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覺悟會不會有點晚了!可是別說得好像你能打得贏我一樣!小子!別太猖狂了!”
約翰森一腳踹在天海的肚子上,天海連退數(shù)步,約翰森拔刀追砍,可是天海卻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動作小了不少,變成單手握刀,另外一只左手竟然是緊緊地堵住褲兜口的位置,想來是為了盡可能的減少褲兜里的金子繼續(xù)丟失。
這就給了天海很大的喘息機會了,刀劍再次交融,劍就不再弱勢。
天海劍鋒一轉(zhuǎn),往上一翻,反將彎刀壓在身下,沿著刀身一劃,劈向約翰森的腦袋。
約翰森大吃一驚!低頭下腰,看著冰冷的劍身從面前快速閃過。
“鐺鐺鐺~”幾個金錢幣掉在天海腳下,跟甲板上的金磚碰撞,蹦蹦跳跳的滾到一邊,此刻天海也感覺得到他的褲兜也正在消瘦。
“??!”天海沒逗留,這次他主動撲向約翰森。
“是我大意了,我應(yīng)該早點解決你就好了!”約翰森將左手收回,繼續(xù)雙手掌刀。
約翰森橫七豎八連砍數(shù)十刀,看得出他并不擅長刀劍,每一刀都毫無章法可言,但力量的對抗天海仍是劣勢,天海格擋起來并不困難,只是不斷后退,尋找著反制的機會。
突然約翰森將刀身立起,從劈砍轉(zhuǎn)變成突刺!
天海驚,側(cè)身躲開,刀尖刺破了他腰腹的衣服,一道口子直接裂到他的胳肢窩下。
緊接約翰森胳膊外翻,刀鋒跟著旋轉(zhuǎn)了九十度,從右邊向著天海攔腰截去,而此時天海因為剛才的格擋,劍已至左手,距離太近拉不開身位,萬萬來不及擋下這一刀!
突進!
這是天海做出的反應(yīng),他將約翰森撲倒在地上,兩人在黃金甲板上翻滾折騰了好幾圈,海賊們圍起來的圈子也不得不跟著他們略帶喜感的移動。
此時小雨依舊,兩個人手里的刀劍不知何時都已遺落,天海翻起身,握緊拳頭朝著約翰森的臉一陣招呼,反過來約翰森同樣沒讓天海好過,兩個人都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但依舊青筋暴起,狠勁十足。
戲精彩了,看客們自然就歡了,旁邊的海賊們無不捧腹大笑。
最終,當(dāng)天海又騎到約翰森身上,約翰森起身反過來一拳把天海打飛了將近一米遠,他擦掉嘴角的血跡,起身走到一邊將彎刀拾起,惡狠狠的看著天海。
“該結(jié)束了!鬧劇該收場了!啊!”
剛才的一番打斗讓他們身上的金錢幣掉了不少,就像每一拳都是打在褲兜上一樣,約翰森的褲兜已經(jīng)見底了,再掉下去就要一個不剩了。
約翰森又一手掌刀,一手護兜,突刀立刺,朝著還沒起身坐在地上已經(jīng)皮綻肉開的天海,直指心臟!
天海低著頭,在刀快到身前,左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塊份量不小的金子用力擲出,正正砸中約翰森的腦門,右手從身后掏出長劍刺出。
劍穿腹過身,刀入肩而未出身!
擲出的金塊打亂了約翰森的視野,改變了刀鋒方向,而利劍正好比彎刀長出半尺。
左肩傳來劇痛!
從約翰森身上流出來的鮮紅色的血沿著劍身往下淌入天海的手里,天海愣愣的看著此時也正在看他的約翰森,隨之約翰森低頭看著身下的利劍沒入自己的身體。
“?。。?!”天海沉下臉,怒吼一聲,徒手拔掉左肩上的彎刀,起身拔出利劍,又連刺數(shù)十劍,直到約翰森死絕的倒在地上,他又走到約翰森身上,立劍繼續(xù)刺入約翰森的身體,力量之大讓每一劍都能聽到劍穿過肉體與身下黃金甲板相撞的聲音!
整個過程他無不在撕心裂肺的吼叫,最后一聲仰天長嘯。
“?。 ?。
隨著最后一劍入心,鮮血徹底染紅了身下純金的地板!
這時,從天海兩邊的褲兜中一次性溢出大量的金錢幣,就像褲兜穿了一個大口子一樣,金幣傾瀉而出!光芒四射!金幣在血泊中滾了一段距離,帶出了更多的紅色軌跡,也染紅金幣邊緣。
“哐當(dāng)當(dāng)~”擬聲十分討喜。
“哈哈哈哈?。?!”此刻的天海精神恍惚,兩眼無神,他甚至沒意識到他現(xiàn)在是直接癱坐在約翰森的尸體上,他已經(jīng)沒有絲毫的力氣移動了,只聽見四周海賊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索士走到天海面前才讓他有點恢復(fù)意識,他恍恍惚惚的看見本來立在眼前的那把長劍被人拔了起來。
路索士看著手里又重新染上綠光的寶劍,跟先前不同的是,劍身有一大半是刺眼的鮮紅色。
“嘖嘖嘖~瞧瞧你,一孩子,簡直太殘暴了,太血腥了,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路索士立劍指向天海,“不過既然答應(yīng)你們了,那我路索士也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你可以走了。”說完將劍收回。
天海側(cè)身想站起來,卻因力氣不足倒在地上,身下的血跡染紅了他貼到地面的左半邊臉,視野仍然有點模糊,看著倒在一旁的約翰森一副死不瞑目的眼睛以及身下倒影著的血泊,天海瞳孔瞬間收縮,視線開始清晰。
他緩緩爬起身來,臉上的血跡沿著臉頰流下,看著周遭的情景,天海不禁全身發(fā)抖,而且顫抖得厲害。
此刻他很想問,
他們在笑什么,他們很開心嗎?
為什么而開心?
他們是在為我殺了約翰森成功活下來而開心嗎?
那我才應(yīng)該開心??!確實值得開心??!
可是為什么此時我心里卻沒有絲毫這個情緒?
相反,如果說天海覺得此前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這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那么此刻的他可能正在感受著這世界最黑暗也最真實的一面。
所有的道德人性在生存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又或者說人性本就如此。
“愣著干嘛,還不快滾,想留下陪我們嗎?”路索士撿起那把彎刀,同樣的當(dāng)他的手接觸到彎刀時,那沫綠光便迅速吞噬了整把刀。
天海搖頭,雖然此時他頭上頂著皎白月光,但他自認為身處地獄。
忍著身上的劇痛,堅持著最后一口氣,天海緩緩走到向船緣,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那原本被塞得滿滿的金錢幣現(xiàn)在卻一個不剩,反復(fù)搜刮了好幾遍,甚至將褲子脫了下來,甩了好久,除了甩出來幾滴水沒有任何東西再掉落下來。
“你小子快點!你是自己跳下去還是要我們把你踹下去?”身后一個海賊看著天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催促道。
“嗚嗚嗚~啊~~~”止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這次他終于放聲大哭,他憋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瘋掉。
“哈哈哈哈!那小鬼竟然哭了!他是高興得哭了嗎!”海賊們的笑聲似乎一直沒斷過。
天海突然迅速轉(zhuǎn)身跑到路索士面前,二話不說直接跪下!
“求求你,能不能給我一個錢幣,求求你,求求你了,就一個,我不會再貪心了,行嗎?如果沒有那個錢幣我就算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條,求求你,你就當(dāng)可憐我施舍給我一個吧?!碧旌_呎f邊賣力的磕頭。
路索士一頓,“你見過海賊施舍別人的嗎?我嚴重懷疑你是在侮辱我們!”
怒意漸濃,便一腳將他踹倒,天海又立馬爬起來抱住路索士的大腿,跟路索士的態(tài)度一樣,天海像抱著一根冰柱。
“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如果不能拿到一個金幣,那對我來說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當(dāng)牛做馬都可以!只求你給我一個吧!啊~”天海依舊苦苦哀求,涕泗滂沱,面對路索士的拳打腳踢、肆言辱罵,天海都雷打不動地抱著他的大腿。
都說奴隸卑賤,看來確實不過。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們當(dāng)年叱咤風(fēng)云的海王船長竟然還被一個人類賴上了!哈哈哈哈!”一股水柱沖天而起,伴隨著一陣笑聲從船外傳來,這時一個巨大海龜?shù)哪X袋出現(xiàn)在船頭處,上面站著三個魚妖,其中一個身披深藍龍鱗袍,頭戴紫晶冠,手持黃金三叉戟,威嚴無比,氣場十足!
“你的笑聲還是這么難聽!我上次好像就跟你說過的吧?這世上我最不討厭兩種人!一種是自作聰明的人,這剛死了一個這樣的人!還有就是不請自來的人,更何況你還是兩手空空,那海神三叉戟想來也不可能是禮物,那請問你還來干嘛?魚妖王波塞冬?!甭匪魇空f著就踹開了天海。
海龜腦袋靠近了一點船緣將三人送到船上,此時海賊們已經(jīng)將他們圍住。
“船長別來無恙啊,想必這團滅船沉之仇也是早已拋之腦后了吧?”波塞冬道。
“你說話給我當(dāng)心點!帶了兩個手下就敢來,信不信我們讓你有來無回!”一個海賊呵斥道。
“放肆!一個小小的海賊敢跟王這么說話?!甭曇魜碜匀松砗蟮木摭?,怒目的瞪著那個說話海賊,那血紅色的眼睛看著確實有點唬人。
“今晚看來有龜肉吃龜湯喝了?!彼闹祸L鯊將巨龜圍住,蠢蠢欲動。
“額,說話別都這么沖嘛,我們又不是來打架的,不過我們真是來勸打架的?!辈ㄈ?。
“波塞冬,都幾百年了,你們?nèi)祟惖哪屈c破事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還是留著你們自己玩吧,想要我?guī)湍悖阏鏇]什么值得我?guī)偷睦碛??!甭匪魇孔叩剿媲埃埩艘蝗Α?p> 此時,早已被人遺忘的天海趁機撿起一塊金子踹進口袋里就奔向船緣,當(dāng)他爬到船沿上,看著身下的大海,將近二十米的高度還是有點讓他發(fā)暈,沒有時間給他做更多的思想準備,因為已經(jīng)有幾個海賊發(fā)現(xiàn)了他并朝他跑來,他縱身一躍,插入海底,濺起高柱水花。
“老大,那小子偷了咱們的財寶跑了!要不要追!”
“不必了,偷來的東西終極不會是他的,人一旦迷失了方向就很難再找回原來的路了?!甭匪魇康溃矍暗木置娌攀撬F(xiàn)在需要考慮的,天海的事塞牙縫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