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防火防盜防閨蜜
沙拉晚上八點多才回到家。
剛一進門,丈夫李和光就跑了過來,語氣焦急地斥責(zé)道:“你沒事關(guān)什么機啊,滿世界找你就是找不到!”
沙拉正準(zhǔn)備換拖鞋,聞聲抬頭問:“怎么了?”
李和光上前拉著她的胳膊就往門口帶,“北北找不到了!家齊急瘋了,現(xiàn)在正往派出所趕呢?!?p> “啊?”沙拉驚呼。
“啊什么啊,趕緊去找人?。 崩詈凸庹f道。
“不是,你講得明白點,北北怎么就找不到了呀?我和南燕一直在一起,沒聽她說什么啊?!?p> “也就下午發(fā)生的事,家齊語氣含含糊糊的,我也不清楚具體原因,好像是父女倆吵架,北北賭氣跑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家。你們也真是的,逛個街集體關(guān)機,怎么聯(lián)系都聯(lián)系不上!”李和光把妻子往前一推,用力關(guān)上門。
沙拉理虧,不說話了。
因為關(guān)機這個行為是她提議的,當(dāng)時只是想和南燕度過一個沒有瑣事打擾的周末,卻沒想到會造成這樣嚴(yán)重的后果。
“這個陳家齊也真是的,沒事去惹那個火藥桶干嘛!”沙拉忍不住牢騷道。
“行了,現(xiàn)在是論理的時候嗎?現(xiàn)在重要的是把北北找到。”李和光臉色凝重的補充說:“你可別忘了,北北有病,藥不能斷!”
沙拉一聽神色一肅,是啊,南北從小就患有哮喘,每天藥不能斷,不然會出危險。
這么一想,也怪不得陳家齊會發(fā)瘋了。
進了電梯,她反過來催起李和光,“你快點按樓層啊,別磨磨唧唧的。”
“不知道誰耽誤事。”李和光小聲嘟噥。
“你說啥?”
“我說,咱們得快點?!崩詈凸饫L尾音。
車子上路,沙拉給南燕打電話,居然還是關(guān)機。
她懊惱地自責(zé)片刻,猛地抬頭,問李和光:“木子呢?怎么沒看見她?”
“早出去找北北了,剛打電話說還沒找到?!崩詈凸鈸蠐习l(fā)際線明顯后移的額頭。
“嘖!”沙拉神情憂慮地咂咂嘴,低聲說:“你說孩子們都怎么了,家長一句話都不能說了嗎?”
“你以為誰都像木子一樣沒心沒肺的,你吵她兩句,她還跟你嬉皮笑臉,跟沒事人一樣。北北就不是這樣的性格,她……”李和光停下來思考了幾秒鐘,搖搖頭,接著說:“其實北北更像家齊,心事兒重,凡事喜歡鉆牛角尖?!?p> 可不是嘛。
沙拉重重點頭附和丈夫的評價。
“提起陳家齊了,有件事就繞不過去?!鄙忱瓊?cè)身,面朝丈夫,語氣猶豫地說:“你猜我今天在商場見到誰了?”
李和光一邊開車,一邊轉(zhuǎn)頭瞥了眼表情糾結(jié)的妻子,“見誰了?”
沙拉目光輕閃,抿了抿嘴唇,低聲說:“蘇婭菲。”
話音一落,車廂內(nèi)頓時靜了下來。
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也似乎漸漸遠(yuǎn)去,街邊的霓虹燈在夫妻倆臉上投下怪誕斑斕的色彩。
過了許久,李和光才輕輕哦了一聲。
沙拉覺得胸口悶悶的,她重重靠向椅背,語氣很差地說:“我們?nèi)齻€人過去那點破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想說,是因為每次提起來都覺得心里不舒坦,那種滋味就像是吃飯吞了個蒼蠅,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特別糟心。”
“你知道我、南燕、蘇婭菲曾是好朋友,我們好到哪種程度呢,可以說除了睡覺不在一起,其他時間幾乎都黏在一起。我們?nèi)齻€里面,蘇婭菲家里最困難,她爸媽脾氣暴躁,經(jīng)常打她,所以我和南燕就輪流帶她去家里吃飯。那時候上學(xué)騎自行車,我和南燕騎最新款的二六自行車,蘇婭菲她爸不給她買車,我們就輪流載她,記得每天上學(xué),我們就站在樓下喊人,喊的時候不叫名字,就叫‘老蘇’‘老南’和‘老沙’,聽起來是不是特變態(tài),又可笑,但當(dāng)時的確是這樣。我爸媽和南燕爸媽都常開玩笑說,他們多了兩個親閨女,可見我們當(dāng)時有多要好了。”
說到這兒,沙拉停下來吸了吸鼻子,“南燕心地善良,對經(jīng)常遭受打罵的蘇婭菲照顧有加,平常蘇婭菲待南燕更親一些。我記得有一次,蘇婭菲被她爸打得太兇,南阿姨還找上門去吵了一架,說蘇家不要女兒了,他們南家要。從那以后,蘇婭菲經(jīng)常會住在南燕家,她們兩個就更像是親姐妹了。后來,后來我們一起考上朔陽一高,認(rèn)識了陳家齊。陳家齊……”
沙拉皺起眉頭,想了想,“陳家齊這個人怎么說呢。在我眼里,他才是標(biāo)準(zhǔn)的紅顏禍水,你知道嗎,男人長得太好看了,有時候比女人還禍害!”
“家齊不是那樣的人。當(dāng)年,是蘇婭菲死纏爛打地追求他,他沒答應(yīng),后來,不還是選擇了南燕?!崩詈凸鈳秃糜颜f話。
“那他也擇不干凈。他都和南燕談對象了,卻背著南燕和蘇婭菲去看電影,后來還允許蘇婭菲去大學(xué)看他,他還給安排招待所住,你當(dāng)時和他一個宿舍,你敢說他沒做過這事!”沙拉氣憤地說。
李和光微張著嘴,表情尷尬地擺手,“別扯上我,和我沒關(guān)系。”
沙拉照著李和光的肩膀就是一拳,“你早點報信,南燕何至于那么傷心?!?p> “我那會兒還不認(rèn)識你……”
“我說我了嗎?我說的是南燕,你總不會連誰是陳家齊的女朋友都搞不清楚了吧!我告訴你,當(dāng)年的事,你就是幫兇!”沙拉這次狠狠掐了李和光一下。
李和光疼得嗷嗷叫,偏生開著車又不敢亂動,只好低三下四地懇求說:“我錯了,親愛的,我錯了還不行嗎?!?p> “哼!”沙拉翻翻眼睛,繼續(xù)說:“你知道南燕當(dāng)年抓住偷偷約會的陳家齊和蘇婭菲有多傷心嗎,她不吃不喝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悶了五天,最后南叔叔把門鎖拆了才把她救出來。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為陳家齊傷心難過,其實,真正把她逼瘋的,她最受打擊的是蘇婭菲的背叛。因為情同姐妹的所謂‘閨蜜’,居然是條口蜜腹劍的毒蛇,被這樣的毒物在背后咬上一口,南燕哪兒還能撐得住。所以她和蘇婭菲斷交這事,我一千一萬個支持!”
“說來也奇怪,大家在一個城市,朔陽也不大,可這些年,愣是沒遇見過。今天要不是我眼尖,發(fā)現(xiàn)蘇婭菲就在對面,提前擋了一下,這倆仇人就撞上了?!鄙忱肫鹣挛绲氖?,仍然心有余悸。
李和光拍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怪不得社會上流傳著一句話,‘防火防盜防閨蜜’,看她們這活生生的例子,這話可一點都不假?!?p> 防火防盜防閨蜜?
李和光撲哧一下笑了。
“你不也是南燕的閨蜜?咋的,南燕還要防著你啊。”
“我怎么能一樣,我和南燕那可是革命友誼,不牽扯男女私情的。不像那條美女蛇,工于心計,最后卻聰明反被聰明誤,沒落得好下場!”沙拉說。
“你又知道了?”李和光問。
沙拉冷笑說:“那當(dāng)然。我有個朋友在市醫(yī)院工作,她告訴我蘇婭菲去年離婚了,好像職稱也沒評上,現(xiàn)在被調(diào)到檔案室管病歷去了。嘖嘖嘖,可見老天有眼?。 ?p> 李和光搖搖頭,嘆口氣,“你們啊……”
舞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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