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李云傾已經(jīng)得了趙老爺?shù)氖卓?,可以每天做點吃的,老頭子想辦法塞進清風閣。
做點什么好呢?就在李云傾想不到辦法的時候,趙老頭的妻子馬文芳特意來看望她。
“小姐,馬夫人來了?!毙∮袷疽馑杏X收拾一下。
“馬夫人…就是趙老頭的那位續(xù)弦妻子?”
李云傾趕緊從床上翻起來,讓小玉,小玲幫她收拾一番。
雖說這幾天沒干什么正事兒,八卦倒是聽得不少。據(jù)說趙大人的發(fā)妻曹儀洛生下嫡女趙清清之后就一命嗚呼了,皇上看趙歷年一人孤獨,便將馬氏之女馬文芳許配給了他。后來也就有了趙清逸那個花癡,說也奇怪,一胎之后,這個馬夫人就再也沒有生下其他孩子。
眼前的這位夫人已有三十幾歲了吧,可還像二十幾歲一樣貌美。她將頭發(fā)盤起,只插了一只碧絲金步搖,和一只白玉簪。瓜子臉,柳葉眉,典型的小家碧玉。
李云傾恭敬地行了禮,“馬夫人好?!?p> 馬氏立刻將她扶起來,“都快是一家人了,王小姐太客氣了,碧蓮,把我送給王小姐的東西拿進來。”
她身后的丫鬟碧蓮到門口叫了一聲,“都拿進來吧。”
李云傾就看到一排侍女魚貫而入,沒人手里托著一樣東西,或衣物,或首飾,都是些桃紅柳綠的顏色,讓李云傾想到了春天。
“來,看看,喜不喜歡。”馬文芳拉著李云傾的手,帶著她看了一圈她送的東西。
“喜歡,夫人的眼光自然是好的?!?p> 當然好啦,以后若是想離開,這些個東西還可以換成錢,不是挺好的嗎,李云傾笑得眼睛彎彎。
“你喜歡就好,聽說你最近在和清辰接觸,他這個啊,是個皎皎君子。平常待人是冷淡了些,可心腸不壞。王姑娘還是多擔待著些…”
李云傾當然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最近她鬧了些笑話嘛?!胺蛉硕鄳]了,可能是清辰太害羞了…”
“額,呵呵,也是,也是…”馬夫人尷尬一笑,把東西放在桌上,說是剛剛從娘家回來,就立刻來了她這里,這會得去看看趙清逸。
她剛剛走出門口,又折了回來,“你看我這記性,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這是清辰愛吃的食譜?!瘪R夫人從袖中抽出一份小折子,遞給李云傾。
李云傾趕緊收下,連聲道謝,將馬氏送到門口后,揮手道別。
小玲歪著個腦袋,瞟了一眼折子上的字,“小姐,這好像是二公子的生母以前常為他做的菜,我們還是不要…”
“我自然知道,小玲啊,你把這上面的菜譜念給我聽一下,我眼睛有點累了,看不得這密密麻麻的字。”
“是的,小姐?!?p> 其實當李云傾打開小折子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完了,那些彎彎扭扭像甲骨文似的字跡鬼才認得到。以后情書也不能寫了,詩也不能做了,雖然這些她都不擅長??勺约耗翘圃娝卧~五百首是白背的嗎?
現(xiàn)在好了,成了文盲,這個事還得好好想想怎么糊弄,要不然把手砍了吧…
李云傾看了一下自己那雙爪子,還是蠻修長的,就是手背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有淺淺的條紋印記,手指上的繭還是那么厚,還有點泛黃…
唉~這雙手沒救了…
這小玉,小玲是趙叔叔給她指派的丫鬟,不過是她在人牙子手里親自挑選的,她們的身世都很凄慘,一個被拐賣,一個自愿賣身…這兩個丫頭特機靈,李云傾一個眼神,她們就立刻心領(lǐng)神會。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對什么尊卑啊,向來是很鄙夷的。李云傾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了吧,她從心里就把她們當姐妹。
“小姐,念完了…”小玲不知道李云傾是不是睡著了,看她呼吸均勻地躺下椅子上,甚至還有點打呼。
“啊,念完了,哈哈哈,來來,喝點水,再我?guī)臀夷钜槐??!崩钤苾A有點抱歉,她剛剛迷迷糊糊地想事情,然后就神游太虛了。
小玲接過李云傾給她倒的水,她心中真的很感激能遇到這樣的小姐。因為她從來沒有把她們當外人,她們在一張桌上吃飯,一起坐在凳子上喝水,晚上各自回房間睡覺。就像是一家人~
除了有外人在的時候,李云傾是小姐,她們是丫鬟,平時她何曾這樣提過。
“好的,小姐。”
小玲喝了水,又念了起來,李云傾也豎起耳朵認真聽。
“趙清辰他母親是廚師嗎?”李云傾驚訝于折子上所寫的烹飪方式和食材。還好,這些東西她都不會做。
“好多東西我也是聞所未聞?!毙×釋擂蔚負狭藫项^,像她這種窮苦人家的孩子,怎么會知道這些新奇玩意兒。
“小姐,小玲,過來吃飯了。”小玉興沖沖地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像往常一樣,擺好碗碟,然后關(guān)上門。
三人圍坐在一桌,李云傾說起剛剛看的菜譜,三個人嬉笑著,愉快地吃了晚飯。
其實趙老爺是派了十幾個丫鬟來伺候的,李云傾嫌麻煩,只留了小玉,小玲,其他的全打發(fā)了,人多嘴雜,也不安全。
李云傾練了幾天手藝,會做一些簡單的菜了。什么溜白菜,冬瓜湯,南瓜餅,茄子炒肉…
清風閣里,孤星端著李云傾做的東西,感覺是塊燙手的山芋。據(jù)說今天做的是小雞燉蘑菇,湯色看起來還是蠻清亮的,香味也蠻濃郁的。
“主人,你看這湯…”孤星為難地看了看趙清辰,又看了看手中的湯。唉,老爺吩咐的事,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真是愁煞人也。
“拿去喂狗吧,這種事還要我告訴你怎么做嗎?”趙清辰翻了一頁書,頭也沒抬,語氣中卻充滿了嫌棄。
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之前李云傾送過來的東西,他和冷月也都是喂了狗。只是趙大人一直洗他腦,說什么這是他的遺愿啊各種亂七八糟的。
況且他也聽說了,那翠月閣的王小姐經(jīng)常天不亮,就親自上街購買食材,回來后就研究菜譜,把菜送過來之前都會反復嘗試。
甚至…還燒過幾次廚房,切到過數(shù)次手指,自己試吃自己做的菜,結(jié)果還請了大夫…
想想都可怕,孤星縮了縮脖子,毫不留情地將那碗上好的雞湯倒進了狗槽里……
“小黑,過來吃飯了?!惫滦呛傲艘宦?,一只碩大的黑犬就沖了出來,吧唧吧唧地喝著湯。
靠,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
此刻的李云傾搭了梯子,正好望見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自己辛辛苦苦做的美食佳肴,你們竟然拿去喂狗,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三天之后,冷月和孤星齊齊地跪在了趙清辰面前,“主人,小黑它…死了…”
趙清辰騰的一下站起來,“怎么回事!”
“尸檢說是……說是………食物中毒?!崩湓缕D難地說出這幾個字。
“這該死的女人,一定是她,我要讓她給我的狗陪葬!”趙清辰真的感覺自己氣炸了,這條狗可是陪過他出生入死的,當年他被困狼群,還是小黑去搬得救兵。
趙清辰帶上他的配劍,就氣急敗壞地奔向了翠月閣。這個女人就像一個火種,感覺時時刻刻都能點燃他這顆炸彈。明明他是一個翩翩君子,可自從遇到這個鄉(xiāng)野潑婦,他總感覺自己不能維持好自己的形象。
“王惠蘭,給我滾出來…”
趙清辰一劍劈開了翠月閣的大門。
“喲,趙二公子怎么來了?!崩钤苾A言笑晏晏地看著趙清辰,小樣,跟我斗。
“明知故問!”
趙清辰手持寶劍直指李云傾的咽喉,然而后者絲毫不慌。
叮,趙歷年瞬間打開了趙清辰的劍,“辰兒,你這是做何?”
趙清辰看也沒看他那父親,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云傾,“你,償命…”
“孤星,這是怎么回事?”趙歷年招來孤星,想弄清楚這是哪出。
孤星默默地移到趙歷年面前,把前因后果和他講了。
“惠欣啊,你真的在菜里下毒了?”
趙歷年滿臉的不相信,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哪會有這樣的舉動。
“可能是我把老鼠藥當成鹽放在菜里了吧。幸好趙二公子喂了狗,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想呢?!崩钤苾A一副無辜抱歉悲痛的表情,眼角還有絲絲淚花閃爍。
也有可能是笑出來的…
趙清辰劍鋒突轉(zhuǎn),繞過了趙歷年,殺向了李云傾。
“攔住他!”
趙歷年大喊一聲,他真的感覺世界崩塌了,要是這個王惠欣死在他兒子劍下,他該以何顏面去見王兄。
很明顯,在場沒有誰可以快得過趙清辰的劍,就在大家以為這個王小姐必死無疑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王小姐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了一把劍,兩人扭打在一起。最令人不能接受的事,電光火石間,兩人已過了幾十招,趙清辰招招致命,可李云傾見招拆招玩,防的死死地。
這…
不科學吧…
冷月和孤星對視了一眼,想起了那天這位王小姐折了樹枝比劃的場景,頓時冷汗直流,原來這位小姐真的可以打敗他們…
他倆打得難舍難分,趙清辰也很意外,這個女子的劍竟練到了如此地步。
“停,不要打了,好累啊……這樣打下去,誰也討不到好處…”
李云傾突然退后了一截,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趙清辰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收起了劍?,F(xiàn)在他的腦海里滿是疑惑,沒聽到哪里傳有一個這樣的高手啊。他很明顯地感覺她有傷未痊愈,不敢想象這個女子的巔峰狀態(tài),是有多恐怖。
趙歷年同樣一臉懵逼,這是什么情況……不過也好,這樣他就不用擔心兒媳婦被打殺了。
“喏,這狗賠給你?!崩钤苾A接過小玉手中蓋著布的籠子,遞給了趙清辰。
趙清辰感覺腦中有點亂,他結(jié)果籠子,便回去了清風苑,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冷月,查,立刻去查一下這個女人?!?p> “是?!?p> 窗外的翠竹一道人影飛快閃過,翠竹黑影深深,微風襲來,像一片黑色的波浪。
雖說今天失去了小黑,但與別人酣暢淋漓地打了一架,趙清辰的內(nèi)心是很舒爽的,好久沒有和這樣的高手過過招了。
籠子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趙清辰一把扯開黑布。
他怒吼一聲,“王…惠…欣”。
“喵~”
籠中的小家伙不怕死地回應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