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長袖翩躚的少女一席華服,按照管家私下的眼神,步履翩躚,慢慢踱步到土狼身邊。
那邊,柳砂歌交代完畢,抽身而出,迅速的返回宴席。
宴席上,唯有土狼一席黑衫,極為惹眼。
偏偏他自己渾然不覺,神色自如的左顧右盼。
華麗的富商,炯炯有神的眼眸之中,滿帶算計,與周圍人交頭接耳,夠籌交錯。
當(dāng)然,銅公子是一眾富商之首,這次宴席也是他主辦的,主人的氣勢,拿捏的極為到位。
柳砂歌返回宴席之時,那輕紗都難掩風(fēng)情的少女,早已經(jīng)將纖纖玉手,搭放在土狼寬闊又堅定的肩膀上。
柳砂歌精致的面容,帶著滿滿的嬌俏怒氣,那是一種自己獨有物被別人占領(lǐng)的憤憤不平。
更多的,是暗惱自己來的晚了,被別有用心的丫鬟,捷足先登。
不過,看土狼那即使克制,依然隱藏不住嫌棄的眼神,似乎,對于自動送上門的美女,沒什么興趣。
柳砂歌心中的怒火,瞬間熄滅,除此之外,對土狼不自覺生出一絲贊賞來。
自己看上的男人,果然非同一般的不同尋常。
與此同時,淡淡的嗓音清雅又暗藏冰冷的抗拒與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特立獨行。
“你我二人,雖夜黑風(fēng)高,難免不引他人關(guān)注與誤解,如此場合,還請姑娘自重。”
果然,話音剛落,不少目光,或打量,或好奇,悉數(shù)聚集而來。
“公子的意思是,不是如此場合,那便甚佳。公子看著瀟灑,竟然這般風(fēng)趣?!?p> 少女不死心的用手掌在土狼的肩膀上輕輕的揉捏,帶著一股討好的意味。
“姑娘誤會,在下的意思很明確,請姑娘自重。”
土狼第二次重申,話語中的寒意瞬間增加百倍。
若不是周圍人多眼雜,柳砂歌幾乎按捺不住,從樹梢之間跳躍下來。
但是,這銅公子的宴席并沒有邀請自己。
按照雇主的意思,此時現(xiàn)身,明顯會給糊涂蟲師傅招來不利。
思前想后,再三思索。
柳砂歌捏了捏粉紅色帶著微微薄繭的拳頭,一臉的意不平,此時,卻也只能悉數(shù)的按捺下來。
隱藏在重重疊疊的樹蔭之中,靜靜觀看著局勢的變化。
“來銅公子府上,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少女卻好似聽不懂土狼的話,充耳未聞,繼續(xù)討好的湊在土狼身邊,貼心的為他拿捏著肩膀。
當(dāng)然,這只是她自己的視角,在柳砂歌眼中,少女一直恬不知恥的往土狼身邊湊。
忍無可忍,再忍一忍。
再忍無可忍,似乎便無需再忍。
土狼從座位上站起身,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冷的不能再冷。
幾步走到銅公子身邊,銅公子身邊圍了一堆諂媚虛與的人,土狼便來到管家身邊,禮貌的請辭。
“土狼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p> “容我稟報一聲?!?p> 管家點點頭,眼神瞥了還在高聲應(yīng)和的銅公子,使了個深邃的眼神。
又快步,三步并兩步,熟練的穿過人群,走到銅公子身邊,竊竊私語著。
銅公子輕輕笑了一聲,那笑中似乎還帶著一抹嗤笑。
朝著土狼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的沒有寓意。
管家越過人群,重新回到土狼身邊。
“公子走好。”
土狼帶著曲火和邢水回到府邸,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整個府衙安靜,甚至連淡淡的風(fēng)聲都可以聽到。
柳砂歌追隨著土狼的腳步,徑直返回衛(wèi)吏司。
繞過嶙峋的屋宇,層疊的假山。
面前是一排排整齊對稱的房屋,一間接著一間,庭院都是相似的風(fēng)格。
待土狼和曲火與邢水相互道別之后,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土狼身后。
土狼沒有轉(zhuǎn)身,手中的長劍早已經(jīng)快速出鞘,一個旋身,手中鋒利的寒霜,早已經(jīng)抵在柳砂歌的脖頸。
“深夜闖入衛(wèi)吏司,你膽子不小?!?p> 受到銅公子府上丫鬟的滋擾,土狼以為身后的人也是銅公子手下,出手沒有任何的客氣,簡單中暗藏凌厲。
柳砂歌身手不俗,自然可以輕松的脫離桎梏。
同樣一個閃避,躲開土狼進一步的攻擊,朝著后方,腳不點地的退卻,早已經(jīng)重返安全區(qū)。
火紅色的身軀,沒有繼續(xù)退卻。
此刻,偏偏,逆水行舟,以蛇形,左拐右拐,閃現(xiàn)到土狼身側(cè)。
借著府邸樓宇之間的光芒,土狼早已經(jīng)看清柳砂歌的面容。
心下一驚,原本的厭煩與惱怒悉數(shù)散去,有淡淡的自責(zé)與愧疚。
自己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柳砂歌,甚至差一點傷到她。
好在,柳砂歌身手不俗,甚至可能說不準(zhǔn)還在某些方面高于自己。
土狼想到這里,心忍不住泛起輕柔的漣漪。
耳邊輕柔的話語響起,有兩分試探,有兩分咄咄逼人。
劈頭蓋臉,沒有任何的委婉。
“我在銅府看到公子,聽說那銅公子錢財來的不明不白,宴席也總是搞得烏煙瘴氣,你去做什么?!?p> “原來是柳砂歌姑娘,多有得罪?!?p> 長劍入鞘,土狼禮貌的作揖,同時理了理衣服,讓自己在晚風(fēng)中看起來精神一點。
聽到柳砂歌的問話,原本的憤然瞬間轉(zhuǎn)化成明朗的笑。
有柳砂歌在,似乎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壓力,也會在瞬間煙消云散。
苦惱,在同一時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土狼釋然應(yīng)聲,隨即想到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問題。
“有一起失蹤案,我需得親自去一趟。話說,你怎么知曉?”
“我恰巧因為事務(wù),也去了一趟,不過,暫時還不方便高之于你。只有事務(wù)結(jié)束,才方便透露一二?!?p> 柳砂歌沒有明說是什么事務(wù),倒也沒有隱瞞,沒有額外的講述。
“這樣,失蹤案,不知在銅府能否找到線索,麻煩柳姑娘幫忙多多照拂?!?p> 不過幾天不見,好似隔了幾個世紀(jì)的長度。
土狼在柳砂歌面前,話也不知不覺變的多了一些。
“那是自然。失蹤案,倒是一個值得探究的案子。畢竟,銅公子為富不仁,先前名聲就不是很好?!?p> 柳砂歌淡淡點頭應(yīng)下,美眸顧盼生姿,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土狼。
漆黑之中,土狼的帥氣似乎又增加了一番俊朗。
若是不看住,真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
“以后去銅府,帶我一個?!?p> “為什么?”
“那是一個吃人的地方?!?p> 又寒暄兩句,柳砂歌身形翩躚,像是凌厲又尖銳的燕子,快速的飛轉(zhuǎn)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