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绷肿普f著,梧桐就將已抄好的家規(guī)拿來了。
“天吶!大姐姐你是怎么這么快就抄完了的?”說話間,林嵐隨手翻了幾張,“咦?這怎么有幾張字跡都不一樣呢?”
“那是我為了加快速度,用左手和右手同時抄寫的?!绷肿苹卮鸬?。
林嵐驚呼了起來:“哇!三姐你也太厲害了!你教教我怎么用左手寫字吧!”邊說邊晃著林灼的衣袖,向林灼撒嬌。
林灼伸出手點(diǎn)了點(diǎn)林嵐的小巧白皙的鼻尖:“你呀!有空你就來灼華院尋我,我來教你。你可別怪三姐對你嚴(yán)厲?!?p> “真的嗎!我就知道三姐姐對我最好啦!我會好好學(xué)的。”林嵐欣喜的偎著林灼說,“走吧!三姐姐,我們一起去寧德院吧?!闭f著兩人并肩往寧德院去。
整個侯府主要分為東院,西院和南院,東院住了大房和四房,西院住了二房與三房,老夫人住在南院。侯府又有大小兩個花園,大花園在東院,花園中有一片桃林,是鎮(zhèn)國公當(dāng)年一株株親手給國公夫人栽下的。大小花園中奇珍異草數(shù)不勝數(shù),周氏也經(jīng)常辦花宴來籠絡(luò)各位官夫人。
話說林灼和林嵐一起穿過曲折的游廊,又經(jīng)過兩扇垂花拱門,來到了寧德院。
一進(jìn)院,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門微微開著。側(cè)廊的菱花紋木窗開著,干凈清爽。
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青櫻見林灼和林嵐到了,忙請了二人進(jìn)去。廳中已是濟(jì)濟(jì)一堂,基本上都在了,連剛下得床的林悅,也來了。林灼和林嵐上前給老夫人和幾位嬸娘請了安。林灼從進(jìn)門,邁步到行禮,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優(yōu)雅,這規(guī)矩禮儀好似是從宮里出來的娘娘一般,身上散發(fā)的優(yōu)雅氣質(zhì),沒個十幾年沉淀,是斷然沒有的。眾人帶著疑惑的目光微微打量林灼,林灼也靜靜地站著,任她們打量,不卑不亢,一身風(fēng)華盡顯。
老夫人看著林灼,越看越滿意,眼中的笑意都快到溢出來了。周氏和余氏對視了一眼,都在心中疑惑:難道這三丫頭落了水,腦子真的靈光了?
這時四嬸吳氏先開口道:“我說嵐兒這丫頭明明老早就出門了,這么久還沒到老夫人院里,原來是去找阿灼了?!绷謲固鹛鸬匦χ?,站到了吳氏的身后。
林灼回頭接過梧桐手里的家規(guī),緩緩走到老夫人面前,提起裙擺,跪下說:“祖母,這是阿灼抄的五十篇家規(guī),阿灼在抄家規(guī)時,一直在反省自己,是阿灼不好,害的大姐姐也落了水,阿灼在這里給大姐姐賠罪,還望大姐姐大人有大量,別再生妹妹的氣了?!?p> 一旁的余氏卻插話道:“阿灼這道歉的誠意可不夠啊,我聽說好像家規(guī)都是請別人代抄的,不知是真是假。”說著拿起家規(guī)翻了幾張,譏笑道:“喲,果然是請人抄的,我說阿灼,你請人抄也就罷了,怎么一請還請兩個呢!這也太明顯了些!”
林悅心底冷笑,果然,落珠早在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與三房搭上線了,昨日她吩咐梧桐和碧羽,故意在落珠面前說漏了嘴,說她是找人代寫才這么快抄完了家規(guī)。今日余氏就來找自己麻煩了,看來這落珠得趁早清理了。
老夫人斂了笑,斜睨了余氏一眼,這余氏真是不知抬舉,好端端的,非要雞蛋里挑骨頭,沒事找事。
老夫人伸出手扶著林灼起來,一臉慈愛:“好孩子,知道錯了就好,你大姐姐定是早就原諒你了,對嗎悅兒?”老夫人說著扭頭看著林悅。
林悅忙走近捏著林灼的手說:“祖母說的對,都是自家姐妹,哪有隔夜的仇,況且三妹妹本就是不小心的,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p> 林悅面上一副姊妹情深的樣子,心底早已把林灼撕成了碎片,三嬸都這樣指責(zé)林灼的家規(guī)是抄的,祖母連過都不過問,就這樣偏袒林灼,好,好一個林灼,看落霞寺事發(fā)之時,還有誰能護(hù)得住你。
林悅這副樣子,實(shí)在是令林灼惡心。林灼將手從林悅手里抽出,恭敬的疊在腰間想余氏施了一禮:“三嬸不知是從何處聽來這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林灼一句話將林夕堵得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自己買通了林灼的貼身大丫鬟,從她那里知道的,這要是傳出去,她林夕還要不要名聲了。林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夫人一臉不虞。余氏身旁的林夕目光落到林灼抄得家規(guī)上:“那你說,為何這些家規(guī)的字跡不一樣,你若不請人代抄,怎么會在一天之內(nèi)就寫完了五十篇家規(guī)?!?p> 林灼眼眶微紅,“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面前:“祖母,阿灼不敢期滿祖母,阿灼能這么快抄完家規(guī),是因?yàn)榘⒆剖怯米笥覂墒忠黄鸪募乙?guī)。”
老夫人聽得一驚:“啊?灼兒,你竟能用左手寫字?”一旁的周氏吳氏幾人,也驚得張大了嘴。
“阿灼原也是不會的,但是這回的事情阿灼心中愧疚不已,阿灼害的咱們國公府丟了臉面,害的大姐姐落水生病,還氣到了祖母,阿灼心急如焚,只想快快抄完家規(guī),來給祖母和大姐姐請罪,這才迫不得已用左手一起抄寫家規(guī),故此才有兩種字跡???...可三嬸與二姐,竟,竟這樣想阿灼,阿灼實(shí)在是.....祖母,阿灼心里好難受。”林灼說罷,手捂著胸口,一滴清淚,從臉上滑落。
老夫人看著實(shí)在是心疼壞了,趕緊扶著林灼起來,拿著帕子替她拭淚。
林夕見狀,便急了:“你這樣說,又有什么證據(jù),有誰見過你用左手寫字?況且,你的字我們原先都見過,粗鄙不堪,連這家規(guī)上的字的萬分之一都不及,你當(dāng)我們這么好騙!”
林夕的言下之意是,除了祖母沒人會相信你。
當(dāng)所有人都看著林夕說話時,沒有人注意到林嵐對她的貼身丫鬟,附耳說了幾句話,丫鬟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