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絕對殘酷
“滋滋?！?p> 冰霜在地面迅速蔓延，厚厚的冰晶鋪滿方圓三丈，攀上粗糙灰褐的樹樁，如影隨行般的布滿來劍南的全身。
溫度驟然暴降，冰冷宛如森然的惡鬼般在身前咆哮。
一根突兀的，有些可愛的灰白相間毛絨絨的尾巴出現(xiàn)在來劍南的視野中。
雖然寒冷，但即使不用神能包裹身體，來劍南也沒感覺到不適。
慘白的堅冰已經(jīng)攀到腳踝逐漸的向上方攀去，他一動不動仿佛大腿被侵蝕，麻木，精神卻興奮的很。
這就是暴怒的加持啊，當(dāng)我全身都籠罩在針扎般的痛楚中時，精神的狀態(tài)反而在巔峰狀態(tài)。
魂能并非存在于大腦，它同神能同出異名，殊途同歸。
來劍南嘗試著將‘傲慢與懶惰’投放到普蘭薩斯身上，明顯的感觸到她的精神在抗拒，但只要量足夠大依然有效。
普通人的這種抗拒很微小。
而意志消沉，身體虛弱的生物可以忽略不計。
漆黑的神能事先便在全身高速流淌著，阻隔著寒冷侵蝕，他的腿并沒有被凍住。
但是令來劍南知道一點，普蘭薩斯并不想和他對戰(zhàn)，或者是個爛好人。
如果她不先將周圍凍起來，而是直接對來劍南下手，指不定他會被凍住，隨后成為活靶，掙扎后斷掉下肢，即使月光與血色沸騰足以反擊，神能可以止住傷口，也會成為殘疾人。
“唰！”五縷漆黑神能匯聚成半月弧形，朝向普蘭薩斯斬去。弧刃間神能以超高速流淌著，整體揮向她的速度不斷上聲，掀起一陣風(fēng)嘯聲。
“滋滋。”幾近一瞬，普蘭薩斯的面前浮現(xiàn)一段厚重的冰墻，高速流淌神能的弧刃滋滋的在其上旋轉(zhuǎn)，宛如電鋸鋸開粗木般的拋起一層層冰碴，幾秒時間未到便消逝于虛無。
沒能斬開冰墻。
“你的目的是那件降神兵？”普蘭薩斯站在原地，居高臨下般的問道。
明顯無法活捉，來劍南并不想殺人，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也不會處理后續(xù)事項。
“給我一個不去爭奪的理由?！?p> ————
“神能與能力源于‘未知之海’。覺醒的正負(fù)面能力是功能唯一，近似的能力數(shù)額不定，不可能存在小說里矢量操縱這樣的能力，反而會有一道道的限制。”
那么賭一下？
“你敢直接傷害我么？”莉雨希沉聲說道。
“即使不傷害你，你的狀態(tài)魂能神能也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如我，那么，現(xiàn)在你要怎么做呢？”漆黑的神能流過他們身畔，如無入人般的伸進(jìn)樹洞中，托起藍(lán)色布袋。
“停手?！蔽魅R臉色陰沉的宛如深底的堅冰。
————
“她是神能者么？如果不是，這個出血量已經(jīng)沒救了啊?！逼仗m薩斯感到詫異的問道?！敖瞪癖鴽]有得到嗎？”
“沒有?！崩蛴晗＞趩实膿u搖頭。“她現(xiàn)在失去意識，有頸部脈搏，會自主呼吸，剩余的一些神能在對她的身體自愈。”
“我們遇到了一個人偶，所有對他的傷害都會多倍的返還到自身。這個人偶能使用降神兵，他得到那件與幻想煉成同性質(zhì)的降神兵就走了，如果你早點來我就能自己跟上去了，找到本體還有機(jī)會，但是現(xiàn)在沒了，明明是和我相性最好的降神兵，嗚嗚嗚。”
西萊松軟的銀色長發(fā)墊在身下，沾染鮮紅的血液，她的校服被解下，翻開是已經(jīng)浸透的殷紅，雪白柔嫩的身軀上有幾道觸目心驚的傷口，白凈的藕臂變成模糊的血肉，甚至能見到森白的骨骼。
面色僵硬，宛如冷尸。
————
觸摸著冰冷的臉龐，來劍南一個人呆在空曠的田徑場，涼風(fēng)拂過。
不為別系的降神兵而去故意殺人，但如果他人惡意的進(jìn)犯要果斷的處決。
屬于我這一系的降神兵必須得到。
同普蘭薩斯聊了一會，來劍南得到了許多新的信息。
那條毛茸茸的灰白尾巴，莫名有些反差萌，像韓緋一樣的變種人？
“東川澤康老師，您怎么在這。”來劍南朝著迎面走來，黑色制服一塵不染，表情淡雅的老師禮貌一笑。
他懷中依舊抱著那只黑色的貓。
這只貓掙扎過幾分鐘，佯裝無力，突然又掙扎，然后又佯裝無力，突然又掙扎......現(xiàn)在放棄抵抗，徹底無力。
它的神能被磨盡，來劍南只用兩只手也能梏住它。
“今天怎么這么多問題兒童？真是會給老師添麻煩，這只貓是從哪里來的？如果是你的貓，請遵守校規(guī)，不要把寵物帶到學(xué)校，即使是放學(xué)后也不行。如果是流浪貓或者不是你的貓，把它帶出校外，交給老師或者帶到警監(jiān)所都行?！?p> “老師喜歡貓嗎？”
“用反問句回答問題到底是誰教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坷蠋熞蚕矚g貓，但更喜歡學(xué)校和校規(guī)。把貓給我吧，嗯？”
“也許我應(yīng)該聽我老師的話，這樣就不會有任何爭端。但是，我拒絕?！?p> 唰！
黑光凝聚而成的刀刃破開夜色，冷艷的光芒針扎般刺在來劍南的眼簾。
“東川澤康老師絕不可能是神能者?！眮韯δ吓e起手中的黑貓，擋在身前，眼神里沒有一絲的怯畏。“這只貓是你的，重要到不能令它受傷，并且冒著在學(xué)校內(nèi)遭遇其他神能者風(fēng)險也要來尋找的生物?！?p> 半弧形的黑色光芒在來劍南的身前消逝。
即使劈到也不足以劈開這只黑貓。
“那位穿著白紗裙的女孩告訴你的嗎？”東川澤康顯得很意外?！八羌喨估镞€能放通訊工具？”
“原來還有位神能者。加蘇聊嗎？你的?！北┞逗鬀]必要隱藏，神能重新纏上黑貓，來劍南晃了晃手機(jī)，屏慕發(fā)著淡淡的光，消息記錄已被清空，只能看到最上方列著的備注——普蘭薩斯。
“只是加個蘇聊而已？”
“我還要你剛才得來的降神兵。”
“哪里來的自信穩(wěn)贏我？”
“手里的這只貓，當(dāng)我捏住你的命脈時，你便已經(jīng)沒有選擇。這還不能構(gòu)成交易，因為你不能確定我是否會放下手里的籌碼，我也不相信將貓還你后，你不會對我襲擊，再補(bǔ)充一點，我是靈魂牽引類別的神能者，明白了么？”
“那來試試。”東川澤康感到不可置信，眉角微微皺起，將精神力灌注到布袋中?！跋Ｍ匾?。”
渾身雪白的狼，只有森冷的眼眸是帶著赤焰般的血紅，低沉的嘶鳴聲從喉腔中發(fā)出，咧開嘴，白色的血肉與獠牙，仿佛整只狼都是由冰雪砌成的模型，幾乎一瞬間，躍起，鋒銳的狼爪帶著四縷雪白的光練揮落。
唰！
黑色的光刃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瞬間劃出，空中傳出滋滋般的聲響，與此同時，雪白色的狼被從中間斬斷，它沒有任何血液，兩段尸體跌落地面，融化成一灘雪似的白色物體，消失不見。
那道光刃也在斬斷狼后虛幻消失。
十縷含量蒸發(fā)了來劍南四十縷魂能。
原先一縷神能最多兩縷魂能，質(zhì)變后能夠以四縷加持。
比起普蘭薩斯的能力，眼前的能力，或者韓緋足以稱為恐怖的能力。
暫時來說，神能者只是身體素質(zhì)稍微比普通人好一些罷了，指向必中的能力堪稱無解。
別人可以依靠能力玩出千般花樣，來劍南的能力在一對一實戰(zhàn)中起不到什么大效果，無非降神兵可以使用更長久。
“*蘇倫校罵*?！睎|川澤康說了一些發(fā)泄情緒的話，將藍(lán)色綢緞的袋子丟給來劍南?！昂冒桑懿荒馨阉€給我？”
“貓是他的本體么？”
來劍南想道，神能托起藍(lán)色布袋，疊好放到口袋里，開口問道：“你是使用神權(quán)就會變種的獸人么？”
把握著她的性命，其實可以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比如將他手里拿著的那把降神兵一并要來。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并想發(fā)展自己的線，而不是融合或者被陷入普蘭薩斯的坑里。
來劍南把黑色一團(tuán)長的像貓一樣的東西遞了過去。
“我是人類，正正常常的人類?！彪鼥V而甜美的聲音夾雜著東川澤康老師的聲音。
男女的聲音參差著，有點惡心。
原本東川澤康的模樣迅速褪去，變成人偶，皮膚并非木質(zhì)，并非皮質(zhì)，灰粽里帶著斑白，一枚眼睛是滲人的骨灰白，另一枚宛如空洞的樹洞，只能瞥見深邃的黑暗。
來劍南將從人偶的視線下移，看到一個比他矮很多的女孩。
漆黑柔順的發(fā)絲十分稠密，眼瞳是清澈的天藍(lán)色，第一眼的皮膚像牛奶那樣的純白，抿著粉嫩的唇，也許有些靦腆？
給人一種想憐弱的錯覺。
‘東川澤康’留下的印象輕易就沖散了這些錯覺。
處在漂亮與特別漂亮中。
位于變態(tài)與病嬌之間？
察覺到來劍南異樣的目光，艾薇白皙的臉頰有些泛紅?！斑@是我的負(fù)面人格，我是她的負(fù)面人格?！?p> 前者是艾薇說的，后者是破舊的人偶開口，用的都是艾薇自己的聲音。
降神兵都被我搶走，還要加我的蘇聊？
果然就像小說動漫里的，只要長的夠帥，就算只認(rèn)識一天，好感度刷滿也是有可能的。
我這個程度簡直差遠(yuǎn)了。
聽普蘭薩斯的意思，神能者間需要盟友的原因是相似能力的神能者不止一人。如果合適她就會把他拉進(jìn)小組，如果不合適就只是口頭會說說而已。
親手擊殺相同能力的人，會得到‘未知之?！南嗤芰n予。
謀略與獵殺換來象征勝利的能力與一堆白骨。
這條無盡長路的最終永遠(yuǎn)只能站立一人。
不想死，就要?dú)⒈M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