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帶著三人,大搖大擺走在街頭尋找柳砂歌的身影。
以往事務(wù)處理完成,柳砂歌總喜歡坐在岸邊的茶館里聽相聲。
“說啊,那銅府的銅公子,一向肥頭大耳,身強(qiáng)體壯,這個當(dāng)日,卻偏偏鬧了一場病,整個人萎靡下來。連接觸丫鬟們,都不行了。”
說書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了過來,是這兩天大街小巷熱議的話題。
往常,這說書先生,也總是因為可以追隨時事,被潯陽城的百姓所喜愛。
遠(yuǎn)遠(yuǎn)聽到聲音,土狼幾人心照不宣的往岸邊茶館而去。
果不其然,幾人在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一抹翩躚的衣角。
凜凜然,與眾不同的清秀,帶著一絲鋒利的勾人眼球。
是那般綽約而不自知,這茶館看客一半的目光落在茶樓上,另一半目光便落在茶樓里面那一抹堅毅與輕柔并存的美麗身影上。
“柳砂歌?!?p> 土狼遠(yuǎn)遠(yuǎn)的呼喚,耳力極佳的柳砂歌微微偏轉(zhuǎn)過身體,朝著土狼微微擺手,示意土狼過去坐。
一向忙于事務(wù)的土狼,在公務(wù)日來到茶館,倒讓人匪夷所思。
“土狼,你們都過來了,今天公務(wù)不忙嗎?”
土狼站在柳砂歌身邊,人山人海的茶館,此刻已經(jīng)沒有可以落座的位置。
“我們來,是有要事請求。”
柳砂歌淡淡的疑問,收回閑暇的聽覺,仔細(xì)認(rèn)真的聽著土狼的詢問。
“咦,何事?”
“你與李公子有什么事務(wù)上的往來,可否透露一二。因為少女失蹤案,他是嫌疑人之一。這是否可以找到失蹤少女,與找到李公子與案件之間的聯(lián)系,脫不了關(guān)系。”
土狼著急的解釋,邢水和曲火也在一邊隨聲附和。
柳砂歌想著李公子的事務(wù),倒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也不是不可以告訴土狼,正想出聲,視線微微一轉(zhuǎn),驀然看到土狼身邊的孫溪。
心中一抹不快,便又將話頭收了回來。
“原來是這般,可,與我何干?”
土狼了然,柳砂歌辦理事務(wù),沒有百金的價格,是下不來的。
“自然是有關(guān)的。”
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將手伸進(jìn)袖中,取出一袋錢來,送到柳砂歌面前的桌子上。
“你看這些夠不夠?”
柳砂歌唇角微微抿起,似乎有一絲開懷,又有一絲隱藏的不滿。
自己確實喜歡錢財,隨了糊涂蟲師傅的喜好,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涉及到錢財。
“土狼大人太客氣了。”
原來,這土狼還是不那般了解自己的。
只能說,是自己不被人了解,而不是土狼不了解自己。
“錢就算了,請我喝女兒紅,便告訴你一二?!?p> 柳砂歌將錢袋推回到土狼面前,雙手微微聚攏,手臂呈抱攏狀態(tài)。
神情自然而輕松,與土狼那緊張又焦急的神態(tài)全然不同。
土狼雖然心中焦急,但了解柳砂歌不按套路出牌的習(xí)慣,所以便也沒有多說,只是回復(fù)兩個簡單的字。
“甚好?!?p> 拼湊在一起,意為可以。
一行人穿梭過蜿蜒曲折的白色吊橋,清澈的水嘩啦啦的流淌著,可以看到水流下方或鋒利或圓潤的石塊。
清風(fēng)吹拂在臉龐,帶著一絲愜意的輕松。
公務(wù)繁忙的時節(jié),因著柳砂歌,有了兩分休沐日的清閑。
女兒紅,在潯陽城只有一家,而且位置偏僻。
幾人穿過白橋,又繞過幾座屋宇樓閣,方才在街道一角找到這清幽又清凈的去處。
酒館的老板是一個憨厚的中年男人,微微凸起的肚腩,是粗茶淡飯也安然閑適的自在與樂然。
“老板,一壺女兒紅,五個酒杯?!?p> 土狼如是說到,那老板便樂顛顛去準(zhǔn)備。
“花生米是本店贈送,諸位自便。”
沒一會兒的時間,略微胖乎乎的中年人便提著酒,又讓小二準(zhǔn)備了菜肴過來跑了一趟。
“謝謝老板?!?p> 柳砂歌倒也不客氣,自顧自的斟滿了酒,清清淡淡的喝了一口,話音便落在桌面上,輕巧,沒有多余的余韻。
“也沒有什么事,李公子讓我送一包藥粉到銅府,至于原因,我不清楚?!?p> 孫溪微微搖了搖腦袋,這大街小巷的傳說不僅是真的,而且還是那名不見經(jīng)傳的李公子所為,簡直是出人意料。
“難怪那銅公子生病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病?!?p> 曲火跟著孫溪的話頭,也發(fā)出自己的驚嘆。
“確實,誰能想到,是李公子做的??雌饋?,那么實在的書生。”
幾人驚嘆之間,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清脆如黃鶯。
“老板,一壺女兒紅?!?p> 這丫鬟不正是那失蹤少女家中的丫鬟,巧的是,她也在這酒館。
而且,好巧不巧,幾人正應(yīng)該尋找小姐的時間,居然也在酒館,坐而論道。
土狼考量了一圈,沒有解釋,直接詢問出聲。
“你家小姐可找到?”
丫鬟微微擺頭,一臉遺憾又茫然無措的表情。
“還沒有,只是,有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聽說,這酒館新來的釀酒丫鬟,和我家小姐有兩分相像,便尋了來。”
邢水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原來釀酒用的是丫鬟,而不是小廝。
不過,細(xì)細(xì)一想,也十分容易想明白。
那女兒紅的酒,不僅掌握火候,還得掌握時間。
想來,用丫鬟,可以將每一個細(xì)節(jié),抓到最關(guān)鍵。
“咦,此事當(dāng)真?”
丫鬟又?jǐn)[了擺頭,一臉的無奈與無措。
“所以只是來問一下,老板,這兩日有沒有新的丫鬟過來?!?p> 老板眉心蹙起,微微思索,不一會兒,說了一串的話。
“你這么一說,還真有。只是,那丫鬟,稍微有些癡傻。是服飾不好公子,被管家清理出來,送到我們這酒館?!?p> 丫鬟面上露出驚喜,看著土狼幾人恍然大悟的表情,迫不及待的說道。
“可否讓我看一看,認(rèn)一認(rèn),若當(dāng)真是我家小姐,府中肯定會華重金答謝老板?!?p> 柳砂歌喝了一杯女兒紅,面色微微紅潤,朝著土狼清俏的眨了眨眼。
“是啊,老板,那丫鬟既然是有些癡傻,服侍不好公子,很有可能是大家出身的閨秀?!?p> “也好,她來了兩三日,看不出什么癡傻,只是稍微有些笨手笨腳的。讓你們認(rèn)一認(rèn),免得讓小姐受了平白的苦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