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糊涂蟲的府邸往遠(yuǎn)處走,再往遠(yuǎn)處走,幾乎快要走到森林的盡頭。
連綿不絕的山脈,從這里開始。
陡峭的懸崖,看著極為驚悚。
在那懸崖下方,有一處人家。
沒有牛羊,只有一戶簡簡單單的木屋。
三角的屋脊,高大的樹樁,將整個房屋搭建的端正且牢不可破。
懸崖下方長滿了漂亮的黃色花朵,嬌俏美麗又可愛。
潔白的房屋,在一片綠油油的灌木叢中顯得極為優(yōu)雅別致。
在木屋周圍大概百十米的距離處,圍滿了相互交叉的柵欄,一叢叢姹紫嫣紅的無名花朵,在這里綻放。
顯然,因為悉心的呵護(hù),這里的花朵每一朵都嬌艷欲滴,楚楚可人。
青草的香氣,混合著各種花朵的香,在空氣中靜靜的漂盈。
柵欄里面和外面一樣,自然美麗的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一條條壟溝,緊鄰著院門,這里是栽種著生菜,白菜,還有油麥菜,土豆,茄子的小小菜園。
地方寬廣,滿滿都是簡約樸素的氣息,除此之外,蔬菜的品類十分齊全,木屋的后面甚至還栽種幾棵蘋果樹。
青澀的果實,還不到手掌大小,靜靜的懸掛在枝頭,散發(fā)著酸澀的清香。
穿著長過膝蓋百褶裙的少女,上身著淺粉色斜襟綾羅衣。
白皙的手上系著一條黑色的絲帶,絲帶上是盤金繡的花紋,平常的布料,因著如花如玉般的金絲圖案,整體看起來顯得十分精致且富有情調(diào)。
一位身穿雪白色長衫的男子,此時正坐在柿子樹下,認(rèn)真而又儒雅的替自己泡茶。
“吳明士,人家手疼嘛。”
少女幾個雀躍間,已經(jīng)跑到男子面前,伸出系著絲帶的手掌,可憐兮兮的湊到男子面前。
被稱作吳明士的男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那雙看似多情實則寡淡的眸子,靜靜的瞧著面前的少女。
一張略微狹長的瓜子臉上,狹長的眼皮微微翻動,顧盼生姿之間,竟然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
一雙柳葉眉,鼻梁高高的挺起,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著,沒有任何弧度。
精致的五官,鑲嵌在精致的臉蛋上,從頭到腳都沒有一次錯漏,好像一個精雕細(xì)琢的洋娃娃一般,漂亮,精致,沒有情感,也不需要情感。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的相貌,偏偏長在男子的身上。
那淡漠的眸,落在面前少女身上,多了一絲溫柔,不過也只是一絲溫柔。
這種若即若離,滿不在乎的情緒,讓少女又愛又恨,整張臉蛋嬌羞的垂樂下來,也不說話。
“我給你吹吹罷~”
吳明士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手掌,一邊輕輕環(huán)住少女的腰肢,朝著那柔軟可人的手掌,輕輕呵著氣。
少女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一張漂亮的臉蛋,滿是喜悅與癡迷。
微微低下腦袋,悄悄的瞧著端坐在座位上的男子,心中慨嘆萬千。
這漂亮的吳明士,竟然長得比自己還要漂亮兩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反正,不能讓其他人覬覦了去。
桌面上的茶水逐漸涼了下來,吳明士也不理會,只是神色淡然,認(rèn)真的呵著氣。
黑色的絲帶垂落在大腿上,少女索性一個旋身,坐在吳明士的懷里。
“我問你個簡單的問題,你愛不愛我?”
“不愛?!?p> 吳明士看著面前少女期待的眼神,淡淡的應(yīng)和著。
愛情是什么,也許,自己早就不配擁有。
與吳明士身高相近的少女,突然間怒不可遏的掙扎開來。
男人都是感性動物,看來自己得好好冷他兩天,他才會知道什么是愛。
少女扭著圓潤的屁股,一搖一擺的返回木屋。
廚房里鍋碗瓢盆的聲音,叮當(dāng)作響,正如少女那亂七八糟的心緒一般。
吳明士微微挑起唇畔,手中的茶杯卻在不知不覺間碎了一地。
是夜,城中的店鋪早早的打了烊,在街頭嬉笑打鬧的孩子,也因為恐怖的傳說,早早的回家吃飯睡覺。
百花樓由李府接管,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在大張旗鼓的重新裝修。
百花街到了一天之中最為忙碌的時節(jié),潯陽城內(nèi)的城防部門也進(jìn)入一天最為緊張的時刻。
人們休息睡覺之時,正是他們負(fù)責(zé)又認(rèn)真的巡查看護(hù)之時。
城西城東城北城南,潯陽城四個城門,已經(jīng)布置好相應(yīng)的守衛(wèi),維持著夜間動物世界活躍與喧鬧的法則。
土狼和邢水曲火站在城西的城門角,因著柳家男人的事情,這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加強了戒備。
為了早日找到兇手,土狼與邢水還有曲火主動申請夜間來守城,順便查看往來的人員。
看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曲火那一雙眼眸還有些紅腫,神情卻十分專注,如鷹一般的眸子,直直的盯在過往的往來人員身上。
好似,像是激光燈一般,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快要將人盯出一個洞來。
推著糞車趁夜離開潯陽城的家丁,目光飄忽不定間落到曲火身上,隨即縮了縮脖子,本就佝僂的身體則更加襤褸,不敢再東張西望,加快速度往城西遠(yuǎn)處走去。
與柳家男人同等身高,經(jīng)過曹灰灰測量與記錄,大概有一米八的高度。
那么也就是說,兇手是個高個子,大概身高一米八或一米八五左右。
有了這些信息,篩選排查起來便方便多了。
只是,這柳家男人的事情鬧的滿城皆知,即使是晚間加緊巡查,也未必有什么收獲。
但是,多一分希望,總比坐在衛(wèi)吏司里等著好。
站了大半天地時間,城門口也不見一米八的人出現(xiàn)。
賣糖人的小販,推著制作糖人的工具車,從城西的方向,遠(yuǎn)遠(yuǎn)的駛了過來。
身高不高,體重也輕飄飄的,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吹跑。
還有倒騰瓷盤的,大概一米五,長相稚嫩,看著像七八歲的孩子,實際登記的年齡卻已經(jīng)有三十多歲。
坐在馬車?yán)锏纳特?,被侍衛(wèi)放行,卻被不死心的土狼攔截下來。
年齡五十多歲,沒有什么身手。
腦袋大,脖子粗,臉部有些紅腫,說是去看病的,身體孱弱,完全沒有可能。
檢查一圈,可惜,身高還是不符合。
不是,不是,仍然不是,找了一圈,一米八的人影,幾乎沒有。
土狼看了看身邊身高差不多的侍衛(wèi),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隨即又輕笑著否決。
星辰漫天,空氣微涼,人流攢動,土狼和曲火還有邢水在深夜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