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顧冰硯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了金葉拍賣場附近,很快,他也看到了柳嫣兒與昨日為他介紹商品的粉裙少女,二人也是在約定好的時間內(nèi)準時出現(xiàn)。
隔在遠處,顧冰硯便看見了柳嫣兒帶著盈盈笑意而來,她身上依然穿著白色衣裙,但與昨日相比,明顯這套衣裙針線要更加精巧,一些絕妙的花紋印在裙上,十分美麗,讓柳嫣兒更具魅力,笑容也變得更加陽光甜美,凜然清潔,卻和風溫暖。
“道兄,讓你久等了?!绷虄号R近后道。
“哪里,我也是剛剛到而已?!鳖櫛幮χ貞?yīng),而且認真說道:“從這一刻起,我就是柳閣主的隨從了,柳閣主在對我的稱號上可要換一換,不然會被人察覺出端倪。”
顧冰硯所言極對,柳嫣兒下意識把他當作了客人對待,忘記這時候他們需要扮演的是來參加拍賣會的拍賣買家與其隨從,柳嫣兒明白過來后卻又開始為難了,因為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稱呼顧冰硯,甚至還不知道顧冰硯叫什么名字,一直都是以道兄稱呼。
顧冰硯看出了柳嫣兒的為難,連忙開口說道:“柳閣主就隨意稱呼我為小石就好。我就稱呼柳閣主為小姐,這樣稱呼才像是仆從的樣子。”
顧冰硯靈機一動,將自己“硯”字中的一部分拆出,謊稱自己名為小石。
“原來是石兄,石兄考慮得周詳,一切就按石兄說的辦?!绷虄狐c頭同意,然后便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勞煩石兄跟隨我左右,我這就帶你進入拍賣場?!?p> “好,勞煩了?!鳖櫛幈貞?yīng),然后默默與粉裙少女并列跟隨在柳嫣兒身后,讓人一眼看去,就是柳嫣兒帶著一名侍女與一名隨從參加拍賣會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端倪。
金葉拍賣場地處城中人流量最大的位置,再加上此次拍賣會宣傳力度極大,使得今日的金葉拍賣場無疑是近些年來最火爆的一次,寬敞的大廳中,人聲鼎沸,各種交談的喧嘩聲,讓得剛剛進來的顧冰硯等人腦袋一蒙,耳邊猶如有大群蒼蠅在竄動嗡鳴,讓得人心情煩躁。
望著水泄不通的大廳,柳嫣兒微微一蹙眉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亮出貴賓牌子,讓拍賣場的人帶他們從貴賓通道進入,這才安穩(wěn)的進了拍賣會。
進入了拍賣會場內(nèi),本以為這下能夠耳根清靜了,耳邊卻又傳來一道煩人的聲音:“喲,這不是柳家的千金大小姐么?”
聽見這道聲音,一向恬靜淡然的柳嫣兒忽然繃起了臉,仿佛如臨大敵。
看見柳嫣兒如此模樣,顧冰硯也不禁好奇地尋聲望去,只見一名相貌陰柔的男子正輕輕撥動手中折扇,往顧冰硯等人所在的位置走來。
“呵呵,今天是什么風,把泰福商號的大忙人陽大少給吹過來了?”柳嫣兒皮笑肉不笑,有些譏諷的回應(yīng)。
對于眼前這個白臉男子,她實在是沒有什么好感,又或者說,從本能上就對他感到厭惡,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如同一條毒蛇,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給你咬上致命的一口。
“哼?!毕嗝碴幦岬年栱斕燧p輕哼出一個鼻音,而后一張白得病態(tài)的削瘦臉龐扯開詭異的笑容,陰聲細氣地道:“再忙,哪里有柳大小姐忙,據(jù)說自從柳大小姐接管碎葉閣后,你們碎葉閣最近的生意很一般吶?!?p> 說著,陽頂天看到了跟隨在柳嫣兒身后的顧冰硯,旋即開口道:“這也難怪,柳大小姐身邊跟著這么個小白臉,心思難免不能都放在碎葉閣的經(jīng)營上。”
此刻的顧冰硯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是靈氣三段,作為尋常年輕散修,這算是不錯的修為了,但作為八大商號之一的少掌柜的隨從護衛(wèi),這點實力實在是有點不夠看。
陽頂天似乎下定了決心要給顧冰硯難看,右手輕輕拍著左手手心,說道:“阿豪,還不給大家打個招呼?”
話音剛落,陽頂天身后名為阿豪的壯漢立馬出現(xiàn)在顧冰硯三人身前,吼的一聲,全身修為迸發(fā),靈氣八段的修為展露無疑,無形的靈壓氣場讓這處會場為之一震。
原本就已經(jīng)臉色有些難看的柳嫣兒,在經(jīng)此之后,俏麗的小臉變得更加凝重,陽頂天這番讓隨從展露修為的舉動,無疑是囂張狂傲的挑釁。
這不得讓柳嫣兒聯(lián)想到,他們碎葉閣這短時間的不順,很可能就是對手泰福商號做的小動作。
“呵呵?!本驮诹虄撼聊徽Z之際,顧冰硯發(fā)出爽朗笑聲,一步便走到了柳嫣兒身前,將其護在身后,與陽頂天的隨從阿豪正面對峙上了。
“豪哥好本領(lǐng)啊?!鳖櫛庨_口稱贊,語氣卻耐人尋味,分不清這是真心稱贊還是冷嘲熱諷。
不過顯然,顧冰硯身前的壯漢并沒在意,反而吃驚地道:“你認識我?”
“江豪之名,在方圓百里內(nèi)散修的圈子里,有誰不識?”顧冰硯笑著臉,忽然轉(zhuǎn)折嘆道:“只可惜,人人都說豪哥找到了好靠山,今日一看,不過如此,再找靠山這方面,你可得跟小弟我好好學學。”
顯然,顧冰硯這是嘲諷泰福商號不如碎葉閣,江豪跟著陽頂天,是跟錯人了。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含沙射影的罵我?”聽到顧冰硯后面半句話,陽頂天立刻跳了起來,指著顧冰硯的腦袋,氣道:“區(qū)區(qū)一個螻蟻般的仆從,也敢在此撒野?”
“哼!那你又算個什么東西?”顧冰硯突然發(fā)難,身上發(fā)出驚人氣勢,喝到:“竟敢在碎葉城內(nèi)撒野,你可知道碎葉城內(nèi)不許武斗?你竟敢命令隨從肆意向我們釋放靈壓,你這是想要壞了規(guī)矩不成?”
被顧冰硯如此一震懾,壯漢江豪不禁遲疑了一下,他身后的陰柔男子陽頂天更是向后退去半步。
這種氣勢,并非修為上的強大,而是一種上位者的氣勢,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彼此之間的差距。
不過很快,江豪便恢復(fù)過來,全身氣勢更是一下子就盡數(shù)落到顧冰硯身上,使得顧冰硯身體一下子猶如被壓上千斤巨石,要直不起身來。
可是,顧冰硯偏偏硬咬著牙關(guān),憑借頑強意志,將這些靈壓扛住,并且直直的盯著對方看。
這番小摩擦并沒有持續(xù)得長久,這邊發(fā)生的動靜很快便被金葉拍賣場內(nèi)負責維持秩序的筑靈修士所知曉,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雙方之間,有力沉穩(wěn)的緩緩說道:“拍賣會即將開始,還請兩位客人盡快入場就坐?!?p> “小子,這次算你好運,阿豪,我們走。”陽頂天一甩衣袖,率先離開,他不是蠢貨,不會當面挑戰(zhàn)金葉拍賣場的權(quán)威,至于顧冰硯這個人,早已被他在內(nèi)心暗暗記下,打算待拍賣結(jié)束后,再另找機會除去。
“多謝全叔出手相助。”柳嫣兒待陽頂天一干人等走遠后,才開口對眼前出現(xiàn)的筑靈修士道謝。
這個被柳嫣兒稱作全叔的筑靈修士與碎葉閣關(guān)系匪淺,在十多年前還是一介散修的時候被當時碎葉閣閣主相中,成為了碎葉閣交好的對象,這么多年來在碎葉閣的暗中支持下,他才得以獲得不錯的資源,最終憑借自身天賦,突破至了筑靈境,而后更是被金葉拍賣場招攬,成為了金葉拍賣場的人員。
“分內(nèi)事而已?!比逭f著,看了看顧冰硯,眼中流露出贊賞之意,不過并沒有開口多說,只對柳嫣兒道:“拍賣會快開始了,你們還是早點進去就坐吧。還有,陽家的那小子不是個善茬,離開拍賣場后,切記要小心他的報復(fù)。”
“放心吧全叔,他們陽家不是善茬,我們柳家也不是好欺負的?!闭f著,柳嫣兒揮了揮手,示意讓身后粉裙女子離開會場,將閣內(nèi)高手帶來,以防拍賣結(jié)束后陽家有任何舉動。
接著,柳嫣兒便帶著顧冰硯走進會場,來到了只有拍賣場貴賓才能夠使用的貴賓廂間,等待拍賣會的開始。
原本柳嫣兒只打算帶顧冰硯進場,然后讓他到普通的拍賣席位自行購買丹藥,但經(jīng)過剛剛顧冰硯與陽頂天等人對峙的舉動,不禁讓她對顧冰硯好感倍增,而且十分好奇,為何眼前的這名少年散修,能夠有如此自信的氣魄,能夠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而毫不畏懼,明明他只是一介散修,難道就不害怕在這里算得上勢力不小的陽家嗎,這究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能夠成為強者的人所擁有的特質(zhì)呢?
于是,柳嫣兒便改變了主意,將顧冰硯留在身邊,一來是能夠保護一下他,避免他遭到陽家的報復(fù),二來是想要繼續(xù)近距離觀察一下,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值得碎葉閣去拉攏,對他進行大力栽培。
顧冰硯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番舉動,竟然使得柳嫣兒內(nèi)心有這些變化,只是在進入到貴賓廂間后發(fā)出感慨之聲,這金葉拍賣場的奢華程度,實在是難以想象,單單一個貴賓廂間,竟然布置了不下三種禁制陣法,使得外面的人無法知道廂間內(nèi)存在何人,達到足夠的保密與安全,使得拍下貴重物品之人不用擔心自己身份泄露而遭來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