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還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
何霖有些怒了,從小到大,他最記恨別人說他是一名瘋子。
周邊流動的黑霧讓何霖產(chǎn)生了一種滿足的掌控感,起身走到黎流飛的身前,他也漸漸平復(fù)了些許怒氣,語氣平和的說道:“我給你說了那么多善意的謊言,可你最后還是站在了我面前?!?p> “如果你不來調(diào)查這里,半身死靈會按照計劃被封印,李明瑞也只是睡了一覺,一切都可以不用發(fā)生的?!?p> “不?!?p> 黎流飛否決了何霖的話,“許政的事情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我看見你在十年前的交易了,你許諾會定時把靈魂送給墻里的怪物,只要你不死,每一段時間就會有其他人死。”
“怪物?”聽到黎流飛說墻里的東西是怪物后,何霖微微一愣,但隨后一想,也就不在乎了。
普通人不知道墻里的生物能帶給他多大的能力,說它是怪物,也合乎常理。
“實話告訴你,我送出去的靈魂,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乞丐和人渣,沒有人會關(guān)心他們,也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p> “他們生前毫無貢獻,一無是處,但他們死后的尸體,卻成為了一件件完美的藝術(shù)品,與其說我是一名殺人犯,你倒不如稱呼我為城市垃圾的清理者。”
看著何霖不內(nèi)疚反而很自豪的樣子,黎流飛真的很同情他這具沒有感情的‘尸體’,“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用人命在飼養(yǎng)什么!”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很清楚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何霖張開手,展示著身旁的一草一木,“你抬頭看看你的周圍,這里的一切都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如果沒有這么好的機遇,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jīng)死掉了,我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了!”
“其實你現(xiàn)在還不如一具尸體,至少尸體不會像你這么殘忍?!崩枇黠w一邊說著,一邊緊握住了手中的匕首,他在找一個能瞬間擊殺何霖的機會。
黎流飛的小動作都被何霖盡收眼底,但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尸體當(dāng)然不會殘忍,人才會殘忍。”
“你也知道你殘忍,你看看你身邊的那些尸體,你都把他們變成了什么樣的怪物?!?p> “怪物與非怪物,藝術(shù)與非藝術(shù)之間,是沒有界限的,或許在你眼里那是丑陋惡心的怪物,但在別人眼里,那就是不可能存在的藝術(shù)品。”
何霖并不認為黎流飛能理解他心中的藝術(shù),他也不想和黎流飛解釋那么多,輕輕拍了拍手后,在他的身后,漸漸由血絲凝聚成了一個紅衣女鬼。
紅衣女鬼的臉上慘白如雪,沒有絲毫的表情,宛如一具沉睡多年的冰冷尸體。
望著由何霖念想所形成的郭詩蕊,黎流飛冷冷的開口說道:“假的永遠是假的,和尸體沒什么兩樣?!?p> “我不在乎,她在我心里最完美的樣子就是這樣,我只知道她能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可以了?!?p> 何霖絲毫沒有被黎流飛的話所動搖,“再說了,尸體多好,我就喜歡尸體,尸體永遠不會撒謊,尸體永遠不會隱瞞,尸體也永遠不會背叛?!?p> 見何霖這么喜歡尸體,黎流飛冷哼一聲,“很快你也會變成尸體了?!?p> 貓眼石匕首是反敗為勝的關(guān)鍵,只要利用好匕首的特性,就能徹底消滅何霖。
“那是你們!”
何霖話音剛落,空中一道道紅色的血絲急速飛舞,鉆進了廣場兩側(cè)的棺材中。
頓時棺材里傳來猛烈的撞擊聲,一具具尸體破棺而出,原本完好無損的身軀被紅色血絲改造成了畸形的怪物,張牙舞爪的朝著黎流飛幾人走去。
這群尸體如同行尸走肉,沒有思想,只是遵循著本能的意識,不惜一切代價把闖入者撕成碎片。
黎流飛看著這群木訥的尸體,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閃光燈一閃,對著這群尸體拍了一張照片,然后打開了怪物圖鑒。
可把照片放到圖鑒上,黎流飛卻發(fā)現(xiàn)圖鑒根本不識別這群尸體。
“是數(shù)量太多了?還是說這群尸體根本就不是怪物,只是被何霖驅(qū)使的普通尸體?”
轉(zhuǎn)移視線,黎流飛看向何霖身旁壓迫力更足的縫合女尸,又給它拍了一張照片。
打開圖鑒的第九頁,黎流飛把手機放到了圖鑒上,很快,圖鑒中再次發(fā)出一道白線,連接到了縫合女尸的身上。
“成功了!”
見圖鑒和縫合女尸建立了連接,黎流飛心中還有些許的疑惑,難道說何霖的杰作,不像這群普通的尸體,而是已經(jīng)進化到了怪物的行列?
被強迫建立連接的縫合女尸開始忍不住抽搐起來,它的三個腦袋里同時出現(xiàn)了一個消失不掉的奇怪念頭,揮之不去的思想快把它給逼瘋了。
“你干了什么?”見黎流飛掏出手機拍照,何霖就很疑惑了,但拍完照后他的縫合女尸發(fā)生了變化,他就更加感到奇怪了。
“沒什么。”黎流飛收起了手機,“只是加了點佐料而已?!?p> 何霖指著黎流飛,對身旁捂著腦袋哀嚎的縫合女尸狠狠的說道:“給我殺了他!”
接到命令的縫合女尸搖晃著腦袋,不斷發(fā)出兇殘的叫聲,把腦海中的念頭化作瘋狂的動力,飛速的朝著黎流飛身上撲去。
“嗷!”
在縫合女尸跳在半空中的時候,夜侯瞬間沖上前,抓住縫合女尸的一個腦袋,直接拎著它跳到了遠處的瓦房里。
“哦?”何霖挑了一下眉,看向兩個消失的怪物,他對夜侯這個不要命的怪物感到有些詫異。
“你能拖延一個,但這些呢?這些同樣是我精心栽培的藝術(shù)品?!?p> 何霖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后,四周開始不斷涌入畸形的尸體,頓時把整個廣場圍的水泄不通。
尸體不斷聚攏,林清言對著身旁的夏明幾個鬼提醒道:“鬼怪不要離我太近?!?p> 說著,林清言拿出特質(zhì)的紅色煙霧彈,扔到了腳底下。
紅色的煙霧在黑暗中升起,驅(qū)散了四周的黑霧,不斷朝周邊擴散,進入煙霧區(qū)域內(nèi)的尸體瞬間倒地,直接沒了動靜。
“!”
原本還有些疑惑的夏明和雙頭鬼看到這,立馬跑遠了,這種煙霧彈都和烈性毒藥一樣了,都是吸一口瞬間斃命。
“怎么有股血腥味?”陳旭待在紅色的煙霧內(nèi),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仿佛這紅色的煙霧就是血汽。
“用血制造的,當(dāng)然有血腥味?!绷智逖詫﹃愋窠忉尩?,但她沒有掉以輕心,煙霧持續(xù)的時間不夠長,根本就抵御不了這么多的尸體。
隨著煙霧的痕跡越來越淡,林清言掏出藏在腿間的匕首,抿著嘴一咬牙,直接用匕首在手心上抹了一刀。
“嗯!”強忍著疼痛,林清言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后拿著匕首,插進了最前面的一具尸體上。
“嘶嘶!”
被匕首碰到的尸體瞬間發(fā)出金色的火花,直接倒地,徹底死亡,和被銀彈打中沒什么區(qū)別。
觀察著林清言那邊的情況,黎流飛心中很是驚奇,原來林清言的血液,竟然有這種功能。
“上,撕碎他!”何霖對身旁的紅衣女鬼指了指黎流飛。
接到命令的郭詩蕊飄在空中,依舊面無表情,煞白的臉色卻能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與恐懼。
眨眼間,郭詩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黎流飛身前,伸出纖細的五指剛要抓住黎流飛脖子,附身在郭詩明身上的紅戲服直接披在雙頭鬼身上,擋在了黎流飛身前。
三只鬼一碰面,瞬間扭打在一起,不斷變換著位置,連同周邊的尸體也跟著被撕裂。
“真是小瞧了你們這群人?!?p> 看到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何霖本來不想親自動手,但此時他真的忍不了。
“先從你開始,你們每個人都要死!”
站在黎流飛的身前,何霖身后慢慢浮現(xiàn)出那面長滿惡心斑點的墻面,上面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一棵肆意生長的樹。
而樹的正中心,一只被墻面擋著的鬼手猛然伸出,似乎隨時都要掙脫墻面的束縛。
輕輕一揮手,除了黎流飛腳下的地面,整個世界都開始翻轉(zhuǎn)起來。
“臥槽,這是什么情況?”陳旭看著四周的場景不斷平移與替換,剛說完這一句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隨著周圍建筑的創(chuàng)造與摧毀,整個廣場上,就只剩下了黎流飛和何霖兩個人。
“你有著控制尸庫第三層的能力,卻不能依靠墻里的怪物直接殺死活人?”黎流飛對何霖疑惑的問道。
既然何霖在這里猶如造物主一般的存在,那他應(yīng)該會立即利用這個優(yōu)勢來殺死所有人,而不是只留下自己一個人,還說“先從你開始”這種話。
看來墻里的怪物并不是全能的,也有著很多的限制。
聽了黎流飛的問題,何霖把手憑空伸向了身后的墻面,“雖然你答對了,但這卻阻擋不了你的死期,你們的結(jié)果在進入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好了?!?p> 一道道跳動的血絲不斷從墻面凝固而出,纏繞在了何霖的手上,然后順著手臂逐漸蔓延到全身。
紅色的血絲鉆進了何霖的身體里,睜著一雙猩紅眼睛的面孔上長滿了詭異的血絲,聲音也嘶啞起來,“一對一,這樣很公平,你說對不對?”
還未等黎流飛開口,何霖抬起手,廣場中間的石臺直接憑空而起,砸向了黎流飛。
“嘭!”
黎流飛靈活的翻滾躲過了迎面而來的石臺,石臺直接砸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一對一確實很公平?!崩枇黠w悄悄打開了怪物圖鑒,“但是二對一同樣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