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謹仿佛沒有看到綠凝的不忿一樣，繼續(xù)沿著荷塘走著，花園里的這片荷塘聽說是當年建宅子的時候，衛(wèi)成文特意尋人做的，池子里邊的假山上的流水順著山勢汩汩留下來，流進荷塘，悄然無聲。
天悶熱的沒有一絲風，衛(wèi)謹慢慢地走到池塘邊的涼亭里，看著水底的鯉魚，靜靜地想著自己的事情。
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前世的時候，在衛(wèi)家出事以后，劉媽媽一家跟自己回了江州以后，很快就回到了傅家老宅，到了大舅母那里當差，為了避嫌倒是很少去看自己了。
綠凝……當時對自己這個小姐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吧……畢竟當時她們的身契都在傅家……祖母去了以后……自己這個孤女，也不過是累贅，衛(wèi)謹想著往事，臉上就露出了哀思。
綠凝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她了。從前在傅家的時候，小姐有一堆人讓著，她跟著小姐倒是每天天真無邪的，除了招貓逗狗，就是撲蝶賣萌的，每天倒是開心。當時從九江走的時候，小姐明明哭的撕心裂肺的，把老太太也心疼的抱著她心肝的叫著。
可是回了衛(wèi)家以后，她瞅著小姐也很是如魚得水的，倒是對以前的傅家半個字沒有提過。就連以前她很喜歡的表姑娘，自從回來以后，她也表現(xiàn)的淡淡的。
小姐以前那么喜歡表姑娘，把表姑娘留在家里不是更好嗎？表姑娘還對小姐那么好，以前在傅家的時候，衛(wèi)謹淘氣又愛漂亮，總是愛溜出去摸爬滾打的，衣服上精致的繡工被磨破了，她就會癟嘴要哭，有時候連傅家老太太都說她是個小魔星。
偏偏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表姑娘總能把這些繡活補起來，哄得衛(wèi)謹喜笑顏開的，衛(wèi)謹也愈發(fā)的喜歡袁姑娘，甚至鬧著每晚和她睡在一起，連老太太都說袁姑娘和她們家有緣分。
只是，這如今……
綠凝偷眼看了微闔著眼，趴在欄桿上乘涼的衛(wèi)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姑娘和袁姑娘鬧成了這個樣子。
“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衛(wèi)謹雖然闔著眼也知道綠凝在不停的看自己。
“小姐，您現(xiàn)在為什么這么討厭表姑娘啊？表姑娘那么好的人?！本G凝想到前幾日表姑娘還偷偷地來看自己和娘親，哭的一塌糊涂，娘親看了都不忍心了。
衛(wèi)謹慢慢地睜開眼，盯著紋絲不動的湖面看了半天，才轉頭凝視著綠凝問到：“那你覺得我應該怎樣對她呢？”
綠凝看著眼里冒火的主子，漲紅了臉揉搓著自己手里的帕子，不敢再吱聲。小姐變了，從前的小姐很好哄，從來沒有這種盯著人，就像是一把刀子能把人剖開一樣的感覺。
“你聽，碧云軒里的熱鬧從早上就有了，他們是不是很吵？”衛(wèi)謹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和綠凝說到。
如果不是經(jīng)歷過前世的刻骨銘心的慘痛，這會她也是和綠凝一樣的感受吧，衛(wèi)謹?shù)难凵袢滩蛔∮主隽索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