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是當(dāng)今皇上的第四子,生母和嬪早亡。和嬪原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自是與皇后站一邊。皇后和興王妃間妯娌關(guān)系極好,和嬪死前,將寧王托給皇后照顧。而這些年皇后除了錦榮公主,就再無所出,而錦榮公主又有眼疾,皇后有心把寧王過繼為嫡子扶持他登基,將來也好有個依靠。
蕭煜打小就和寧王親近,兩人親如兄弟。蕭煜早與寧王同一戰(zhàn)線,要扶寧王上位,絕不能讓蕭容那邊的人如意。
第二日,鎮(zhèn)國公府。
秋日的朝陽略帶羞澀地升起,陽光沖破了霧靄,涼風(fēng)吹散了云層,一縷縷的柔光,氤氳著片片霞光,徐徐升起。
昨日勞累一日,林灼雖已經(jīng)起得晚了些,但眉眼之間,還是有些疲態(tài)。
林灼身著淡粉色紗衣,袖口繡潔白的花邊,頸前疊兩層乳白色紗領(lǐng),繁復(fù)而精致。胸前鉤出幾絲云彩,裙擺復(fù)一層輕霧般的紗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條純白綾緞,潔凈而顯得身形纖細柔弱。
甩袖可見的,是凝脂般的肌膚,氣若幽蘭。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鐲,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價值不菲。耳旁墜著一對琥珀耳墜,晶瑩剔透。身披直拖至地的流蘇,將青絲慢慢握在一起,繞成上挑的圈形,用一支玉簪挽住,盤成精致的柳葉簪,再別上一朵銀百合,顯得清新俏麗。
林灼梳完妝,用罷早膳,便去寧德院,向老夫人請安。
林灼到時,幾個姐妹都在了。林夕斜睨了一眼林灼,手捏帕子,輕聲道:“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請安都來得最晚?!绷窒β曇綦m輕些,但在座的每人都聽到了。林灼卻仿若未聞,嘴角含笑,一雙纖手大方地疊在腰間,玉步款款地走近。
林悅笑盈盈地上來迎她:“三妹妹,昨日看了一日診,累壞了吧,今日起晚些,想必也不大防事,祖母寬和定不會怪你?!绷謵傔@話聽起來是在幫林灼開脫,可實際上在座的誰沒聽明白她的意思?字字都在指責(zé)林灼不應(yīng)該因為老夫人寬和就不守規(guī)矩,昨日雖勞累了些,林嵐都早早到了,她竟然都敢晚到。
林灼淡笑著正要反駁,“悅兒說得極對?!崩戏蛉说穆曇粝软懥似饋恚f著對林灼招了招手,“阿灼,來,昨日辛苦你與嵐兒了,這樣吧,從今日起,但凡你們倆前一日要坐診,后一日,就不必到祖母這兒來了?!?p> 老夫人這話簡直就是在打林悅的臉,林悅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林悅垂下眼,掩飾心中的嫉恨,慢慢回到座位上。
林灼卻沒有錯過林悅臉上精彩的表情,隨即綻放出一抹笑:“阿灼謝過祖母。只是祖母,不必這樣的。阿灼與四妹昨日看診雖勞累,但心里頭開心得緊,能給這么多人治病,也是阿灼在積攢福氣呢!阿灼不求別的,只求祖母長命百歲,父兄平安,咱們一大家的人都健健康康的?!绷謲闺S即附和道:“是啊是?。∽婺?,三姐姐說的再對不過了?!?p> 林灼與林嵐一番話哄得老夫人心花怒放:“好孩子,你有心了?!?p> 林悅和林夕看著這場面,面上也只能作陪笑狀,姐妹幾人間,其樂融融。
林悅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面,開口說:“祖母,王二姑娘的帖子已經(jīng)遞過來了,邀我們后日一同去落霞寺。”林悅往常最以這些為豪,她在京城的貴女圈子里隱隱有為首之勢,林悅甚至覺得是她在各世家貴女和世家夫人之間周旋,才能使鎮(zhèn)國公府與各處都交好。
林悅話音剛落,林灼一聲驚呼:“哎呀!祖母,阿灼這兩日忙著小藥房的事情,竟把您讓我抄佛經(jīng)的事兒給忘了。孫女現(xiàn)在就去?!闭f罷對著老夫人行了一禮,得了老夫人準(zhǔn)許,就匆匆跑了。
老夫人也道:“這兩日你們各自做好落霞寺的準(zhǔn)備,請安就免了吧。”
剩下的兩日時光,林灼都在抄寫佛經(jīng)和煉制藥丸中度過。林灼收獲非凡,之前寫了配方的藥,都被她煉了出來,只是沒有嘗試過,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這一日,大清早林灼就被碧羽和梧桐拉了起來。今日是要去落霞寺的日子了。穿戴完畢,用完早膳后,眾人齊齊在門口集合了。因是要去寺廟,四人都穿的淡雅干凈。林灼上身月白色煙羅軟,下著月白色裙,裙角要金線繡上了一叢三葉草,裙角用金線繡上了一叢三葉草,一根月白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身段窈窕,清雅不失華貴的。
而林悅淺水藍長裙曳地,長發(fā)垂肩,用一根水藍的綢束好,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上好的絲綢料子隨行動微動,宛如淡梅初綻,未見奢華卻見恬靜。
林夕和林嵐也就不必細說了,姐妹四人端的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
府門口停了兩輛馬車,林悅同林夕上了第一輛,林灼和林嵐上了第二輛。
暗處的葉衛(wèi)看到后,立刻回去稟報蕭煜了。
馬車皆是用上好的沉香楠木打造,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車門邊上掛著鎮(zhèn)國公府的牌子,馬車內(nèi)寬敞,兩邊各掛著一個香囊,車內(nèi)放著兩個小杌子,一個杌子上有棋盤,另一個則放了些時令鮮果。
不一會兒,馬車走了起來,輪子和馬蹄如水般滾過堅硬的青石板,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達達聲。
林嵐歡喜地挨著林灼坐下,問了些林灼醫(yī)書上的問題,兩人就下起棋來。到了城門口,與王二姑娘的馬車匯合,便往落霞寺駛?cè)ァ?p> 落霞寺就在落霞山上,落霞山上有一壁,名為落霞壁,因在壁上看落霞極美而名為落霞山。
那落霞壁邊有一亭,常有風(fēng)月雅興之人,約三兩好友,到落霞之時,去亭里把酒言歡,放聲高歌,肆意痛快至極。
落霞山離京城五十里,馬車行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
落霞寺在半山腰,到了山腳,馬車已無法再向上,林灼一行人下了馬車,將隨行物品帶在身上,開始徒步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