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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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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息錄 周梓川 4481 2020-08-06 03:04:00

  西山洞府位于七重天郊外,不僅依山傍水風(fēng)景獨好,更有自家親養(yǎng)的府兵鎮(zhèn)守。乃是九重天空臺中首屈一指的私家園林。西山洞府君本人熱情好客,更是時常尋得名目大擺筵席,其間不僅游玩賞樂,美酒佳肴,更有無數(shù)新奇的游戲和賭局,連戰(zhàn)利品都是天族鮮少得見的稀有奇物。

  其宴會素來被稱為天族的“小瓊臺宴”,舉辦的由頭和時間均看府君本人的心情。

  這不,眼看瓊臺宴舉辦在即,為了預(yù)熱之備,西山洞府君拍腦門又搞出了新花樣,而這場宴會距離上次不過才百日。

  上次的宴會名為“醉”,所求不過是六界令人沉醉之物,結(jié)果……

  結(jié)果差點將天族前后百年各家辛秘八卦全都爆了出來,所幸“災(zāi)難”被及時制止,而當(dāng)時的彩頭乃是顆據(jù)說能將夢境和現(xiàn)實調(diào)轉(zhuǎn)的“續(xù)夢石”,只是因場面失控?zé)o人勝出,故此石連同另一件奇物成了本次筵席的彩頭,但這也意味著,贏得兩件彩頭的賭局將變得更加困難。

  本次筵席的主題——“夜”。西山府事前通知所有出席的仙家均要穿著其認(rèn)為最符合“夜”的服裝出席,說來在宴會前提出要求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清天君和西山洞府君私交甚好,他更是少有能隨意進(jìn)入西山洞府之人。只可惜華清公事纏身來不了,請柬自然落在弱風(fēng)的手中。原本弱風(fēng)是要留下來照看華清天君府和眾仙童的,但如今府中有星夜坐鎮(zhèn),他也落得清閑能如期赴約。

  亥時一刻不到,弱風(fēng)一席青衣白靴拿著油紙傘走出華清府,燙金印戳的請柬被他捏在手中,但他萬萬沒想到,五各仙童施了個化形咒在請柬上,跟隨他一路朝著七重天飛去。

  西山洞府人潮涌動,從連接六和八兩重天的通道開始,像兩條蜿蜒的長龍匯聚在通往西山洞府的甬道上。甬道上整齊劃一且前后有序,尋常的仙家騰云駕霧而來,稍有些地位的則各自乘轎或坐騎前來,每名仙家面前蹦跶著統(tǒng)一規(guī)格的引路燈,上面寫著各家仙名。

  以西山洞府君的名望,哪怕再忙來不了的仙家都會派人前來致禮,畢竟,人家家底豐厚,誰知道日后會不會有能指望的上的地方?

  華清府作為第一仙府的威望,即便弱風(fēng)連朵云都沒有全靠步行,也有無數(shù)經(jīng)過的仙家自動讓路且嘗試搭訕。搭訕的人多數(shù)都在說些恭維的話,可惜弱風(fēng)目不斜視,步不踏歪,根本不理會他們?nèi)魏稳恕?p>  然而很可惜,他的高冷在下一路口便蕩然無存。

  “哎呦,黑衣大人,你怎么沒乘坐騎?。俊?p>  “黑衣大人貴人事忙,還親自來這一趟?”

  “黑衣大人您小心腳下”

  ……

  諸如此類的奉承話在人潮熙攘的甬道上格外刺耳,弱風(fēng)不禁加快了腳步,終于成功在轉(zhuǎn)彎處超過黑衣及兩名侍從,疾步躍上拱橋。

  “狗仗人勢”弱風(fēng)暗罵了一聲,隨即一改方才的高冷姿態(tài),微笑著向前后左右的仙家致意。

  “弱風(fēng)仙倌”黑衣在身后不疾不徐的喚著,弱風(fēng)假裝沒聽見繼續(xù)朝前走,腳步比方才快了幾分。奈何“裝”沒聽見終究不好表現(xiàn)得太明顯,黑衣面不改色保持著和弱風(fēng)相同的步伐速度,像塊虎皮膏藥般甩也甩不掉。

  弱風(fēng)暗罵了句臟話,再抬頭時神色如常,“黑衣仙倌”

  “這么巧,你也是奉命來替主神致禮的?”

  “不巧”弱風(fēng)瞇起雙眼。

  黑衣笑意不減,他上下打量著弱風(fēng):“怎么仙倌也沒帶上禮物,是您忘了還是華清天君沒有準(zhǔn)備?果然是華清天君呢,關(guān)系好到能空手來西山府?。 ?p>  弱風(fēng)剜了黑衣一眼,顯然喪失了繼續(xù)這段無聊對話的耐心。

  他召喚來云霧來代替步行,瞬間便將黑衣甩在身后。

  “別家?guī)]帶禮物還要你來多嘴?”弱風(fēng)冷哼,“多管閑事,跟自家主神一個德行?!?p>  他無端后頸一涼,眼看著黑衣又跟了上來。

  黑衣嘴角上揚,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背后說閑話看來也是某家主神的習(xí)慣?”

  弱風(fēng)皮笑肉不笑的豎起中指,“僅代表個人”。說著,他打量著黑衣微笑,腳下突然加速“先走一步。”

  黑衣不以為忤,他拋下身后慢吞吞的兩小廝,騰云駕霧的追趕弱風(fēng)。不多時,一黑一白兩朵祥云前赴后繼的穿過甬道,卯足了勁要和對方一爭長短。

  五人趁著此等空檔甩開弱風(fēng),以假請柬順走了其手中的真請柬。

  按照事先的計劃,長生會穿上有悔設(shè)計的傀儡外衣冒充弱風(fēng),據(jù)他們了解——天族目前一般的識別術(shù)都無法分辨傀儡的真假,但唯一的缺點就在于傀儡僅能維持片刻的時間。

  長生換上了有悔為他準(zhǔn)備的傀儡外衣,此時他隨著人流穿過西山洞府恢弘的角門,飛檐上盤踞的巨大騰蛇侍衛(wèi)自動識別每名仙家手中的請柬和身份。

  周圍眾仙看到他的到來后自動讓出路,嘴里熱切討好的喚著“弱風(fēng)仙倌”。

  長生面上笑著,心里卻甚為沒底。很快,他堂而皇之走上正門,一左一右的兩條巨蛇將其圍在中央。

  蛇信卷起他手中的請柬,燙金印戳化為金紋附著在它身上,信則在火中被燒成灰燼。守門府兵示意他穿過門廊走進(jìn)下一道,另一只巨蛇正吞吐著蛇信等著他。

  “有悔,你的偽裝還能撐多久?”長生捏了捏自己的臉。

  “足以撐到你進(jìn)入府中,千萬別亂動破壞零件?!庇谢诤浅獾?,“小心露餡”

  第二道門前盤踞著另一條巨蛇,從它口中噴出的巨焰將長生包裹在其中,火焰如同無數(shù)旋轉(zhuǎn)扭曲的赤蛇圍繞在長生周圍。灼熱使他的額間生出細(xì)密的汗珠,索性火焰很快散去,長生毫發(fā)無損的通過了第二道門。

  “仙倌請”

  騰蛇口吐人言。

  長生邁開腿,他才剛走了一步,身上冷不防傳來零件散架的聲音。

  騰蛇轉(zhuǎn)頭看著他,狹長的蛇目瞇成了縫。

  “糟了?!庇谢隗@呼,“傀儡受得了靈力但受不得火,快走!”

  長生大步流星的邁步混入人群中,待他尋得一處人跡罕至的水榭時,身上的木制零件早就掉落的七七八八。

  幾人現(xiàn)身而出,有悔撿起碎落滿地的零件琢磨起來,“木質(zhì)零件防火難,銅和鐵又過于笨重?!闭f著,他將零件收入懷中,“待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崇吾沖著他搖了搖頭,他招手吸引各自分散的注意力,“來,我們先把幾件要緊事安排好,然后原地解散。”

  “別搶我的話”有悔推開崇吾,“現(xiàn)在亥時一刻,宴會結(jié)束的時間為子時,按先前說好的我們各玩各的,三個時辰后在小月山匯合,怎樣?”

  小月山乃是西山洞府中一座觀景小山,說起選擇此處作為落腳地的原因,還要歸功于璧吳。

  想當(dāng)初他隨父親來到西山洞府參加盛會,卻因貪玩被困在這名為小月山的地方,后全靠自己才能躲得洞府中奇巧復(fù)雜的機關(guān)成功離開,也就是此經(jīng)歷讓他記住了這條通路。

  四人聞言均點了點頭。

  有悔繼續(xù)道,“所有人一定要將璧吳交給你們的地圖牢記于心。還有,此次我們背著天君和上師前來,為的不過是見見世面,玩得盡興……因此我們的存在絕對不能為人發(fā)現(xiàn),所有人溝通要及時,出現(xiàn)意外時行動要統(tǒng)一?!闭f著他示意崇吾將事先備好的東西一一發(fā)放到眾人手里。

  “這是由百靈石打磨而成,佩戴入耳之人相隔千里也可無礙交流。除此之外,里面有我事先備好的機械觸手,一旦發(fā)生任何意外,這里面會出現(xiàn)能幫助到你們的東西?!?p>  “什么東西啊這么神神秘秘的?”

  璧吳擺弄起石頭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你還是給我們交個底吧,這樣出了事我們也好有心理準(zhǔn)備”伽湘將百靈石放入耳中,長生也接過石頭,卻并未看到什么特殊的裝置,“你這是糊弄人的吧?”長生哂笑。

  有悔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崇吾不耐煩的搶先道:“哎呀,就是那個什么……”

  另外三只腦袋同時湊了過去,崇吾低語一聲隨即又確認(rèn)的點了點頭。

  “我說有悔沒看出來啊,你膽兒這么肥,那可是禁……”

  璧吳的話尚且沒說完便被有悔一把捂住,“知道就行了,別到處亂說!”

  “出了事算誰的?”

  “算我的!”有悔無奈的看了眼長生,“所有人都帶上試試效果?!?p>  說著,五人同時佩戴好百靈石,有悔示意伽湘進(jìn)行試音,伽湘清了清嗓子。

  隨即,險些刺破耳膜的尖叫震死湖中數(shù)條鯉魚。

  有悔憔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事——如果被抓住了,為了盡可能不給華清府惹麻煩……我們最好換個身份,你們有什么好的推薦嗎?”他期待的看向其他人,眾人面面相覷。

  片刻,所有人同時穿著敖霜天君府特有的黑衣服制,露出了不約而同的奸笑。

  “打死也要說自己是敖霜天君府的人”

  所有人頭一次在某件事上達(dá)成統(tǒng)一,莫過于此。

  關(guān)于五個人各自想來西山洞府君的原因,長生大概都能猜到。

  崇吾為了繼續(xù)發(fā)揮自己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夢想,一直積極努力的尋找能夠增強靈力和力量的開山斧,這場宴會對他來講可算是期待良久。

  有悔親自組織這場活動的原因更為簡單,為了給他所制造的傀儡增強抵御靈力攻擊的能力,西山洞府君的宴會的確是在絕佳不過的所在。

  伽湘對沒能戰(zhàn)勝和降服幻魔一直耿耿于懷,星夜之前的話提醒了她,這次她打定主意要來碰碰運氣。

  至于璧吳嘛……就長生目前所知,他是唯一一個純粹為了玩樂而來的人。

  長生身著通體的黑色,越發(fā)襯得芙白勝雪。長發(fā)被他束緊在翠玉冠帽中,長簪固定。

  “大神仙?”

  他在內(nèi)心喚道。

  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長生心中擔(dān)憂,他取出璧吳事先繪制好的地圖仔細(xì)查看,根據(jù)他蹩腳的描述和畫圖技巧,長生大概得知——整個西山洞府依托在人間的昆侖山山巔,仙府成扇形,方才他們進(jìn)入的僅是“扇尾”的入口,隨著不斷向內(nèi)走去,里面蘊含著大千世界。

  除此以外,西山洞府中沒有成型的建筑物,亭臺水榭,回廊游船,乃至山底洞穴應(yīng)有盡有……很多來往數(shù)次的仙家稍有不慎都會迷失在其中,更別說他這種身份不得見光的初來者。

  而他們要碰頭的小月山在洞府偏西的一座碧水之上,那里人跡罕至。百靈石里面被有悔加入可供定位的磁石,雖然他們看不到彼此間的距離,卻能清楚地知道自己離小月山到底差了多遠(yuǎn)。

  長生沿著最為寬敞的主路朝仙府深處走去,每過十步兩旁的景致和同行者就會發(fā)生變化。

  很快長生意識到一個未曾預(yù)料的恐怖真相——西山洞府的路會不斷變化,如何應(yīng)對的辦法有悔和璧吳不僅沒有提及,他們甚至都沒提過這里的路會隨時改變。長生遭遇此等危機不免慌了神,正巧身邊有兩名說笑的仙家經(jīng)過,他自然而然的湊到兩人身后偷聽。

  只見其中一名仙人拿出一張畫有完整西山洞府布局的地圖,據(jù)他們所說——請柬中會附帶西山洞府的地圖,路線變化的規(guī)律和負(fù)責(zé)接待的人。

  “糟了”

  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請柬中有此物,竟任由它在自己眼前化為灰燼。

  長生試著啟動百靈石,卻聯(lián)系不上任何人,他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禍不單行,上一刻他還行走在滿天神佛的蓮臺凈水中,下一秒?yún)s切換成兩旁鎮(zhèn)守?zé)o數(shù)府兵的黃金棧道。長生下意識的想折返往回走,兩名府兵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哪座仙府的”府兵高大且具有極強的壓迫性,他腰間束著的長刀上斑駁著切割骨頭而留下的痕跡。長生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敖霜天君府,隨黑衣仙倌而來?!?p>  他按照事先約定說道。

  “為何一人鬼鬼祟祟在此處?”

  “我走散了”長生強裝鎮(zhèn)定。

  另一名府兵擋住長生的通路,“剛剛收到消息,有人擅入洞府,你有何物可證明你的身份?”

  兩名府兵將長生緊緊圍在中間,“若無可證明身份之物,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長生的手逐漸攥緊,大白兔的身影在他手中若隱若現(xiàn)。

  劍拔弩張的氣氛慢慢升至頂點,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熟悉的清冷聲音自長生身后響起,“且慢”

  長生轉(zhuǎn)身,一襲黑衣的星夜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長生懸起的整顆心驟然落下,他幾乎是下意識躲在星夜的身后,完全忘記了星夜原本的恐怖。

  星夜朝兩名府兵作了一輯,“我等乃敖霜天君府仙侍,隨黑衣仙倌前來。仙倌前往拜謁府君,命我二人暫可自行消遣,誤入此處乃是無意,這便離開。”

  說著,他取出懷中象征邢王殿的金龍團(tuán)紋令牌遞給府兵,府兵仔細(xì)查看后遞還給星夜,卻沒有要放他們離開的意思。

  長生瞥見星夜握住懷中星夜劍的劍柄,不動聲色的咽了咽口水。他自然有信心星夜能輕松料理眼前這兩大排的府兵,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的身份也會隨之暴露。

  思忱間,一名府兵口中發(fā)出蛇信響亮的嗡動聲,刺耳的低響持續(xù)了片刻后停止。原本擋在兩人面前的府兵自動讓開道路。

  星夜手松開,“我們可以走了嗎?”

  另一名府兵指引了一條改變軌跡后的退路,“順著此路你兩人可回到府君所在之處,隨后可找到你家仙倌。”

  “多謝”星夜拉著長生朝后退去,當(dāng)兩人踏上府兵所指示的棧橋時,原本相互連接的兩條棧橋再次分開,無數(shù)可供連接的叉路再次拼接重組,通向不同的方向。

  長生站在星夜的身后,氣氛一時間安靜的可怕,他連呼吸都不敢過于大聲。

  良久,星夜冷眼轉(zhuǎn)過身看向他,“其他人呢?”

  長生下意識搖了搖頭,哪知星夜卻貼近他,拎起長生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騰空拽了起來。

  “我再問你一遍,其他人呢?”

  百靈石非常不巧的落在地上,有悔的聲音傳來,“長生?聽得到我說話嗎?”

  星夜放下長生,他俯身將百靈石撿起,與此同時,璧吳和崇吾的聲音也斷斷續(xù)續(xù)傳來。

  “長生,這里的路是會隨時變化的,我們必須重新制定碰面的地方,還有,我們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到伽湘,你有看到她嗎?”

  “伽湘在哪里消失的?”

  星夜的聲音傳出后,百靈石安靜了片刻。

  隨即,璧吳忐忑的聲音傳來:“我和伽湘是最后分開的,大概在府南的一處水榭旁,旁邊比較明顯的標(biāo)志物是分別是兩顆各斷了半邊身子的槐樹和楊樹?!?p>  “還有什么?”星夜邊問邊走到兩橋相連的接口處,他握緊欄桿連接處用力。

  長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以蠻力將橋推離原本的軌跡,與此同時,他們眼前人煙鼎盛的景致瞬間消失,周圍浮現(xiàn)出交錯著成百上千條運行的半橋。

  “百靈石中間有段時間無法使用,直到剛才才能連接上,我曾收到伽湘?zhèn)鱽淼男畔?。”璧吳急道,“她說有人在召喚她,那里有她需要的東西?!?p>  半橋在星夜熟練的操作下不斷下沉,很快與一條斑駁生滿青苔的舊橋連在一起,整個橋面震動不安,隨之一條通路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正是璧吳方才口中提到的半顆槐樹和楊樹。

  “所有人停留在原地不要動,找到可以隱蔽的場所,若有違令者,滾出華清府。”

  星夜將百靈石重重扔到長生手中,語氣中盡是警告的意味:“呆在這里不要動,我馬上回來?!?p>  長生下意識點頭,星夜指了指百靈石,隨后朝著兩條殘樹的方向走去。

  長生定睛向那里看,兩顆樹之間彼此的距離恰好可以容許一個成年男子身量之人通過,且樹的橫切面相對而立,若帶有象征性的去看,似乎有點像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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