瘟夭⒉幌刖芙^郭詩蕊的請求。
“詩蕊,我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尸庫,挺不安全的?!辈苡觇词株P(guān)心的對著郭詩蕊提議道:“現(xiàn)在尸庫還剛剛要擴建完工,里面難免會有一些危險。”
“可......”郭詩蕊有些難為情,不過曹雨璐說的也沒錯,她怕何霖知道自己要提分手后,會接受不了干出一些危險的事情。
她對何霖很了解,一心只喜歡學(xué)習(xí)的家伙,幾乎是一根筋。
“尸庫剛擴建完成,里面魚龍混雜,確實不怎么安全,人多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何霖推著推車,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尸庫入口旁的黎流飛,沒有再理會,而是繼續(xù)說道:“況且這個學(xué)期每個人都得去借還尸體,提前熟悉一下尸庫的環(huán)境也算是好事?!?p> “就是,聽說尸庫修了第三層,我一直都想去看一看呢?!绷锛o(jì)子也對新建的尸庫很感興趣。
“那我們就去看看,走吧?!辈苡觇蠢锛o(jì)子的手就朝著尸庫走去。
看著五個人各懷鬼胎從尸行道走進了尸庫,黎流飛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樓層中所剩無幾的學(xué)生,提了提身后的背包,走入了人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