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演戲
如果錢多多知道郝冬冬要求他做的事情是這個,他打死也不會認下這個混賬兒子。
又一堂外科課,郝冬冬一早便在第一排占了兩個位置,那兩個位置距離講臺最近。
教室門外,錢多多探頭看了眼已在講臺上的谷庭西,又瞄了眼滿教室的人,問旁邊的郝冬冬,“真的要這樣嗎?”
郝冬冬一臉視死如歸,“必須的!他不看到我們正經(jīng)談戀愛,是不會死心的!”
“讓我陪你演戲,我他媽以后怎么混?!?p> “就陪我演幾場戲你會死啊!”郝冬冬擰錢多多腰間的軟肉,“老子爸爸都叫了你還要怎樣!”
錢多多被她擰得發(fā)疼,“好好好好,老子今天為了你豁出去了!”
郝冬冬探頭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谷庭西已經(jīng)打開PPT,在翻看書本。
她伸出手,鄭重地拉起錢多多的手……
這種感覺有些瘆人……
她百般不自在,平日里吧,跟錢多多打打鬧鬧地,總免不了有肢體接觸,那并不覺得有什么。如今正兒八經(jīng)地牽手,咦……感覺有點奇怪。
但她還是努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裝作一副很甜蜜的樣子,還提醒旁邊的錢多多,“注意表情!注意表情!”
錢多多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兩個人從教室門口走到第一排坐下。
期間不過是短短幾步,郝冬冬本想讓谷庭西看到她和錢多多手牽手走進來,但谷庭西太專注于手里的書,頭都沒抬。
他甚至不知道前面坐下的是郝冬冬和錢多多。
到座位上了,郝冬冬還是沒有放開錢多多的手,她用力一提,把她和錢多多的手放在桌面上,“砰”地一聲,聽上去有點像賣豬肉的老板把兩個大豬蹄子甩到案板上的感覺。
總算,谷庭西注意到了。
他抬頭看到郝冬冬,愣了一下,又看到她旁邊的錢多多,也愣了一下。這兩個人正維持著臉上笑露八顆大牙的標準笑容看著他,頭湊在一起,跟拍結(jié)婚照似的,而他,似乎就是那個倒霉的照相機……
谷庭西……他不知道說什么好,郝冬冬這孩子的心路歷程他是越來越不懂了,跟小男朋友談個戀愛吧,還要秀給他看,干什么呢,是怕自己搶她還是搶她男朋友?
而下面的郝冬冬,看到臺上谷庭西吃癟的表情——當然,這是她所理解的表情,人家谷教授是懶得理她。
她很開心,目的達到了就好,于是松開了錢多多的手。
錢多多跟如獲大赦般,把自己的寶貝手收了回去,一臉的委屈,仿佛吃了多大的虧般。
郝冬冬一個白眼想翻死他,到底是誰比較吃虧。
……
第二場戲是在食堂,因郝冬冬在食堂偶遇了谷庭西,而后一聲“爸爸”+兩百塊紅包把錢多多召喚過來了。
她和錢多多打了飯,直直地走到谷庭西對面坐下。
而后,郝冬冬又把象征著兩人愛的兩只大豬蹄子“砰”地甩在了餐桌上,還挑釁似的看了谷庭西一眼。
“谷教授,好巧啊?!?p> “嗯?!惫冉淌谥皇瞧沉怂谎郏⒉幌氪罾硭?。
對面兩人又開始作妖。
郝冬冬把自己碗里的菜夾給了錢多多,親昵地喊他,“多多,你多吃一點,看你最近瘦得?!?p> 錢多多沉默,我瘦你個毛。
桌子下面郝冬冬踩了他的腳一下,他識趣地把郝冬冬夾過來的菜吃掉,左手用得很不方便。
“來來來,我喂你?!焙露⑿χ?,舀了一大勺飯就往錢多多嘴邊懟,錢多多剛想開口說句拒絕的話,飯就進了嘴,他被迫咽下。
郝冬冬又給他使眼色,示意他給自己夾菜。
錢多多當看不見。
郝冬冬一腳下去,重重地跺了一腳。
錢多多沒事,對面的谷庭西抬起了頭,“干什么?”
郝冬冬尷尬,“腳抽筋,腳抽筋了?!?p> 谷庭西認為自己不應該在這里待下去了,當電燈泡不算,還要被惡意報復……
于是先離開了,“你們慢吃?!?p> 谷庭西一轉(zhuǎn)身郝冬冬就松開了錢多多的手,松了一口氣,看著谷庭西的背影湊到錢多多耳邊得意地說,“看,吃醋了。”
第三場戲,是在醫(yī)院換藥室。
正兒八經(jīng)地掛了號,特地找谷庭西換藥,目的就是為了進一步刺激他。
谷庭西心里: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但還是去給她換藥,揭下紗布,看了看傷口,“有十天了,傷口長得不錯,把線拆了。”
“哎喲會不會很疼啊?!焙露氖植恢圹E地繞到錢多多背后擰了她一下。
錢多多吃痛,說,“親愛的不怕,我給你吃一顆糖,吃了糖就不疼了。”說著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撕開包裝,塞到郝冬冬嘴里。
郝冬冬佯裝享受,實際上這并不是一顆甜糖,這是一顆能把人酸死的話梅……她努力控制著臉上近乎扭曲的表情,對錢多多說,“謝謝你親愛的?!?p> 正在戴手套的谷庭西嘆了一口氣,心里一陣惡寒。隨即注意到郝冬冬的表情,心里笑了,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待會兒拆線會很痛,再給她多吃幾顆糖。”
錢多多哪里會放過這機會,又撕了一顆話梅塞到郝冬冬嘴里。郝冬冬被迫接受,欲哭無淚,她已經(jīng)被酸得……七竅生煙。
谷庭西消毒,剪線,拔線,動作一氣呵成,但還是有一些輕微的疼痛。郝冬冬怕疼得跟什么似的,再加上對于刀具之類的冷器械有種本能的恐懼,自然放大了這種疼痛。
她的手緊緊抓著錢多多的胳膊,下了死勁兒的,把他抓得嗷嗷大叫。一時間,換藥室里像殺豬般熱鬧。
谷庭西即興給他們講了一堂課,比如說,如何拆線,要從什么地方剪,拔線的時候往哪個方向拔,拔完線后還要注意什么。
講得非常詳細,所以動作自然慢下來了,這對于郝冬冬,簡直是一種折磨,對于錢多多更是。
兩人完全沒有心思聽課。
更絕的是,谷庭西還想把手里的線剪遞給郝冬冬,“要不你自己來試試?親手感受一下?”
“要命??!”郝冬冬果斷拒絕。
谷庭西又問錢多多,“你要不來試試?”
錢多多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試了。谷老師,求您趕緊給她拆完線,我快堅持不住了!”
谷庭西眼鏡后面的眼睛彎了彎,戴著口罩,自然是看不見他的表情的,但郝冬冬知道,他一定在笑!
谷庭西拆完線,把東西收拾完,洗了手,“好了,回去吧,傷口三天不沾水?!彼那轭H好地摘下口罩帽子回了辦公室。
剩下在換藥室的郝冬冬和錢多多,“我怎么覺得像是被他報復了呢?!?p> 錢多多捂著被掐紅的胳膊,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