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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來歸月下西

第六十二章

我自來歸月下西 章臺碎月 2606 2019-09-20 11:07:11

  “師娘,你怎么那么厲害?我覺得你比我?guī)煾竻柡Χ嗔恕!鄙倌甑目謶挚偸强梢暂p易拋之腦后的,這一會兒馬千舟已經(jīng)完全忘了自己剛剛被嚇成什么慫樣,只覺得何向晚的絕招實在精彩,羨慕不已。

  甚至他覺得何景玉說得太對了,自家?guī)煾改挠泻渭医憬愫?,年紀又大,又沒了見止,武功也不知是不是比何家姐姐高,除了一張臉哪里還配得上何家姐姐。罪過罪過,馬千舟心里默念,他怎么會有如此欺師滅祖的想法,明明幫師父順利娶到師娘才是正道。

  何向晚瞪了他一眼:“叫姐姐!”

  廂易沉雖然沒有正式承認過何向晚“師娘”的身份,聽她這么一糾正,卻是委屈得不行,可憐巴巴地喚了一聲:“晚晚——”

  “本來就是,我們倆又沒有婚約,被他們這么一亂叫,假的也就成真的了,怎么能這般以假亂真?!焙蜗蛲淼馈?p>  廂易沉更委屈了,悄咪咪伸出一只手拽她的衣袖:“可是......你剛剛明明就跟那混世魔承認了我是你未婚夫的......”廂易沉嘴撅得幾乎可以掛一只油瓶了:“你怎么能出爾反爾,翻臉不認賬呢?”

  見慣了廂易沉平日像混進豬群里的梅花鹿一般意氣風發(fā),趾高氣昂的樣子,竹垣和阮瑯紛紛表示在何二小姐面前撒嬌賣乖的這么一只實在沒有眼看,當真是......丟盡了他們?nèi)邮康哪樏妗?p>  兩人默契的裝瞎,阮瑯摘了一片樹葉,邊看風景邊信口吹著自創(chuàng)的曲子。竹垣把他的萆荔仗拿出來,用手絹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你并沒有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何向晚想要玩笑一般把這話說出來,最終卻還是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失落。她承認她是個慫的,害怕失去,所以從不敢輕易去嘗試沒有保障的事物,尤其是感情,她把自己保護在自己的硬殼里,生怕一次嘗試會讓她遍體鱗傷。所以,縱使芳心已付,她也不敢放任自己義無反顧的將自己全部投入一份沒有婚姻的保障的愛情中去。至少這樣,等他厭了倦了,等她耗盡一腔孤勇,也可以假裝若無其事,假笑著退場。

  廂易沉知道她的脾氣,永遠在逃避不確定的東西。不然她也不會在他一次次想要走進她心里的時候假裝后知后覺、若無其事了。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馬千舟敏銳的察覺了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立馬來岔開話題:“那姐姐為什么那么厲害,我覺得比我?guī)煾改莿Ψ▍柡Χ嗔恕!?p>  聽到“姐姐”和“師父”這兩個及其不登對的稱呼,廂易沉嘴角抽了抽,終歸沒有再說什么。

  何向晚也迅速跳過了剛才的話題,笑問馬千舟:“你覺得殺百人活一人的本事同殺一人活百人的本事拿一個更厲害?”

  “這......”馬千舟猶豫了一下,心里有些分不出高下。

  何向晚又說:“為江湖者,以硬碰硬,用的是殺人活己的方式,一旦打斗,不計后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為江湖。為將者,是及戰(zhàn)術(shù)謀略武學(xué)于一身,在作戰(zhàn)時用犧牲最少的方式退敵,求勝而不自傷,甚至少傷地方軍士以取勝,是為將軍。相比之下,終究是刀劍之下讓人活著更困難一些。”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有些沉默,心想想不到一個看著十分不著調(diào)的女子,居然有這般獨到的見解,有讓人為之折服的能力。

  馬千舟聽得尤其認真,心里似乎有些什么更為堅定了,他認認真真行了個禮:“受教了。”

  廂易沉專注的看了她好一會,有些動容,能有這般見地,能這般懂他的,唯她一人而已。

  覺得自己再看下去可能會讓她感到尷尬,廂易沉打斷話題:“前面有一個極為熱鬧的大鎮(zhèn)子,我們也行了這許多日,去修整修整吧。”

  “我說,各位,咱們這一路走一路停的,一日一日行不到百里,如今剛剛上路,又要修整,咱們這是有要辦還是游山玩水啊!”何向晚道:明明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居然比她跟著師兄下山歷練還要悠閑。

  “你就當出門游山玩水了嘛!”竹垣終于將萆荔放回袖子,滿不在乎的說了一聲:“該干活的時候折梅郎自會說的,趁這會悠閑,自該快活放縱,何須掛懷這么許多!”

  “有理!有理!”何向晚笑著點頭:“且偷它半日清閑!”

  繁居鎮(zhèn)熱鬧,橫通南北,縱通東西,是各大商隊往來修整的落腳點。驛館也多,瓦舍也多,常常過了子時還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惜云故國地處偏南,難得有如此繁華的陣子,縱然是驛館成排成排的建,也總有趕得慢了找不到落腳地的商隊。

  好在,有廂易沉跟著,幾人可以在官驛落腳,修整問題不用擔心了。

  幾人搖著扇子在街上閑逛,想要領(lǐng)略一番惜云故國的風土人情。這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一家驛站門口堵了一直商隊,正與店家爭執(zhí)。

  那商隊約么有三十幾輛板車,上面齊整整的堆著一堆麻袋包裹著的貨物,看上去頗為沉重。推車的工人都穿著或灰色或褐色的粗布短衣,將滿是肌肉的胳膊露在外面,或許曬得太久,皮膚微微顯出銅色,泛著光澤。額頭上纏的紗巾因為太久沒有洗,已經(jīng)分辨不出顏色,一行人風塵仆仆,都略顯疲態(tài)。

  唯有一個人,作書生打扮,一身白色長衫一塵不染,言語溫和,一派儒雅??瓷先ゾ褪且粋€清俊公子,一行人卻對他十分尊敬,一群粗獷的漢子,跟他說話時聲音都不由得低上兩分。如今也是他在同那店家交涉,大約就是這支商隊的領(lǐng)頭人了。

  “店家,這么做就有些不厚道了,我們明明就已經(jīng)付了定金的,說好屋子留給我們。如今你的驛館被他人強占,我們也并未追究您言而無信之責。如今我們四五十人尚沒有落腳的地方,您卻昧下我們的定金,未免太不厚道?!庇龅竭@種事,旁人大約早就同那店家打起來了。這位白衣公子居然沒有惱怒,幾次將身后那些漢子攔下來,溫聲細語地同他理論。

  “走走走......說我眛了你們的銀子,你們有字據(jù)嗎?無憑無據(jù),你這叫欺詐,我要報官的?!钡昙业炙啦怀姓J,他的確是收了人家的定金的,房子也給他們留好了。只是來了一位頗不規(guī)矩的公子,帶著的人都帶著刀子,強占了屋子,轟走了客人,這一下子他這幾天可以說血本無歸。

  這條道上往來的都是熟客,一般留下銀錢,他便給人留下屋子,不留字據(jù)的。他這才動了歪心思,翻臉不認人,旁人的定金一分未退。

  聽他賴賬,商隊又是一陣躁動,掄起拳頭就要打他。若說不容易,哪一個又是容易的,他們風里來雨里去賺的銀錢連響兒都沒聽見一個就打了水漂了,又哪里是讓他們滿意的。

  那白衣公子再次去攔,卻有些攔不住了。其中一個大漢恭敬的對他說了一聲:“公子,對不住,這人實在太可惡,不揍他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恨!等到回去,您按規(guī)矩罰,我們沒有怨言!”

  大家紛紛應(yīng)和,也不肯再忍了,不顧他阻攔就將店家圍住。

  店家正是知道這位公子與人為善的脾性,心里覺得眛了他的錢他也不會真把他怎么樣。沒想到這位公子的脾氣還是那般,手底下的人都翻了天了,壓不住??粗敲炊嘟〈T的漢子圍著他,他終于害怕起來,連連叫著救命。

  白衣公子拉住這個卻又拉不住那個,急得額角都有了汗意。見到何向晚一行人,突然眼睛一亮:“翠花姑娘,易公子,來幫忙勸勸架啊!”

  

章臺碎月

猜猜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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