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A03這只菜鳥,這里的人都是老手,駕輕就熟打包好物資,三人一組準備出發(fā)。
“老崔,A03這次就你帶吧!”勞斯基如此提議。
托利表示:“只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一切好說?!?p> 崔佛看了他一眼,把半截煙丟在地上踩滅,悠悠地說:“我會保證你完好歸來的,分子層面?!?p> 托利開始慌了。
他又了解到崔佛在“拉法”星也是被五星通緝的“大人物”,當即表示強烈抗議。崔佛駁回了他的抗議,揮了揮手里用來固定包裹的強力膠帶,威脅說,如果再拒絕就讓他和機車座位“如漆似膠”。
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托利屈服了。又所謂恩怨分明,他讓摩西安排兩臺做過偽裝的T3001埋伏在目的地,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給崔佛一炮,成與不成,黑鍋都由“利爪”來背。
摩西表示已經(jīng)替他準備好了后事,哦不,是克隆。
沒過多久他們就出發(fā)了。然而,他們卻沒有通過電話亭去取藏在地面的車子,而是打開了另一扇門,進入一片銹跡斑斑的、遍布管道的地下區(qū)域。
一輛輛膠囊狀的車懸浮在半空,那應(yīng)該就是他們的交通工具了。
“拉法”在幾百年前的全盛時期是一顆瘋狂擴張的工業(yè)星球,追求極限的生產(chǎn)效率,完全犧牲了環(huán)境和宜居度。深入地核的超合金結(jié)構(gòu)提供了無限的可能,就連當初的設(shè)計者也無法參透其中復(fù)雜的地形。
這些老舊的管道只是舊日面貌的冰山一角,是曾經(jīng)的地下物流通道,現(xiàn)在大都被廢棄和掩埋。但勞斯基花了兩年的時間把它們摸清和打通,變成了現(xiàn)在的秘密路線。
膠囊車運載著物資和乘客,在直徑大得驚人的管道中飛速行駛,視野收窄,模糊了一切細節(jié)。
托利坐在副駕駛上,覺得應(yīng)該找些什么聊聊:“嘿,崔佛,能說說你剃須刀的外號是怎么來的嗎?”
駕駛員崔佛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神色輕松:“在訓(xùn)練營時,我用一把剃須刀把一個房間的新兵都宰了?!?p> 托利:“為什么?”
崔佛挑了挑眉毛:“你最好不知道?!?p> 托利:“哈?”
后座的一個陌生老哥湊近托利耳邊,悄悄告訴他:“在澡堂子里,那群一起入伍的倒霉蛋往他腳下丟了塊肥皂?!?p> 托利強忍住笑,崔佛一把提起那個多嘴的家伙,往外一丟。
“啊——”慘叫聲。
“啪唧!”
“剛剛誰也沒說話?!贝薹鹂聪蛲欣难凵袷治kU。
托利默契地點了點頭,面色如常,云淡風輕。
減輕了重量,車飛得更快了。
忽然!
“前方的車輛請立即停車,這里是‘拉法’星巡邏隊,你們涉嫌在非法地區(qū)駕駛,已經(jīng)觸犯了’拉法‘星法律!重復(fù),請立即停車!作為獎勵,我們會允許你在槍斃時挑選口徑!”
身后那輛車閃爍紅光,飛速地貼上來,車身卻是一只利爪的圖案!
托利感受到腎上腺素的突然增加,意外地有些興奮:“喂,你不是說這是秘密路線嗎?怎么‘利爪’資本還會聞到我們的尾氣?”
崔佛不慌不忙地將油門加到底,說:“走過一次的路線就不叫秘密路線了,不過我們從未失敗過!”
又有三輛車追了上來。摩西發(fā)來資料:獵犬戰(zhàn)車,“利爪”生產(chǎn),防火防彈防盜,配備武器系統(tǒng)。
“要我黑掉它們嗎,主人?”
托利沒有回答,此刻他正處于一種奇妙的感覺,雙手發(fā)癢,看向方向盤的眼睛幾乎要發(fā)出綠光。
獵犬戰(zhàn)車緊追不舍,從車頂抬起一個發(fā)射架,上面是船錨一樣的裝置。
崔佛瞄了一眼后視鏡,罵道:“喔,該死!”立馬一打方向盤,車身原地打轉(zhuǎn),180度調(diào)轉(zhuǎn)方向,堪堪擦過激射而來的飛錨!
“飛奔吧!野馬!”他大吼一聲,打開氮氣噴射,“嗖!”,一溜煙地就從四輛獵犬中間飛速穿過,隔著玻璃可以看見半人半機械的戰(zhàn)車駕駛員們驚愕的丑臉!
“啊哈!”崔佛快活地放聲大叫,“嗷嗚!”
獵犬戰(zhàn)車們氣急敗壞,從車身兩側(cè),彈出了電磁噴槍,槍口醞釀的電漿可以癱瘓膠囊車的操控系統(tǒng)。一旦在高速中失控,注定車毀貨亡。
危急時刻,崔佛一拍托利的腦袋:“喂!菜鳥!你來開車!路線的算法我發(fā)給你了!”他解開安全帶縱身一躍,一腳踢開后車的擋風玻璃,又在強風中將自己牢牢卡住,舉槍瞄準,一串精準的點射在半空引爆了藍色的電漿球!
托利換到駕駛座,深吸一口氣,渾身都亢奮起來,顫抖的雙手握緊方向盤,心潮澎湃。
沒有遲疑、沒有猶豫,即使他毫無實際經(jīng)驗,即使面對的是錯綜復(fù)雜的道路和狹窄的視野,他在接手的第一個瞬間就不顧一切地提速,碼表上的數(shù)字立馬突破了500。他明白,他生而知之,此刻心境通明。
驚訝在崔佛的臉上一閃而過,旋即他爆發(fā)出狂熱的大笑:“哈哈哈!干得好!我為你感到自豪!”
身后的追兵只剩下淡淡的影子。但下一瞬間,仿佛接受了死命令,他們也豁出性命追趕上來!
摩西通知托利:“‘利爪’的主腦接管了他們的戰(zhàn)車,我強烈建議讓我把它黑掉?!?p> 托利大吼:“相信我!”他的眼里哪還剩下一點兒冰冷,完完全全都是燃燒的斗志!
然而,他的大腦卻是萬分的冷靜,運轉(zhuǎn)快過閃電。速度、角度、距離、力矩等等都在他腦中建立了一個極速變化的物理模型,結(jié)合路線,嚴謹冷酷地分析著每時每刻的情況,告訴他該何時轉(zhuǎn)向和升降。
崔佛狂笑著開槍,子彈在風中飛舞,踏著最不可能的軌跡撞上球形電漿,讓獵犬戰(zhàn)車的一次次攻擊流產(chǎn)。他大叫:“嘿!菜鳥!玩些花的!把后面的雜碎甩掉!”
“我叫托利!外號是A03!”托利不滿地大吼!他忽地一個急剎,車身因慣性而漂移,再一腳油門,便脫離了既定路線飛奔而去!
“野馬可沒有韁繩!”他大叫道。崔佛也發(fā)出了贊同的大笑!
下一刻,他以最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最不可能的地方90度轉(zhuǎn)彎,拐入了另一個狹窄得多的管道!
一輛獵犬戰(zhàn)車追得太緊,轉(zhuǎn)入管道時來不及調(diào)整,甩尾傾翻,狠狠地砸在管道邊緣,變成了一團炫麗奪目的大火花!
崔佛對著那團火焰拋出一個飛吻:“再見寶貝!我愛你們!”
余下的三輛戰(zhàn)車穿越了那團火,仍舊窮追不舍!自動駕駛啟動,戰(zhàn)車的駕駛員早已失去意識,“利爪”主腦操控了他們機械化的身軀,砸開前擋風玻璃,掏出機槍就是瘋狂掃射!
“見鬼!”崔佛可攔不住成百上千的子彈!
托利從地圖上知道前方管道是S型,他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不大不小的、未被記載的破口!
賭一把!
當機立斷,猛打方向,在十分之一秒內(nèi),車身像橫躍出水面的海豚一樣飛出那個口子,離每一側(cè)邊緣都只差一寸!
“完美!你簡直就是神!”崔佛轉(zhuǎn)過身,激動得臉都變形。
跟在車后的第一輛獵犬戰(zhàn)車反應(yīng)不及,在萬分之一秒的程序混亂中撞上了管道另一側(cè)的內(nèi)壁,在一片烈焰之中化為灰燼!第二輛車飛快減速轉(zhuǎn)向,從破口中探出頭來,不料,迎面卻看見了崔佛的槍口!
“等候多時啦,混蛋!午時已到!”
六發(fā)子彈在獵犬戰(zhàn)車上連環(huán)爆炸,這一天,即使是最堅固的合金也領(lǐng)悟了一件事,那就是,裝甲是有極限的。
“轟!”
毋須醞釀情緒,場面瞬間炸裂!
崔佛豎起兩根手指,擺出慶祝的手勢,只不過掌心向里、手背朝外:“雙殺!”
最后一輛獵犬戰(zhàn)車正在準備轉(zhuǎn)彎,卻被猛烈的沖擊波及,當即不受控制地墜向一邊,即使沒有立即發(fā)生爆炸,強力的撞擊也摧毀了它的動力系統(tǒng)。
崔佛爬回副駕駛,摟住托利的脖子,親昵地夸獎:“菜鳥!很有兩把刷子!要不是你實在太瘦,我都要懷疑你是勞斯基的私生子!哈哈哈!”
托利臉一僵,通知摩西讓埋伏的T3001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