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你利用墻里的怪物,讓所有人都遺忘了尸庫第三層,為什么你不直接除掉半身女鬼,還這么大費周章?”黎流飛說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在宿舍失蹤案開始的時候,許政和老校長一行人就在尸庫第三層看到了依舊停留在里面的半身女鬼,那就說明半身女鬼已經(jīng)被何霖困了起來,回不到召喚她的鏡子了。
半身女鬼殺了郭詩蕊,何霖一定對她恨之入骨,可中間一直拖延了這么長時間,那就說明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我當然想除掉她,但你以為一個厲鬼會這么好消滅嗎?”
何霖動身來到書桌前,坐在了上面的椅子上,雙手合十放在身前,“這幾年來,我把她一直困在這里,到處尋找可以消滅厲鬼的方法,可直到三年前,發(fā)生了一些意外?!?p> “三年前,一個黑袍人突然闖入了這里,把半身死靈從這里放了出去。我和他交過手,但他并不想惹麻煩,只是告訴我,他是來取回屬于他的財產(chǎn)?!?p> 黑袍人?財產(chǎn)?
黎流飛瞬間想到了探險協(xié)會的會長給半身女鬼的身上打了一個烙印,他當時就告訴自己,給女鬼打上印記,那就是屬于他的怪談。
“他身邊是不是跟著一條海蛇?”黎流飛急忙問道。
“你怎么知道?”何霖疑惑的審視著黎流飛,難道這家伙和那個黑袍人是一伙的?
果然是他!
黎流飛忽然對黑袍人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原來這家伙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實施他的計劃了。
三年前,他收到了來自父親發(fā)來的怪物圖鑒和地宮的鑰匙,但當時自己什么都不懂,所以把圖鑒和鑰匙就這么一直放在事務所之中。
黑袍人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怪物圖鑒的秘密了,他以為自己作為上一任圖鑒主人的兒子,肯定會知道關(guān)于圖鑒的使用方法。
所以這一等,便是三年。
或許那本圖鑒和地宮的鑰匙根本不是父親發(fā)給自己的,而是黑袍人冒充父親發(fā)來的。
也或許父親作為圖鑒主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盯上了怪物圖鑒。
一個這么有實力,有耐心,有野心的人,黎流飛實在想不出來他身邊存在這樣的人。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半身女鬼每到深夜的時候,便會跑去南城區(qū)。”黎流飛原本就很好奇為什么街區(qū)突然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女鬼,甚至趴在窗戶上監(jiān)視自己,直到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是黑袍人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
見黎流飛把事情全部說對,何霖嚴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驚訝,“看來你也不是很簡單,能驅(qū)使鬼怪的人,我見的可不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墜樓案的委托人,也是你吧?”黎流飛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一直未現(xiàn)身的委托人,也就是那個想把許政引到醫(yī)科大處理掉的人。
“我只是想讓他調(diào)查一下半身死靈的弱點,卻沒想到他竟然先來查這里,所以我只好親自動手以絕后患了?!?p> 何霖露出了陰森的笑容,當初許政在進入尸庫第三層調(diào)查宿舍失蹤案的時候,他就想過要除掉許政,只可惜半身死靈在中間搗亂,他沒能成功下手。
沒想到就是當初饒了他一命,卻還是給許政留下了線索,但好在最后還是把他除掉了。
“別說那么多廢話了,你要怎么樣才能放我們出去,開一個條件吧?!绷智逖哉酒鹕恚粗谝巫由虾瘟?,冷冷的問道。
“出去?”何霖聽到這個詞,冷哼了一聲,“這里好久都沒有這么熱鬧過了,出去就不要再想了,你們就永遠的留在這里吧?!?p> 說著,何霖輕輕拍了拍手,隨著清脆的掌聲響起,長滿斑點的墻壁中伸出一只鬼手,隨后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四周發(fā)生不斷地理上的變化,眨眼間,黎流飛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這里是一座貧瘠的村莊,頭頂陰云密布,密不透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靠著陰眼的能力,黎流飛發(fā)現(xiàn)他正站在村莊中心的十字路口,四周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奇怪的是,身后的林清言等人全部消失不見,就連雙頭鬼和夏明也不見了蹤影,整個地方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怪物圖鑒的主人不受影響,那么影響就是尸庫的地形,到底是什么東西,連地形都能改變?!?p> 黎流飛聽姑姑說過,某些厲鬼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但那也只是改變?nèi)搜壑械氖澜?,改變不了現(xiàn)實的世界。
能讓所有人都能忘記尸庫存在第三層,也能賦予何霖死而復生的能力,這種滋生在記憶里的怪物,究竟是一種什么東西?
還愿婆說過,她知曉人們內(nèi)心想法,能實現(xiàn)人們許下愿望的能力,并不是來自于她本身,也是生長在湖底的怪物賦予的。
看來這個世界,遠要比看見的還要復雜。
打開怪物圖鑒,黎流飛剛打算把夏明收進圖鑒中,卻看見圖鑒里連接半身女鬼的白線還在繼續(xù)飄動,一直延伸到遠方。
白線另一端連接的應該是那面墻,環(huán)境變了,但那面墻是不會消失的,那就說明只要殺掉何霖,一切都會恢復如初。
收回了夏明,黎流飛又把他召喚在了身前。
“嗯?”夏明疑惑的向四周的新場景看了看,看到黎流飛后,才稍微松了口氣。
“你看見其他人了嗎?”黎流飛立馬問道。
“嗯,剛剛我就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夏明點點頭,此時待在陌生的地方,心中雖然害怕,但還是沒有吭聲。
“他們在哪?”
“我記不清了?!毕拿鲹u搖頭,他根本不熟悉這里。
和其他人分散了,黎流飛抿了抿嘴,然后又把剛才在房間里落單的夜侯收進了圖鑒中。
雙頭鬼和紅戲服既然待在林清言的身邊,那就不用收回了,留在她身邊也能幫一點忙。
召喚出夜侯,黎流飛覺得還有些不妥,又把從食人蠱女手里搶來的燈籠拿了出來,直接遞給了夏明,“提著它吧?!?p> 這燈籠只有鬼才能用,人拿著會很快熄滅,更何況他有陰眼,不需要這個東西。
讓夏明提個燈籠,也是想讓林清言她們見面時能瞬間找到自己的位置。
“燈籠?”夏明疑惑的看了一眼黎流飛遞來的燈籠,猶豫了一秒,還是接過了燈籠。
燈籠在碰到夏明的一瞬間,原本微弱的火光瞬間明亮,驅(qū)散了周圍大片的黑暗。
“好神奇?!毕拿饕姛艋\變亮,表情很是驚訝。
“用人皮做的燈籠,當然神奇了?!崩枇黠w回道。
夏明聽到這是用人皮做的后,驚訝的表情僵在了臉上,愣了一會神,提著燈籠的手使勁往前伸,生怕自己碰到燈籠。
走在路上,黎流飛望著村莊里的建筑,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不對啊,這里怎么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里是我們見面的那個村莊。”夜侯在一旁說了一句。
“好像真的是?!北灰购钸@么一說,黎流飛立馬就想起來了。
只是這里看起來要比那個小縣城要破敗一些,應該是很久之前沒有改建的時候。
可自己怎么會跑到這里來?難道說何霖知道自己在這里查過案子,想讓自己再重溫一遍?
即便如此,但為什么時間又對不上呢?
走在荒涼的街道上,兩邊的房子全都大門緊閉,每棟房子都安靜無比,似乎這里是一座寂靜的死村。
“有東西跟在我們后面。”子夜侯對黎流飛提醒道。
“有東西?”黎流飛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空蕩蕩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們走快點。”這個地方有些詭異,黎流飛不敢久留,走在最前面,看著圖鑒中白線的位置,朝著白線盡頭的方位飛速走去。
來到下一條小路的時候,黎流飛忽然看到了林清言一行人站在小路的盡頭,開著手電筒照明,陳旭背著昏迷不醒的李明瑞,走進了其中一棟房子之中。
“走這里?!崩枇黠w轉(zhuǎn)過身鉆進狹隘的小路,朝著林清言剛剛消失的地方趕去。
他不確定剛剛那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他并沒有敢大聲攔下他們。
可就在黎流飛離那棟房子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前方的胡同口突然又走過來以林清言為首的一行人。
“原來你在這啊,你跑哪去了?”林清言看著久違的黎流飛,終于松了口氣。
而黎流飛看著朝這里走的林清言,卻突然皺了皺眉頭。
因為在人皮燈籠的光芒中,他發(fā)現(xiàn)這一群人并沒有影子,鬼沒有影子也就罷了,但是人也沒有。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黎流飛抬手對面前的人說了一句,搞得對面的林清言微微一愣。
把雙頭鬼收進了怪物圖鑒,黎流飛看著一串符號從身旁的房子中飄來,確定了剛剛走進房子里的那群人才是真的。
“快看,你們身后有人!”黎流飛對林清言一行人大喊一聲,趁著她們回頭的間隙,立馬撒腿就跑,跑進了剛剛林清言走進的那棟房子。
現(xiàn)在還不是開打的時候,他要先和林清言她們匯合再說。
一邊跑著,黎流飛一邊把身后的子夜侯和夏明全都收進了怪物圖鑒中,生怕他們被面前的東西給攔截了。
“黎流飛?”林清言早就聽到門外有動靜,早早的就架起了手槍,卻沒想到門外跑進來的會是黎流飛。
“別開槍?!崩枇黠w舉起了雙手,然后對附身在郭詩明身上的紅戲服說道:“她可以證明?!?p> 林清言轉(zhuǎn)頭看向郭詩明,見他點了點頭后,才收起了手槍,但她發(fā)現(xiàn)剛剛在一起的雙頭鬼又像那個小鬼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不見了,看來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很危急。
“你剛才跑哪去了?”林清言問道。
“我一來就和你們分開了,而且剛剛門外出現(xiàn)了和你們一模一樣的一群東西,我就慌忙跑了進來?!闭f著,黎流飛急忙遠離了大門,來到了客廳的門前。
陳旭見黎流飛說門外有一群他們,于是也說道:“我們剛才還遇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呢,幸虧林小姐機智,不然我們就上當了。”
黎流飛聽后微微撇了撇嘴,門外的那群人始終沒有跟進來,仿佛是消失不見了,他不知道何霖搞這么多把戲到底想干什么,難道是想趁機來擾亂軍心?
想到這,黎流飛又把所有的鬼怪都召喚了出來,怎么說人多顯的氣勢上也足。
“這里剛才還是尸庫,怎么又突然變成小村莊了?”陳旭繼續(xù)吐槽道,他今天總算是長見識了。
剛說完,陳旭就看見憑空出現(xiàn)飄在的空中的燈籠了,嚇得頓時渾身一哆嗦。
林清言沒理會突然出現(xiàn)的鬼怪,她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黎流飛有能掌控鬼怪的能力,不然根本解釋不了這群鬼怪憑空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的事情。
不過望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林清言則對幾人說道:“這里....是我小時候記憶中的奶奶家?!?p> 陳旭見林清言和黎流飛都不怕那個燈籠,他也就沒多說什么,而是疑惑的問道:“林小姐的奶奶家?”
“嗯,這里是我童年的噩夢,因為我奶奶總給我講一個紅衣婆婆的鬼故事,我小時候總是被這個故事嚇得不輕?!笨粗煜さ膱鼍?,林清言想起來她內(nèi)心深處最感到恐懼的地方了。
“什么故事?”黎流飛好奇的問道。
這個地方,原來是林清言最感到害怕的地方,這群人中,林清言對何霖來說威脅最大。
所以何霖按照林清言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模擬出了她最感到恐懼的時候,這樣他就能先從心理上戰(zhàn)勝,最后輕松除掉自己這群人。
“我奶奶小時候為了讓我不熬夜,她總會告訴我,晚上村子里會出現(xiàn)一個穿著紅衣的老婆婆,只要是晚上不睡覺的孩子,她就會出現(xiàn)在他的天花板上,把不聽話的孩子給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