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地,北辰映雪沿著樓梯走下來,臉色平靜,步履平穩(wěn),完全不像剛出過手的樣子。
陽光照耀在他身上,也仿佛亮瞎了眾人的眼。
一時之間,那身軀愈加高大,無比高大,讓眾人窒息,不得不敬仰。
眾人激動了,呼吸急促了,心跳加快了,一些人因緊張而捂住了胸口,而另一些人,則因承受不住這猝然的打擊而倒地吐血。
“廢物,這還是廢物嗎!”
所有人都覺得壓抑,空氣仿佛一絲火苗就能點爆。
……
北辰映雪沿著樓梯向下,步態(tài)沉穩(wěn),一步步地逼向剛才這個羞辱他的矮個守衛(wèi)。
矮個守衛(wèi)驚恐萬分,亦步亦退,咣的一聲,一個錯腳,“咕咕嚕?!毖刂鴺翘轁L將下去。
這下,人們更是驚悚。
難道這就是實力?
如果說守衛(wèi)長被挑翻,是大意失荊州,那這名矮個守衛(wèi)呢,他實力也不弱呀。
失望透頂。
失望之余,他們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到樓梯下口的那名唯一站立著的守衛(wèi)。
那名守衛(wèi)的實力好像還高過了滾下來矮個,重新燃起了希望。
“攔住他,絕不能讓他下來,打死他?!比藗冮_始幫著那名守衛(wèi)叫囂,給他打氣。
說實話,他們不愿意看到北辰映雪這么逆天地回歸了,這樣的回歸必然帶來災(zāi)難。
“難道我們北辰堡要再遭受一次滅族?”他們咬牙切齒。
然而失望了,他們看到,北辰映雪居然大搖大擺地、不屑一顧地、從上而下地,步態(tài)沉穩(wěn)地向那名守衛(wèi)壓來。
那守衛(wèi)惶恐了,看著同伴從高處滾下,也不敢拉,就傻傻地看著北辰映雪逼近、逼近。
兩腿開始打閃,身子開始打顫,烏烏拉拉的嘴里不知道在咕嚕些什么,呼拉拉的聽不清楚。
“完了完了。”人們心中的那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崩潰了。
果然,一聲“好狗不擋路”,接著“啪啪啪”的幾記響亮的耳光。
這耳光,打得太響亮,“啪啪啪”,“啪啪啪”,仿佛打在人們的心上,令他們個個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再看那守衛(wèi),被這響亮的耳光打得頭昏目眩,歪歪斜斜地倒在了一邊,乖乖地讓路。
怎么會這樣?
眾人想哭,想哭,“怎么會這樣,你們這些飯桶?!?p> “飯桶,飯桶。”
太多的人哭了,他們當中居然有人哭了。
哭了,哭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號啕大哭。
“我們北辰堡將要再被滅族,我們北辰堡將連狗都不如?!?p> “憑什么?他這個令我們差點兒滅族的人居然能勝?!?p> “憑什么?一個廢物還能打敗這么多高人。”
“憑什么?憑什么!”
眾人氣紅了臉,也羞紅了臉,惱羞成怒,又敬畏萬分,再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了。
沉默,所有人沉默,垂頭喪氣。
在沉寂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后,終于,爆發(fā)式地議論開了,“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天啊,難道他真的有靈力了?”
“不可能,我們看到他一點靈力也沒有,丹田還在被封印。”
“他是個廢物,他就只知道虛張聲勢?!?p> “可虛張聲勢又怎么一腳將守衛(wèi)長從城墻上挑翻?”
“這,這……”
“這什么,難道你們都沒看清楚?”
“難道你看清楚了?”
“沒有,我也沒看到。”
“都沒看到,那他豈不成神了,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他就是神,不然三個守衛(wèi)豈能隨隨便便一下就搞定。”
“見鬼,見鬼,真是見了他丫的大頭鬼了。”
紛紛議論,議論紛紛。
好久,好久,眾人才將目光移向那位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的翩翩公子——白衣公子。
雖然這人可恨,居然畫出刀和女人,但是他應(yīng)該是這里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因為只有他功力最高。
寄希望于這位白衣公子,希望他能站出來說話,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和答案。
然而他們失望了,白衣公子好像此時也滿腹狐疑,怔怔地望著北辰映雪發(fā)呆。
“難道他也沒看到?沒看清?”
不敢相信,這怎么可能。
白公子始終不說話,眉毛漸漸地擰在一起,看來他的確困惑不已。
眾人失望,失望透頂。
失望之后又是驚詫,萬分的驚詫。
……
北辰映雪慢步走下石梯,來到那白衣公子面前,手一伸,“拿來?!?p> 拿來?拿什么來?白衣公子狐疑。
原來,直到此時,他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對戰(zhàn)中,一遍一遍地回憶,希望能從中找出北辰映雪是怎么挑翻守衛(wèi)長的。
眉毛越擰越緊,十分困惑,以至于北辰映雪來到他身前向他伸手要錢時,他還在自言自語:“不可思議呀,好像有個東西,好像又不見。”
“居然沒看到他是怎么贏的,那虛張聲勢的一拳是假的,接下來他又向守衛(wèi)長提了個要求,然后守衛(wèi)長退后幾步,然后就再沒有然后了。
不可能呀,不可能,這不合情理呀。
還有,那一腳,分明是輕飄飄的,絕對沒有靈力。
沒有靈力,又會有多大的勁道呢?憑什么就一腳將淬體五重境的高手挑翻在城墻下?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p> 追憶,思索。
“可是太快了,太突然了,一切都像幻覺?!?p> “我的功力不論怎么說也達到了那個很高的境界了,居然也沒看清,天啊,我開始懷疑人生?!?p> 直到北辰映雪來到他面前,向他伸手,他也一點反應(yīng)沒有,還沉浸在思緒之中。
北辰映雪怒不可遏,一聲斷喝:“喂,拿來!”
白衣公子嚇了一跳,連忙“哦哦”的答應(yīng),趕緊掏錢。
倉促間,取出錢,又倉促地放在北辰映雪手中,思緒還沉浸在那思索中……
“哼,”北辰映雪一聲冷哼。
啊,他又嚇了一跳,這才如夢方醒,原來自己居然給了一個銅板。
真是鬼摸頭了,居然一個銅板。
一個銅板?
一個銅板!
對,他只給他一個銅板。
也許這是他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習慣,在他眼中,別人就值一個銅板,也許…,也許他真的沒錢,但,這怎么可能。
“啊,他怎么只給了他一個銅板?”眾人震驚,睜大了眼睛,這太意外。
都感到不可思議,“他白衣公子怎么可能沒錢,怎么可能只給一個銅板?那個,不是說好的十萬倍嗎?”
“天啊,這家伙衣著華麗,口袋里居然還有銅板這樣的小錢錢,真是暈死?!?p> 白衣公子誠惶誠恐,伸手想收回那錢,“我,我……”
“嘩”,北辰映雪抬起了手要打他。
白衣公子身子一慌,趕緊繼續(xù)掏錢,哇,手忙腳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