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機車在天空疾馳,四周彩霧噴薄,將陽光都遮蓋了,但在機車里的人除了感受到一份陰暗,卻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蔭涼。
何璨現(xiàn)在身處彩霧中卻很淡然,他盤膝而坐,沒有閉上雙眼,而是就這么看著那個叫做洪世升的八字胡中年在座位上操縱著機車在天空上航行。
“這是哪一條航路?”這是何璨束手就擒近一天后首次主動說的話。
“新航路,9438!”快到劍墳學府總部了,洪世升不覺得何璨能再玩出什么花樣。
“新航路嗎?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哦?”洪世升很驚奇,沒想到這個科武雙天才,戰(zhàn)力最接近老師的學生,會有一天主動向自己請教問題。
他按下一枚按鈕,停下了雙手,讓機車自動航行,速度雖然減慢了,但自動航行更安全。
“你覺得這天對勁嗎?”何璨看著外面聚了又散的彩霧說道。
“你去過夏國外面?”洪世升眼神一閃,雖然何璨問的問題不符合他心中所預料的,但卻也勾起了他的興趣。
“小時候見過,跟這里很不一樣!”
看著何璨露出追憶的聲色,洪世升沒有出聲搭腔,因為他也有些摸不準何璨究竟想說什么。
“科技與武道,你覺得哪一條路才正確呢?”何璨終于切入了正題。
而洪世升也明顯有了興趣,不介意與何璨多聊聊的他開口道:“科武合一,這是夏國現(xiàn)在的理念!”
“那以前呢?”
“以前?”洪世升想了想道:“以前的夏國以武道為榮,修行為重,力求追求武道之極致,據(jù)說當時甚至有超越鴻元境的武道修習者!”
“超越鴻元境?”
“對,據(jù)說那是可以飛行的境界,體內(nèi)的元氣蛻變,變成一種近似大世神精的能量?!?p> “這種人還存在嗎?”
“不清楚,據(jù)說在許多年前,外敵來犯時出現(xiàn)過,后來就不見了,而也正是那一年,夏國差點被滅國!”
“敵人是鬼木旦?”
洪世升的眼神輕微的閃爍了一下,說道:“是的,除了它們,還有花園組織的人,雙方的人才互通,機甲技術(shù)在那時就舉世無雙,夏國一時不甚,差點被掀了老底?!?p> “但好在夏國底蘊雄厚,不是兩方能比的,持久戰(zhàn)后對面雙方又恰巧產(chǎn)生了矛盾,并且所能看見的利益遠遠不及繼續(xù)打下去的損失,這才退走了。而就在那之后,夏國走上了科武合一的道路!”
“所以你覺得科技與武道,究竟哪一條才該堅持,畢竟人的精力有限不是嗎?”何璨又扯回了正題。
“很明顯不是嗎,地裂時代的到來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呵呵,明顯嗎?”
滴滴滴……
聊的正在興頭上,洪世升耳下有光連閃,他的腦海里立馬接到了一道訊息,他連忙來到機車艙尾,但放眼看去,除了霧蒙蒙一片,什么也沒看見。
“你在玩花樣!”他的聲音有些憤怒,扭頭看向何璨,活像一頭惡狼。
何璨對此不為所動,聳肩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洪世升眼睛快要噴火了,他兩步跨到何璨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說道:“你的朋友沒等我的人去交接,提前盜走了尸體,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被追上了!”
何璨一愣,心底對曾連失望之余不由奇怪,既然追上了,洪世升為什么還會這么憤怒?!
很快,對方就告訴了他答案。
“我的人被反殺了,這是第二個,因為你,這是第二個!”被殺的是余達,他與尤封都是洪世升的學生。
六年,洪世升進入淵境六年,為師六年,這兩人加上陳蕾、韓平都是他帶的第一批學生,六年時間,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對此何璨卻一怔,他與余達幾人可沒有絲毫的感情,他怔住是因為被曾連的手筆驚住了,要知道就是他想要在陳蕾三人乘機甲的情況下,反殺一人都有點難度,更何況是戰(zhàn)力只有六千七的曾連。
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背著尸體逃就行了,殺什么人?。?!
何璨疑惑之余,卻不忘對洪世升譏諷道:“不用惱火,這只是你我間少許的不愉快而已,等劍墳治好我,我可還要和洪師你在秘境里并肩作戰(zhàn)呢?!”
他心中冷笑,洪世升心中的小九九自己一清二楚,之前說什么等陳蕾他們到了再讓自己通知朋友交接,那都是屁話!
對方是那種要把籌碼握到最后一刻的人,等通知?那估計要等到自己上了劍墳的刑場,興許才能有個確切消息!
“哼!”他噴了個響鼻,一個被他用體內(nèi)少之又少的元氣拴在鼻腔,比芝麻還小的傳音芯片被他用力打了出來,掉在腳下,然后當著眼力不差的洪世升的面碾的稀碎!
洪世升感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不在跳了,而是在抽,狠狠的抽,不然不會這么痛。
他覺得他錯了,這個世界最不該的就是自以為是的把別人的蠢當做理所當然,主動掉入陷阱的人,往往也會帶著一個陷阱。
他揪著何璨衣領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看透!
而何璨與他對視,目光卻毫不避讓!
這讓他越發(fā)的憤怒!
“治好你?!你莫妄想了,府主就是想洗透你的記憶,拿到那門有形法!”
他被氣炸了,所以已經(jīng)不想和何璨玩那些彎彎道道,有的沒的了,他現(xiàn)在只想在對方死前欣賞對方的恐懼,至于潛淵里的其他秘寶,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是鐵了心不愿交出來的。
劍墳關他師,殺他弟,這種仇已經(jīng)可以用不共戴天來形容了,之前他想用“不愉快”三個字來一筆帶過,現(xiàn)在想來可真是處處透著可笑。
雖然對方弟弟的死亡是個意外,但誰讓這個意外就是發(fā)生在他們手上?事情他們也許可以不在意,但卻也無法解釋。
“呵呵!”
面對他的失態(tài),何璨卻還是在笑,不知為何,看到這種笑洪世升突然有種毛骨悚然,頭皮發(fā)炸的感覺。
一種不安在他心底蔓延,直到他的腦海再次傳來陳蕾和韓平的聲音,那種不安終于在他心底無限延伸,讓他的心態(tài)徹底炸了。
四十七號崩毀了,被一人一機甲橫掃,防御罩被一擊貫穿,十六座塔樓被無數(shù)劍光削平,里面無數(shù)圖紙漫天飛舞,被來人一一收納。至于那些高低水平的機甲師則被挾持,建造機甲的普通機師,只有逃命的份。
場面一片混亂,被曾連殺退,趕回的陳蕾二人返回來時,只見到一地的廢墟,里面的神精材料被洗劫一空,莫說材料,連個帶點特殊能量的渣都沒有。
他們追趕了一段路,終于看見了大批奔逃的人群,以及一伙正在被人驅(qū)趕的劍墳辛苦培養(yǎng)多年的機甲師。
驅(qū)趕機甲師那人他們不認識,或者說對方乘坐的機甲他們不認識。
對方的機甲應當是一名劍客,鎏金作底,紅甲覆身,流云盤旋,修長的身軀火紋纏繞,手握一柄黑色長劍,像是一個親征的火焰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