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要去的兩座山峰,顧冰硯很快收回目光,遙遙的望向了天兵峰。
“大師兄他們?nèi)硕荚谔毂?,不知如今過得怎么樣了。”顧冰硯想起柴薪房的三位師兄,剛?cè)氩裥椒康臅r候,全靠幾位師兄的幫助,他們那群新入門弟子才能不被其他房的人欺負,想到這些,思念之意更濃了。
“我進入外門也有一段時間了,是時候去拜會一下幾位師兄。”顧冰硯起身一晃,走出院子,下了山,朝天兵峰奔去。
寒山宗東邊四峰,其中天劍峰以劍修著稱,天丹峰有修道界地位崇高的煉丹師,天食峰烹飪出的靈食也是遠近馳名,讓人記憶深刻。
唯獨天兵峰,在四峰之中顯得默默無聞。
天兵峰弟子修煉的是煉器之道,個人實力并無出彩的地方,對敵打斗靠的是精良裝備的優(yōu)勢,而且他們行事一向低調(diào),喜歡待在煉器室打造兵器,很少與其他峰的弟子發(fā)生摩擦,因此造就了天字峰其他三峰聲名在外,唯獨天兵峰聲名不顯的局面。
顧冰硯繞過寒道峰,順著宗門小路,來到了天兵峰下,抬頭看著星火閃爍,灰煙彌漫的天兵峰,耳邊時而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打造兵器的聲音。顧冰硯不禁感慨:“這里就是整一鐵匠鋪啊,不知師兄們現(xiàn)在能打造出什么樣的兵器?”
顧冰硯目露期待,順著登山大道上了天兵峰。
寒山宗外門八峰,雖然東西四峰之間互視對方為敵手,但并未禁止萬字峰的弟子進入到天字峰。按照宗門規(guī)定,只要身為外門弟子,就有資格前往任何山峰。
顧冰硯沿路詢問,途中詢問了幾位天兵峰弟子,幾番周折后,終于找到了梁柏武三人所在的地方。
梁柏武、袁丘和譚小黑三人居住在天兵峰峰腰的陽面,那里視野廣闊,靈氣濃郁,而且不遠處就有一小座寒鐵礦,使得他們能夠就地取材,打造兵器。
在顧冰硯眼前的,是一座占地面積比他的院子足足有兩倍大的巨大鐵匠鋪。
鐵匠鋪是一間由紅磚砌成的大房子,屋子正中央有一個大烘爐,火爐前放置著一張打鐵臺,臺上有幾件已經(jīng)敲打得初具胚形的裝備。
屋子側(cè)面建造著一個高聳入云的大煙囪,煙囪下開了一個口,那里是加柴火的地方。
此時,梁柏武三人正在煙囪前干活,梁柏武和譚小黑將伐來的寒樹枝往爐子里加,確保有足夠的柴木提供火爐燃燒,維持鐵爐的溫度。袁丘則是在一旁拉動風(fēng)箱,風(fēng)箱一拉,風(fēng)進火爐,爐膛內(nèi)火苗直躥。
“大師兄,袁師兄,小黑師兄?!鳖櫛幵谶h處招手。
“大師兄,你聽到嗎?我好像聽到了顧師弟的聲音?!弊T小黑停下手,向身旁的梁柏武問道。
“小黑,你也聽見了?”袁丘聞言,插話道:“我也聽到了,我還以為是我太勞累,出現(xiàn)幻覺了呢?!?p> 梁柏武四處環(huán)顧,很快就看到顧冰硯所在的位置,伸手指到:“你們看,真的是顧師弟?!?p> 袁丘和譚小黑二人順著梁柏武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顧冰硯后頓時興奮起來。
“顧師弟!”
“真是你,顧師弟你也晉升成為外門弟子了?”
袁丘跑動起來,肥碩的身體一顛一顫,在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滾動的圓球。
一眨眼,袁丘就來到顧冰硯身邊,張開雙臂,給他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呃~”顧冰硯吐了口氣,連忙將袁丘推開,說道:“袁師兄,我要透不過氣了?!?p> “哈哈哈?!痹痣p臂放開,撓了撓頭,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抱歉道:“不好意思,太久沒見過活人了,一時激動?!?p> “你在胡說些什么呢,顧師弟都要被你嚇到了?!绷喊匚涑鹉X袋敲了一下,不讓他胡說八道。
譚小黑搭話,似乎特意是想讓顧冰硯安心,說道:“別聽袁丘亂講,最近不過是忙了點而已?!?p> 走近后,顧冰硯才看清楚了梁柏武三人的著裝打扮,三人身上的衣服略顯單薄,僅穿著一件馬褂背心,背心已有所破損,從破損的痕跡就能看出三人平日里打造兵器的艱辛。
“大師兄,你們掌座對你們不好?”顧冰硯同情的看著梁柏武三人。
“別瞎想,我們掌座對我們挺好的?!绷喊匚淅櫛庍M入鐵匠鋪。
“顧師弟你看,這么大的一間鐵匠鋪,掌座直接就安排給我們?nèi)肆恕!绷喊匚湎矏偟氖稣f著三人進入外門后的經(jīng)歷,提及天兵峰掌座張?zhí)鞄?,感激之情更是躍然臉上。
顧冰硯聽完梁柏武三人的經(jīng)歷,才消除之前先入為主的誤會。明白梁柏武三人過得挺好的,他們穿著破舊,只不過是這樣子在打造武器時行動更方便。
當(dāng)初,梁柏武三人闖試煉,憑借合力操控寒鐵斧,獲得了試煉前五的好成績,在他們成功登上試煉山山頂后,寒鐵斧內(nèi)傳來一條訊息,讓梁柏武三人選擇加入天兵峰。
原來,雜役處那些黃階下品的靈器是出自天兵峰張掌座的手筆,為的就是挑選與煉器之道有緣的弟子,讓他們加入天兵峰,使得他們能更好的發(fā)揮自己煉器的天賦,同時天兵峰也能擁有更多的煉器師。
加入天兵峰后,以梁柏武為首,譚小黑三人成為了天兵峰上一屆外門的師兄,格外受到掌座的照顧,不僅住的地方是天兵峰外門最舒適的地方,在不久前,三人還得到了掌座傳授的冰火淬器術(shù)。
“雖然我們在修為上沒有提升多少,但是我們學(xué)會了打造兵器的技法,能夠打造不少兵器,我們已經(jīng)一只腳踏進煉器這條路,在外門也算是有頭有面的人了?!绷喊匚渥院赖恼f道。
“啊,打造兵器累死了,如果能讓我重新選一次,我絕對不加入天兵峰。”袁丘在一旁大吐苦水,一臉羨慕的說道:“還是天食峰的弟子過得舒服,每天都能吃到美味佳肴,還不用努力修煉,靠著吃靈食就能提升修為,這樣的生活真是美滋滋。”
提到美味的靈食,袁丘嘴角的哈喇子就快要垂到地面,肥胖的圓臉上竟帶著不可思議的笑容,讓人有一種想要揍他的沖動。
當(dāng)天食峰的弟子,聽上去像是能夠每天食用靈食,但這些都只是他們這些其他峰弟子的臆想,實際是怎樣,沒有人能想到。
就像顧冰硯之前沒看見過天兵峰弟子煉器的架勢,以為煉器師煉器,都是穿著一身出塵道袍,寒鐵信手拈來,化腐朽為神奇,憑空便能造出靈器。
今日一見,才知道現(xiàn)實煉器與想象之中的差別,每一件靈器的誕生,需要經(jīng)過千錘百煉,煉器者需要揮灑汗水,熬受熱浪,經(jīng)過一番又一番的苦煉,才能打造出良好的器物。
“袁丘師兄,你就別多想了,當(dāng)天食峰的弟子肯定沒有你想得那么美好?!鳖櫛幍f道。
“難道師弟你去過天食峰?”袁丘狐疑,一張臉湊到顧冰硯跟前,等待答案。
“沒有,這是我猜的。不過你想啊,如果天食峰真那么好,那為什么大家在選擇加入哪一山峰的時候,首先選擇的都是天劍峰或者天丹峰,而不是天食峰呢?”顧冰硯說出自己的見解,還補充道:“只看表面,那可無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譚小黑道:“顧師弟說得沒錯,袁胖子,你要知足,別整天在那里妄想。整天就知道吃,你早晚要變成豬了。”
“你胡說什么,你才是豬呢。小黑,我這是壯碩,你懂不懂啊?!痹鹆ⅠR為自己的身材打抱不平,樣子十分認真,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哈哈。果然還是人多比較熱鬧,比較開心?!鳖櫛幮χf道。
“你小子,說什么呢?!痹鹨话褤ё☆櫛?,說道:“你也進入外門了吧,過得怎么樣?有沒有被人欺負,被欺負了記得告訴師兄,師兄來幫你教訓(xùn)那些壞蛋?!?p> “沒錯,我們柴薪房出來的弟子,可不是好欺負的。”譚小黑一臉嚴(yán)肅的認真點頭道。
看著眼前的三人,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重視和緊張,那段在柴薪房的回憶浮現(xiàn),心中一股暖流涌動,顧冰硯倍感溫暖,眼眶有些濕潤。
梁柏武捕捉到這一細節(jié),關(guān)切的問道:“師弟,你說話啊,該不會真被袁胖子說中了,有人欺負你?”
此話一出,其余二人的目光頓時都放在了顧冰硯身上,銳利而堅定的目光,似乎在對顧冰硯說:“師弟,放心大膽的說,師兄們給你撐腰?!?p> 在炙熱的目光下,終于,顧冰硯開口了。
“師兄們放心,我在萬靈峰過得還行,沒有被人欺負。”
梁柏武問道:“沒被人欺負,那你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唉~”顧冰硯嘆了口氣:“我們掌座讓我參加下個月的外門爭鋒比試,每次想到在比試上一不小心就會受重傷,我就怎么也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