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璨與傅青鈴、徐落笛穿過石林,很快便來到一座傾斜的九層塔前。
看著那通體漆黑,雄偉巍峨的斜塔,何璨與傅青鈴并肩而立。
“我早該想到,你也在鑄煉神體根基,對不對?”
“不錯,我的天資淺薄,在世家里是鑄煉根基最晚的,也是最難成的!”
“呵,大愚若智嘛!”何璨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謙虛,但這并不妨礙他借機(jī)嘲弄一番這個看似和善,實(shí)則冷傲的女子!
“璨兄說反了吧!”傅青鈴語氣帶嗔,似乎在為何璨的評價感到生氣。
“沒說反!”何璨卻拜拜手,滿臉的不在意,看著面前的殘破斜塔以及明顯經(jīng)過一場戰(zhàn)斗、布滿深度不一坑穴的地面,他的心卻越發(fā)沉重。
話音未落,就見他身形一動,已經(jīng)沖向了殘塔。
“進(jìn)不去了!”先一步達(dá)到塔前的徐落笛指著陷入地面的半截傾斜的殘破塔門對趕來的何璨說道。
噔!
“哎呦!”
徐落笛吃痛,被何璨在光頭上敲了一記。
只聽何璨說道:“小笨蛋,不會從塔上面走嗎?”
說完,二話不說,提著斧頭就往塔頂上跳了過去。
“師姐……他敲我……”回頭,看著身后的女子身影,鼓著嘴嘟啷。
“放心,以后我會幫你敲回來的!”傅青鈴看著何璨的背影,眼神多少有些冰冷。
然后就見她追隨著何璨的腳步,同樣邁步登上了傾斜且高險的塔身。
徐落笛見狀連忙跟隨,同時不忘小聲嘀咕:“我自己也會敲回來的!”
……
“什么人?”
此時,塔上。
正準(zhǔn)備破塔窗而入的何璨突然停住身形,看著緩緩從塔身表面詭異浮現(xiàn)的幾道黑衣身影,不由皺眉。
發(fā)音縹緲,話聲似乎不是來自于黑衣人之口,像是個女子的聲音,有些清脆動聽。
“是他們了,這次變故的始作俑者,花園所謂的第八國度,鬼木旦的人!”
斜塔上,傅青鈴在何璨身邊站定,看著幾道穿著黑色緊身服的身影,神色鄭重,對此間情形似乎已經(jīng)有所了解。
“殺無赦!”
對面八人如同八顆黑釘一般,垂立在斜塔上,伴隨著一聲來自于虛無處的暴喝,八人身影一閃,便向何璨三人殺了過來。
“你確定人都困在塔里嗎?”
何璨雙耳輕動,隱約聽見塔內(nèi)有鞭笞聲,同時塔外遠(yuǎn)處一處建筑群里,似乎也有戰(zhàn)斗聲。
來不及仔細(xì)聆聽,他握起黑身紅刃斧,揮舞間生風(fēng),便向迎面而來的八人掃去……
但意料之外的情況出現(xiàn)了,他一斧下去,八道黑衣人中為首一人竟然不做抵抗,而是停住腳步任由他劈砍了下去。
噗~
鮮血迸濺,灑了他一臉,有些冰涼……
對方修行過武道,生命力旺盛,身中一斧卻沒有立死,只見那人身上的黑衣如水液,竟然緩緩?fù)柿巳?,露出了睜的滾圓的雙目,看著何璨,嘴唇一張,話未出口,卻有大片的血水噴涌……
……
“是他?”
“怎么是他?”
傅青鈴驚訝,何璨也跟著驚問出聲,因?yàn)閷Ψ降纳矸?,?nèi)心震撼到了極點(diǎn)!
簌簌簌~
正在這時,二人剛陷入短暫的呆滯,剩余的七位黑衣人極速奔行的身形卻突然一頓,竟如同七灘爛泥一般,十分快速的沒入了塔身內(nèi),那那個剛被何璨劈死的那人卻還掛在斧頭上。
“小心,鬼木旦的人精通旁門,善于偷襲暗殺,別被他們鉆了空子!”
傅青鈴看起來十分了解對方底細(xì),何璨聞言,面色鄭重的抽離黑身斧,于是在她與何璨面前,只見一道人影倒在血泊里,看樣貌,赫然是之前在莊園門口負(fù)責(zé)為何璨幾人登錄姓名的一字胡,劉靖。
即使何璨收手及時,對方的天靈蓋也被劈裂,死不瞑目!
“連他都遭了毒手,受制于人,我們今天會有勝算嗎?”
何璨持斧而立,小心的警惕著四周。
傅青鈴則與他并肩而立,說道:“你在懷疑自己?”
“并沒有,我只是不盲目自信!”
何璨覺得劉靖作為天機(jī)府中出來的師長輩的人物,怎么說在戰(zhàn)力上還是有非常高的含金量的,現(xiàn)在僅憑自己一斧,他可不覺得就能因此要了對方的性命。
對方要么被控制了肉身受制于人,要么就是……早已經(jīng)死了!
而傅青鈴卻不知怎么想,她只是看著何璨,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的確不自負(fù),正因?yàn)槿绱?,他的狂妄,你學(xué)起來還差很多火候!”
兩人正在談?wù)摚秩~靜立的徐落笛卻是把小臉皺成了一團(tuán),低著頭,目光四處掃視,看起來小心鄭重?zé)o比。
而如果仔細(xì)觀察的話,便可以隱約看見有黑影在三人腳下四周匯聚圍攏,忽聚忽散,軌跡琢磨不定。
鐙~
只見徐落笛眼疾手快,一葉掃出,直接斜釘在了腳下的黑塔上,那里赫然有黑影凝滯,片刻間有大股的紅血噴涌,一具尸體浮現(xiàn)了出來……
“他……”
看著一道身影從塔身上緩緩浮現(xiàn)而出,沒有因傅青鈴對他的評價而變臉色的何璨立即面色一沉。
傅青鈴秀美一揚(yáng):“這人你也認(rèn)識?”
“在酒源池見過,是一位銀境使!”
“師姐,他們可能還活著,剩下的人還殺不殺?”
徐落笛可不管對方是什么使,他手一招,那枚染血的樟樹葉便立馬回到了他的指間,而在他的腳下,陰影四處流竄,似乎仍然沒有發(fā)動突襲的趨勢,不知在玩些什么名堂。
“殺吧,未必是自己人!”
傅青鈴冷漠的說道,何璨則是眼神一閃,同樣沒有作聲。
“好!”
徐落笛應(yīng)聲,手一揮,手中綠葉便疾馳而出,在一瞬間一分為六,齊齊向地上的幾團(tuán)陰影釘了下去。
噗噗噗!
黑石塔身應(yīng)聲而破,但這次卻沒有血跡浮現(xiàn),六團(tuán)陰影在持續(xù)聚散,快的難以捕捉其軌跡。
“先進(jìn)塔,他們在拖延時間!”何璨警覺,幾步來到塔窗邊,揮起巨斧,就要破窗而入,結(jié)果那一直在聚散的陰影卻因此突然有了動靜,很快在他身周浮現(xiàn),將他圍攏在中央。
只見六人圍成一圈,直條條的如同六根黑柱子,但看起來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
“小心,他們體內(nèi)鑲渡了陣銘,現(xiàn)在有人在以人力布陣,想困殺你,快殺了他們!”
見何璨猶疑,似乎生了惻隱之心,而遲遲不肯下殺手,傅青鈴立馬在一側(cè)大聲提醒道。
“呵呵,晚了!”
于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對方黑衣貼身,身軀玲瓏曲翹,一看就是個女人,此時被緊緊包裹的小腳輕立在塔尖上,紋絲不動,右上上則提著一把修長的武士刀,身軀一傾便向站在塔身中央的傅青鈴斬了過來。
鐺!
傅青鈴見狀立馬腳步輕退,一把青色細(xì)劍揮舞,砍在了包圍何璨的六道身影之一上,但只見擊打處黑煙騰起,對方的身軀卻紋絲不動,有若精鋼一般。
同時,徐落笛上前,為傅青鈴擋下黑衣女子的武士刀,只見他手中的樟樹葉青光爆閃,葉脈延展,轉(zhuǎn)眼間竟然展開形成了一把劍傘,傘面虛張,嘭的一下就將武士刀彈開了。
而那黑衣女人則被震的身影倒退,徐落笛見狀趁機(jī)收傘化劍,腳步在塔身上一點(diǎn),便持劍直刺了過去。
鐺鐺鐺!
徐落笛身軀雖小巧,但身姿卻靈活無比,挺劍直刺,速度奇快,翠綠的傘尖青芒一閃,與對方手中劍交擊五六下,便刺在了黑衣女人的胸前。
“呵呵,小弟弟挺厲害嘛!”女人輕笑,中劍的身軀被貫穿,但卻詭異的沒有一滴血滴落。
徐落笛詫異,身軀一傾,入手的感覺就像刺破了一塊布一般。
再抬眼看去,卻發(fā)現(xiàn)眼前黑光一晃,那女人的身影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緊身戰(zhàn)衣掛在他的傘尖上,輕輕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