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神情憂愁又恍惚,追著那道靚麗妖嬈的身影,快速的往遠處走去。
“走,我們跟上?!?p> 注意到李三的動向,三人從桌邊起身,悄悄跟在李三后面,看看他究竟會去哪里。
祥和肉鋪,與往常不同的是,早早的關了張。
門口立著的豎條牌匾,一角被石塊壓制住,在瑟瑟的秋風中,顯出兩分慌張的忙亂來。
鋪著木板的長桌,上面的肉都被收起來,只剩下一片腥膩的味道,還有幾只無人照看的蒼蠅,在周遭飛來飛去。
朱砂木門,被從門外插好,嚴絲合縫,像是一直未曾有所進展的案件一般。
從繁華的街道,一眼望去,盡是沉寂與神秘。
那俏麗的身影,順著寬敞的大路,左扭右扭,來到一處殘破又廢舊的巷子里。
落葉在圓滾滾的垃圾桶旁邊堆積著,像是爬山虎一般蔓延到半面墻壁。
剩菜的湯汁,順著那圓滾滾垃圾桶的底部流了出來,帶著十足十的臭氣熏天。
因為風吹雨打而有些斑駁的墻壁,因著那混亂,被刷上一層又一層惡劣的污跡。
空氣有些潮濕,臭氣和落葉腐爛的氣味混合在一處,帶著令人完全無法忍受的氣息。
漂亮的百褶裙,層層疊疊又蓬松感十足,是當下十分流行的著裝打扮。
一字溫暖的披風,依然這擋不住美人兒那玲瓏有致的身軀。
一搖一擺之間,一顰一笑之間,盡是萬種的風情,還有無端誘人心神的姿態(tài)。
李三有些慌神,微微拉扯住那美人兒白皙的手腕。
此時此刻,對于美人兒那驚世駭俗的美再也沒有一分波瀾,而是滿滿的畏懼與恐慌。
哆哆嗦嗦的聲音,也代表著他當下不寧與憤憤的心緒。
“你作夜不是與趙四在一處,怎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p> 豐胸翹臀的女子,面上露出一抹隨意又淡然的微笑。
好似,昨夜她沒有出現在牌坊門口,也沒有和趙四在一起。
趙四是否尚在,與她的關系都不大。
“什么樣的事,跟你說不明白。你被人盯上了,有事改天再說。”
簡短的幾句話,像是推脫,又像是慨嘆。
李三知道自己昨夜和趙四在一處,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今晨,便聽聞趙四那餓死鬼驚動了黑衣衛(wèi)。
看來,這潯陽城已經不是可以久留之地。
“我被人盯上了,什么時候的事?”
李三站在一堆垃圾里面,身上穿著那還沒來得及脫下的皮圍裙,一臉的驚詫與懼怕。
好好的人,好好的趙四,怎么突然之間就沒了。
完全無法接受,完全無法理解。
那娉婷的身影,越走越遠,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詢問。
事不關己,漠不關心。
真是可笑,他和趙四怎么會同時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傻呵呵的笑著,今晨那幾位黑衣衛(wèi),看起來來者不善。
如果說有人跟蹤,也許是他們無疑。
從巷子的深處走出來,左看看,右瞧瞧,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將身上的皮圍裙微微整理一二,肅穆的神情,是掩蓋不住的擔憂與驚懼。
“我什么都沒做,我什么都沒做?!?p> 口中念念有詞,恍惚的神情,脆弱可憐,弱小無助,簡直不堪一擊。
一陣秋風吹過,那李三本來有些微胖的身形,突然間搖晃起來。
像是隨風飄搖的落葉,不知來處,不知歸處。
原本對于李三情緒的疑惑,在一瞬間豁然開朗。
確定的嫌疑,此刻讓人更加懷疑不已。
只是,那來路不明的女人,恐怕和這案情也脫不了干系。
“邢水,你留下來看著李三。曲火,咱們跟上那女人,看看她接下來的動作?!?p> 邢水心思細膩,讓他留下來看著李三,再合適不過。
曲火毛毛躁躁,慌慌張張,跟在自己身邊,聽候差遣,則更為妥當。
“是,土狼?!?p> 柳砂歌跟著邢水和曲火,認真謹慎的應和著。
那認真可愛的模樣,讓土狼心中不由一暖。
微微笑開,剛剛用過的香辣蟹,在口中還回味甘甜。
太陽落到山的后面去,天色一點點暗淡下來,原本的天藍一點點濃重起來,變成了略微有些慘白的藏藍。
周圍的光線弱了下來,秋風吹拂著枝條,發(fā)出婆娑的聲響。
空氣帶著微微的涼意,碼頭上的百姓,還在悶頭不語的認真做著挑揀的活計。
三人躡手躡腳的跟在女人身后,看看她接下來究竟會去哪里。
李三和這女人碰面的時間不超過半刻鐘,雖然時間很短,但他們肯定聊了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趙四的沒亡,對于這女人似乎沒有一點影響。
如果不是不小心失足,那么是個體作案,還是二人協(xié)同作案,是目前案件的關鍵點。
女人繞過熱鬧非凡的街道,走過富麗堂皇的店鋪,穿梭過蜿蜒曲折的巷子,路過莊嚴肅穆的府邸。
面前一座簡陋卻修繕完整的磚瓦房,出現在三人面前。
院落里空蕩蕩的,十分安靜,沒有任何多余的響動。
顯然,這女人獨自一人居住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樣一來,每天夜晚夜不歸宿,便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和李三關系匪淺,還可能認識趙四。
土狼,曲火,柳砂歌蹲在那院落門邊,靜靜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女人進去之后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
只有隔壁,略微有些嘴碎的老阿婆,不平不甘的念叨著。
“狐媚子,天天像是鬼一般,陰魂不散,令人作嘔?!?p> 街道兩側十分安靜,潯陽城偏僻的角落里,曲火和柳砂歌津津有味的聽著熱鬧。
“老不死的,快死了吧你,少說點話,多積點口福,說不準您還能活個七年八年的。不然,可就不好說了?!?p> 兩個人隔著厚厚的墻壁,你一嘴我一嘴的罵將起來,隨即,空氣恢復了一貫的死寂,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我去看看情況。”
半刻鐘的時間,也不見人從院落里走出來,柳砂歌自告奮勇,起身,打算從院墻外一躍而入。
土狼有些不放心,伸出手不經意的拉扯住柳砂歌布料上層的袖口。
“注意安全。”
如果那女人有嫌疑,兇神惡煞,說不準會傷到柳砂歌。
“相信我,問題不大。”
柳砂歌沖著土狼情不自禁的笑開來,一手輕輕拍打在土狼的手背上,面上帶著兩分天生的驕傲與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