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戚月并沒有收到瀾湖出事的消息。
畢竟瀾湖本事還是有的,這點事瞞下來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經(jīng)過這事,瀾湖也清理出不少心懷不軌的人。
剩下的,要么藏的很深,要么,絕對忠心。
所以趙戚月收到名單時還很詫異,但因為是馮夕顏送來的,她也是絕對信任的,只讓清水下去查一查。
最近幾天沒干太多事,氣色好了不少,正好惟愿商會拍賣行今兒有場拍賣會,想著去湊湊熱鬧。
太子每日政務(wù)繁忙,三皇子整天看不到人影,應(yīng)天那丫的,三皇子在哪兒,總能看到他在哪兒。
趙戚月輕輕嘆氣,忽然又想起來過兩日就是她的接風(fēng)宴了,因為臨近年關(guān),便想著接風(fēng)宴同每年年關(guān)的宮宴一同舉辦,那規(guī)格可比單單一個接風(fēng)宴大多了。
所以這些天禮部和內(nèi)務(wù)府都忙的腳不沾地。
想了想,好像沒什么人能陪她一起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直到趙筱暖過來。
“四姐姐,前些日子聽說惟愿商會得了許多名貴的東西,難得一見,想著春節(jié)過后,皇祖母的壽辰快到了,想去看看?!?p> 趙戚月聽到這話,眼睛一亮。
“今日惟愿商會拍賣行就有一場拍賣會,去瞧瞧?”
倆人一拍即合,趙筱暖眼睛都亮了。
“好啊?!?p> 趙戚月微微一笑,也沒打算暴露惟愿商會是自己的這個事,只輕描淡寫地說:“你有什么看上的,都和我說,有好東西,我讓他們給你留著,你挑一挑?!?p> 趙筱暖也沒存有疑慮,趙戚月也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只是輕笑點頭。
趙戚月挑眉,趙筱暖,藏的很深呢,一點表情都沒泄露,根本不知道她內(nèi)心是如何想的。
一直以來,趙戚月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事情,所以很容易就能看穿所有偽裝,可自從去了一趟北越國,先是陳光,她看走了眼,再是慕歲辭,她根本看不懂,后來是顧皇后,就像一個行走的疑團一般,這會兒讓她最看不清楚的,就是趙筱暖了。
按理來說,趙筱暖一直都是明顯站隊趙戚月的,但趙戚月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戚月帶著芙蕖,趙筱暖帶著襄連,出了宮。
馬車一路停到惟愿拍賣行正門口,里面是一個諾大的天井,當(dāng)做看臺坐滿了人,里面還有一個很大的臺子,臺子上擺了十來個矮柱子,不過半人高,用紅綢蓋著,待會兒是要放拍品的。
二樓三樓也是一樣的看臺,每個房間門口,窗口,都有一個號碼牌,當(dāng)然,一樓的看臺也準(zhǔn)備了號碼牌,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舉起號碼牌,然后報價就行了。
拍賣行老板正在招呼一行看起來就很尊貴的客人。
“老板,開一間二樓的房間?!?p> 老板頭都沒回:“二樓的早就訂出去了,沒有?!?p> 隨后領(lǐng)著那一行人,語氣恭敬:“大人這邊請,小的特意留了兩個二樓最好的房間,供您挑選?!?p> 那人似乎心情不太好,冷冷的回了一句話,就不再理會。
芙蕖這個暴脾氣,撩了撩袖子就想沖上去,被趙戚月一個眼神制止。
芙蕖意不平,卻為沒說什么,只淡淡地看著前面殷勤的帶著一行人上樓的老板。
心里默默鞠躬。
趙戚月有仇當(dāng)面報,若沒有當(dāng)面報,讓心里難受了,那么,對方就得考慮一下怎么死比較輕松。
就像北越國的李太后,先是得知自己悉心教養(yǎng)一手送上皇位的養(yǎng)子根本沒將她視作母親,再是讓她親手死在養(yǎng)子手里,就很刺激了。
一個小侍走上來,舉止畢恭畢敬,又不會讓人感到卑微。
“小姐們可是要參與今日的拍賣會?”
趙筱暖性子不算熱絡(luò),沒出聲,趙戚月只微微點頭。
“那請兩位小姐隨小的來,二樓只剩一間空包間了,另外還有一個位置最好的房間是應(yīng)天大人的,不對外,所以和其他地方比起來,二樓那間空房間,可比一樓三樓要好很多,視野也好?!?p> 芙蕖不想說話,還在氣剛才那個老板狗眼看人低。
趙戚月微微點頭:“那就謝謝了,我們……”
“二樓最后一間房,本小姐要了?!?p> 趙戚月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女聲打斷,語氣很是不善。
小侍一看到進門的女子,神色一愣。
有些為難。
一方面覺得趙戚月幾人先來,且也很明顯是要了二樓那間房,可這會兒進門這個,可是丞相的小女兒,囂張跋扈慣了,且丞相府的二夫人,還是定北侯的堂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敢得罪。
果然,下一瞬,就見那女子沖著身后。
“表哥,你給他們說,我們就要二樓那間?!?p> 隨著女子說話的聲音,就看到大門處,進來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一身藍色長袍,頭上戴了一頂蓮花冠,外袍上繡著蘭花,卻并不會覺得和一個男子不相配,反倒是會覺得相得益彰,腰間墜著一枚血玉。
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著,看著自己前面的表妹。
“彩蝶,不要鬧了,先來后到,我們?nèi)ト龢前??!?p> 慕容彩蝶跺腳:“我不要,表哥,你是堂堂定北侯世子,兩個臭丫頭也敢和我們爭搶,不自量力,我不管,我今兒,就要定了二樓最后一間房。”
魏長風(fēng)眉眼處飛快地略過一抹不快,稍縱即逝。
隨即輕笑,聲音很好聽,甚至語氣都是不急不緩。
“彩蝶,你還真的是,被慣壞了?。 蔽洪L風(fēng)今日本不想來這個拍賣會的,不過半路聽說了一個有意思的事,這才答應(yīng)了慕容彩蝶,一起前往。
誰知剛到門口,慕容彩蝶的大小姐脾氣就發(fā)作了,魏長風(fēng)是真的不想搭理,但對外,慕容彩蝶好歹也是他的表妹,雖說慕容彩蝶的母親,不是他的親姑姑,但父親,也就僅存著這一個同姓魏的妹妹了。
所以在慕容家,魏夫人不當(dāng)家,是個平妻,但地位上,所出的女兒倒是比慕容家二小姐還要得寵,也因此養(yǎng)成了一個嬌縱的性子。
慕容彩蝶此時怒視著那個小侍,眼神兇狠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叫人將那個小侍亂棍打死一般瘆人。
小侍也想息事寧人,這才愧疚地看著趙戚月。
“不好意思,兩位小姐我們?nèi)龢沁€有空房間,不知道兩位小姐可愿意?”
慕容彩蝶冷哼一聲:“在這個盛京城,還沒人敢和本小姐搶東西的,先來又怎樣!”
魏長風(fēng)跟著慕容彩蝶走了過來,卻在看到趙筱暖時,愣住了。
一開始,趙戚月和趙筱暖背對著慕容彩蝶。
而慕容彩蝶也不把她們放在眼里,此時,趙戚月回過身,直視著慕容彩蝶和魏長風(fēng),趙筱暖始終側(cè)著身子,特別是聽到魏長風(fēng)的聲音時,有意遮掩。
所以此時魏長風(fēng)走過來,就看清了趙筱暖的臉,雖只是一個側(cè)臉,但也足夠辨別。
“七,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