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力度,有點意思?!蹦莻€突然出現(xiàn)的來人就站在楊小雨身后,身上衣領(lǐng)處有一絲破碎外,再無半點變化。
他揪著小雨的衣領(lǐng)輕輕一提,饒有興趣看了一眼,便搖搖頭:“可惜是個雜種,也不過是強一點的螻蟻?!?p> “放開她!”一個金槍班御直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憤怒,一個閃現(xiàn)朝著來人攻去!
“小心!”鄧閣陵心中大急,想要勸阻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金槍御直,來人眼皮都不抬,只是隨手一揮。
“轟!!”一道碾壓式的靈壓爆發(fā),那金槍御直瞳孔一震,慌忙扯下手臂紅巾,化作長槍,橫槍抵御。
“咔嚓”一聲清響,金槍碎裂,那御直胸前忽然塌陷,一口鮮血夾雜著內(nèi)臟噴出,倒飛著墜落了在民區(qū),激起一陣塵埃。
“松柏!”其余幾個金槍御直見狀,眼睛發(fā)紅,看著高空上的來人,紛紛扯下紅巾,手腕一抖,金光一閃,化作長槍,寒芒頓露。
“不許沖動?!编囬w陵叱道,喝住了幾人,扭頭說道:“忘了我們的職責(zé)么,這不是我們能抵御敵人,城中還有那么多老百姓,如果沒有我們,單憑剩余的都衙衛(wèi)和云夢守軍,根本不足以抵御,這些活尸和夜婦遲早會淹沒他們。”
“你們馬上給我離開這里,回到南城,在援軍沒有到來之前,哪怕是死也不能讓一只活尸夜婦攻破南城!”
“可是,松柏和小雨他們!”金槍御直們心有不甘。
“我們是御直,他們也是!”鄧閣陵說道,隨后扭頭望向天空來人:“我留下,在我死之前,小雨他們不會有事?!?p> “可是隊長!”
“你們沒聽見百姓們的慘叫哀嚎嗎?!”鄧閣陵扭頭一把揪住一個御直,神情猙獰:“再拖下去,他們就撐不到援軍到來了!”
“金槍班御直!”
“執(zhí)令??!”
幾個金槍御直渾身都在顫抖著,死死地盯住那來人,忽然轉(zhuǎn)身驅(qū)使御步朝著南城奔去:“執(zhí)令!”
“歸~”盤旋在天空上的數(shù)十只夜婦見狀,忽然化作一道道黑影四散而去,想要阻止金槍御直回到南城。
“你們是當我不存在么!”鄧閣陵緩緩扯下臂上紅巾,眼神一抬,殺氣凌然!
“轟!”
“嗖嗖嗖”
握在手中的紅巾忽然發(fā)出道道金光,隨后紅巾暴漲,竟然化作數(shù)十道巨大的紅綾,朝著那群夜婦游走襲去!
“歸~~”夜婦群頓感恐懼,慌忙四處躲避,可那紅綾卻像是有意識一樣,緊緊咬著它們,不過半息便將它們束縛住。
“啊啊啊啊--”
鄧閣陵雙手緊緊握住紅綾,怒吼著用力一扯,數(shù)十只夜婦在紅綾的束縛下化作一道紅芒,被扯回了鄧閣陵身前。
“轟!??!”靈壓爆發(fā),數(shù)十道紅綾忽然金光乍現(xiàn),再度聚合,化作了鄧閣陵手中一柄金色長槍。
他輕輕一劃,數(shù)十只夜婦連慘叫都沒能發(fā)出,便在一片轟隆聲中化作一團團巨大的火球。
硝煙中,鄧閣陵踱步而出,望著高空來人,手中長槍一劃。
“金槍班御直鄧閣陵,奉命誅邪!”
“有點意思?!眮砣损堄信d趣地看了好一會,沒有阻止其他金槍御直離開,也沒有理會鄧閣陵在他眼前殺了數(shù)十只夜婦。
仿佛在他眼里,這些人不過是在做徒勞之功罷了。
“算了,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我給你個機會吧。”來人笑道:“距離二次轉(zhuǎn)化還有半柱香的時間,你若是能碰到我一片衣角,這幾個小螻蟻就還給你,如何?”
說完手輕輕一揮,昏迷的小雨幾人便緩緩飄離了他身旁,在不遠處懸浮著。
“二次轉(zhuǎn)化?!”鄧閣陵瞳孔一震,心里危機感頓生,旋即顧不上那么多,手腕一翻,長槍插地。
“焚決-疊浪三重!”
“轟”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火焰焚起直沖天際將來人覆蓋其中,隨后化作一朵巨大的紅蓮花苞,緩緩綻放。
熾熱的火焰灼燒著大地,周邊的建筑紛紛燃燒起來,周邊的活尸發(fā)出陣陣哀嚎,隨后便被紅蓮覆蓋。
鄧閣陵沒有停留,他知道這焚訣不可能對那人造成多大傷害,他拔出長槍,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紅蓮掠去,宛若游龍擊一般。
看著紅蓮中的黑影,闖入焚訣陣內(nèi)的鄧閣陵沒有顧得上身上被焰火灼燒帶來的疼痛感,爆發(fā)渾身靈力,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黑影全力一擊!
“轟隆”紅蓮盛放,陣中一道宛若耀斑一樣的光芒忽地炸開。
光芒將云夢城覆蓋,整座城沐浴在耀眼的白光之下。
靠近紅蓮周遭的活尸、夜婦紛紛化作塵埃,民居轟然倒塌,成了廢墟一片!
“這是,內(nèi)御直的副使么?”高空之上,看著下方云夢綻放的一朵小花,昴日眼里掠過一絲詫異。
“怎么可能,不過是金槍班的一個御直罷了?!绷硪幻猷托Φ溃骸叭紵俗陨砭?,才換來這么一擊。”
“看來尾火要吃虧了?!庇忠晃煌樾Φ?。
“雖然我不太喜歡尾火,不過,這點程度對他來說,不算什么?!标娜論u搖頭。
“與這個金槍班御直比起來,另一位更值得我關(guān)注?!标娜瞻岩暰€放在了云夢城南城處。
“哐當?!币宦曒p響,長槍折斷,一名金槍班御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隨后身子一歪,便倒在一旁,死不瞑目。
在他身旁周遭,七八個同樣裝束的御直倒在了不遠處,不知生死,折斷的金槍零零散散散落一地
廢墟中,數(shù)不盡的毀壞的兵器,破碎的盔甲和血跡隨處可見,都衙衛(wèi)和殘存的云夢城守軍的尸體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南城邊上,一道道巨大的湛藍劍芒在半空中緩緩浮現(xiàn),南城外的活尸嚎叫嘶吼著卻被擋在外邊,這些劍氣似乎化作了一道巨大的屏障護住了南城。
胃土拍了拍手,望著遠處半跪著的男子忽然笑道:“再不出全力,你會死的。”
“打你而已,哪用得著全力?!崩钤茨四ㄗ旖菨B出的鮮血,吃力地站了起來,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眼里浮現(xiàn)了一絲悲傷。
不過數(shù)息,趕來支援的金槍班御直便被全滅,連帶勉強守住南城防線的都衙衛(wèi)和云夢守軍也死傷大半。
這人,太強了。
若不是金槍班御直臨死前燃燒精血替自己拖延了那人一會,讓自己完成了歸靈劍陣的話,這會南城怕是已經(jīng)在活尸潮中毀滅了。
可這歸靈劍陣已經(jīng)耗費了自己近四成的靈力,面對眼前這位自稱天道將胃土的來人,自己全盛狀態(tài)下也完全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是連逃脫的把握都沒有。
如今只有不到六成靈力,與他抵御,根本沒有希望。
老三,我有點后悔以前練劍的時候偷懶了。
李源暗暗嘆了口氣,隨后擺出架勢,在他身后數(shù)十道劍氣凜然聳立,發(fā)出滲人的殺氣。
“也對,明知道全力的后果也是一樣,是不是全力,意義也不大了。”胃土哈哈一笑:“我欣賞你,明明那么恐懼卻還要面對我?!?p> “這樣吧,你可以隨意攻擊我,我不還手,讓你看到云夢城最后的結(jié)局再死,如何?”胃土忽然提議道。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李源瞳孔一縮,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胃土攻去,身后數(shù)十道劍氣凝成一把巨劍將李源包裹其中,化作藍芒長虹貫日!
南城某處宅院內(nèi),陷入絕望的幸存百姓們或嚎叫,或哭嚎,或咒罵,已經(jīng)喪失了最基本的理智了。
李源的夫人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天,雙手不自覺地合十,一滴淚從臉上滑落。
宅院的屋頂上,一個少年正趴在屋檐邊上望著遠處不斷爆發(fā)光芒的地方,手持冊子不停地寫著,像是在記錄著什么。
底下一個老者著急地呼喊著:“少爺,快下來吧,太危險了!”
“老寒,別怕,我們都這個處境了,再危險不過是死罷了?!鄙倌昴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遠處的戰(zhàn)斗,語氣堅定。
“但今日,這么多人為了我們這些普通人舍生忘死地戰(zhàn)斗著,他們應(yīng)該被記住,不能被世人遺忘!
我要把今日看到的一切都寫下來,即便我死了,后面的人能看到我寫的東西。
倘若能從其中的只言片語讀到他們,認識他們,記住他們,那比什么都有意義!”
“是老奴錯了,老奴當初就該攔著少爺?shù)?,不該由著少爺四處尋找什么奇聞異事,不然何至于卷入這次無妄之災(zāi)?!崩险吆鋈煌纯蘖魈椋煌5卮反蛑乜?,后悔不已:“若是少爺今日有什么三長兩短,老爺夫人該是何等悲痛啊!”
“說什么呢,老寒,沒事的,我都不怕?!鄙倌曷勓?,眼神黯淡了一下,眼角似乎有淚,但很快他便拭了拭眼角,眼神愈發(fā)堅定,望著遠處繼續(xù)記錄:“那些戰(zhàn)死的將士,那些仙人,他們也有父母家人吧?!?p> “他們不怕,我也不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