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雨。
蘇文己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白芨他們安排的,他只知道就算下了雨,把血尸身上的血和粘液洗凈,他也不想出去看一眼。
蘇文己坐在廟門口,盡職盡責(zé)的做好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靈寵。
秦恪出去良久,才走回來:“找到個好東西,走,帶你見識見識。”
蘇文己抽了抽嘴角,笑不出來:“不,不去了吧。。?!?p> 秦恪溫柔的笑著,一把扯住蘇文己的衣領(lǐng),牽走。
蘇文己掙扎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掙脫。
走到血尸旁,蘇文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偏秦恪就跟個冤魂似的,非纏著蘇文己要當(dāng)解說員——
“你瞧瞧這尸身,除了頭是人頭,皮是人皮,可是皮下的東西卻大有文章。瞧瞧,瞧瞧嘛,這(雙手皮下)是虎爪——”
蘇文己捂著眼睛,就被扯著耳朵聽,捂著耳朵,就被強行扒拉眼皮,怎么躲都躲不掉,氣的差點想打人。
“你看看這兒(雙腿皮下),天吶,你猜這是什么?”
蘇文己: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啊啊啊啊啊啊你個混蛋!
“喔喲喲喲這可是好寶貝呀,這是豹子腿啊,難怪我說他速度這么快呢!你再看這兒(身軀胸腹皮下),嘖嘖,這么厚的鱗甲,而且還是穿山甲,難怪砍起來如此費力——哎?快看快看!鱗甲之下還有文章吶。呀!”
蘇文己: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有病?。?p> “嘖嘖嘖,你知道這是什么嗎?是熊啊——等等,這脊骨?”
秦恪的聲音突然正經(jīng),蘇文己忍住不適,偷偷睜開眼,就見秦恪蹲下,仔細(xì)剝離著血尸的脊骨。
蘇文己一步一步挪過去,踢踢秦?。骸霸趺椿厥掳 兀。?!?。。?!”
這狗兒子居然一把扯出脊骨,甩了蘇文己一臉一身腥臭的血肉!
蘇文己甩袖離去,四處去尋找水源。
“大神,那是什么呀?你看了嗎?”
蘇文己蹲在一個小水洼邊,問道。
這明顯是山中暴雨后的積水,只有小盆那么大一個坑,蘇文己看也算清澈見底,至于一點點的泥——能有血肉惡心嗎?!
隔老遠(yuǎn)蘇文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腥臭味。
“那是蛟蛇骨?!?p> 蘇文己捧起水,開始洗臉:“接著說。”
“那蛟蛇骨是從化蛟百日的蛟蛇身上剔下的,正是蛟蛇血脈重塑之時,將蛇骨剔下,轉(zhuǎn)接在人或其他生靈生上,也許,能有一定的概率,轉(zhuǎn)化為蛟獸吧,我也不太清楚,這畢竟是構(gòu)界,有時自有它自己的一套與外界不同的規(guī)則。”
蘇文己搖搖頭:“煉這血尸的人——也不一定是人,反正這個狗東西一定是個追求所謂實力的變態(tài),我不是很想去,我感覺不太穩(wěn)?!?p> “委托是新人獲得修為最多的模式了,很多新人想做都不可以做呢,要經(jīng)過很多訓(xùn)練和考核才能接委托呢,你要是不做,就得在很多構(gòu)界待很久才能去真實的世界里逛呢,不想去玩了?”
“你個騙子你還敢提這事兒?!是誰說先帶我去玩玩再繼續(xù)做委托的?!”
“乖,是我的不是。”
“別別別,我沒有怪你,就是覺得生氣。我都一年沒畫符了呀!不會退步了吧???!”
“不急,這個世界我和若水要教你一點基本的心法和法術(shù)的,再說,還要先查清幕后boss到底是誰才好做準(zhǔn)備,若不是人族,離魂符和迷心符都是沒用的,就要教你畫別的符了?!?p> “噢,好吧,那什么時候教我法術(shù)???”
“不急,總得尋個由頭,秦恪脾性有些古怪,莫要引起他懷疑才是?!?p> “噢,好吧。”
蘇文己擦凈臉,看著自己衣服上的碎肉,心里煩躁,但是來時氣急了,沒有帶衣服出來,只能回去換了。
回去,就看到秦恪手里拿著一條雪白的脊骨,上面還有一些紅色的紋路,似是什么寶貝一般,眼里深情款款,細(xì)細(xì)擦拭。
蘇文己忍不住抖了抖,走到一邊拿起自己的包袱,找了一套干凈的嫁衣?lián)Q上。
“狐貍,你有福啊,這蛟龍骨可是化蛟百年的蛟龍身上剔下來的,雖然已經(jīng)一年多了,血脈浪費了不少,但是——”
秦恪說著,目光灼灼地盯著蘇文己,上下打量。
蘇文己怔愣當(dāng)場,不由得雙手放到身后,按住自己的脊骨:“你,你要做什么?你別過來??!”
一股溫?zé)岣懈采咸K文己的脊骨,蘇文己不由得安心下來。
“噗嗤,你這小腦袋瓜想什么呢?”秦恪惡作劇得逞般地笑道,“我自然是要收起來,給你做一節(jié)骨鞭防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瞧你那怕死的模樣,真沒出息。”
蘇文己:→_→
“不用了謝謝,這么惡心的東西,我才不要呢?!?p> 秦恪緩緩收起笑容,陰沉的看著蘇文己:“弱肉強食,你不用這骨鞭,將來就有別人用這骨鞭,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剔你的骨,吃你的肉?!?p> 蘇文己皺起眉,每一個細(xì)胞都在表達(dá)著抗拒:“我自然知道弱肉強食,可是,這世間可以煉兵器的東西千千萬,精鐵也好,磐石也罷,為何非要用這些尸體身上的東西,不覺得惡心嗎?”
秦恪突然微笑道:“就說你沒見識吧,這天下,以精鐵煉制的兵器,有多少能煉出器靈的?沒有器靈的兵器,就是一件破銅爛鐵,不堪一擊,所以才會有,在兵器將成之時,以生靈甚至活人為祭,將他們的靈魂鎖在兵器內(nèi),強行充作器靈。而這尸骨上剜下來的材料就不一樣了,它上面總會殘存或多或少的魂力,只需稍加煉制,就能獲得一個絕對忠心的器靈,最差也會保留其原身五成的功力,更有甚者,能比它的原身,更厲害。”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用在你身上,也還算貼切吧。”
“我先收著,會替你物色合適的煉器材料,你呀,”秦恪起身,走過來,輕輕摸著蘇文己的頭,“這么心善,真希望你以后,還能如此?!?p> 蘇文己抬頭,看著秦恪眼里的笑,遍體生寒,總覺得這個男主,莫名有反派大佬的資質(zhì)?。?p> 蘇文己倒不是心善,心善只是傻白甜人設(shè)需要,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那根蛟龍骨,真的很惡心,尤其是秦恪抽骨時弄了他一臉一身的血肉,更是惡心到極點。
“秦恪,你為什么會做捉妖師???”
秦恪挑眉,手在蘇文己腦后下滑:“因為——”
秦恪的手停留在蘇文己的后頸處,輕輕摸著:“妖怪,都該死??!”
手上突然用力,蘇文己的后頸肉就被秦恪揪在手里。
“啊!痛痛痛痛!你給我放手!”
蘇文己狠狠地打秦恪的手一下,秦恪輕笑一聲,松開:“但是,我還想留著你,多玩兩天?!?p> “神經(jīn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蘇文己揉著后頸肉,皺眉看著笑的莫名開心的秦恪,翻個白眼,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