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武陵王府。
連綿的樓臺高閣、鱗次櫛比的回廊、走道,有一個個身著赤衣幽甲撫劍的甲士走過,天宇湛藍(lán)似鏡、萬里晴朗唯有那灼熱的太陽釋放著高溫。
“自大周朝之后,天下正統(tǒng)修行之術(shù)早已斷絕,如今還保存在世的唯有武道,以軀殼為容器吸納八方精氣來提升生命形態(tài),以此破碎虛空而去……”
“天下尚有術(shù)法存在,只不過大多皆為殘缺之篇,可望氣、可煉神,卻無法神魂出竅……”
“武道境界分為:練皮、練肉、練骨、練筋、練臟、然后肉體最為重要的一項……練髓!”
“骨髓造血留貫全身,血為力量之源,就好似前世的工業(yè)機器一樣只有石油才能將其威力展現(xiàn)出來……”
“等軀體之血全部改造完畢,就開始第二層大境界……先天!”
“何為先天,人從母體內(nèi)出生的那一刻口中含著不屬于塵世的”先天精元氣“,這種氣脫俗于凡塵,只有將全身都化成與其相同的層次才能包含……”
“先天之后,是為”仙“,人仙境界,那種幾百年也出不了的一個,傳說中這層境界就是行走在凡塵大地上的真仙……”
“古籍記載極為模糊,就連帝國宗室對光武皇帝的情況都知道甚少……”
磷光幽幽波蕩漣漪的湖畔,涼亭內(nèi)一個黑色長發(fā)的素衣金冠少年捧著古籍靜靜看著,四周有赤衣幽甲的甲士警惕著周邊的風(fēng)吹草動……
凌蘊歌仔細(xì)研讀著古籍,神色莊重,明亮的眸子不時掠過智慧之光,這本古籍中所詳細(xì)介紹的情況他已經(jīng)基本清楚了,這個被魔改了的三國,所擁有的修行體系也是異常的粗糙,不過這其中一些特殊的功法卻是是可以開辟人體潛力的。
比如,他選擇的幾種,《龜蛇易筋經(jīng)》、《白虎鍛骨術(shù)》、《三清內(nèi)息法》,這三種古功法相輔相成,如若可以完整融合,說不定會化成一本煉體寶典,可惜他沒這種武道底蘊。
感受著體內(nèi)涌動的氣血,凌蘊歌眸子閃爍,這具身體比另一個世界好的太多了,更別說如今達(dá)到了練臟的層次,體內(nèi)無時無刻不在凝練著天地精氣,將其出生后所吸取的雜氣、廢質(zhì)一點點的清除著,等到了練髓換血的境界,那就真成了長命百歲、而不顯老的寶體。
“窮習(xí)文、富練武……”
“這些年來,光是為了練武、練兵就不知道耗去了多少的天才地寶,還好的是有著各地的產(chǎn)業(yè)支撐著,只不過到了這一個年頭,曾經(jīng)輝煌的帝國似乎垂垂老矣了!”
“冀州出太平仙師,布道天下……”
“得仙人傳承,治病救人,太平道蔓延幾州之地……”
凌蘊歌知道那破碎的三國亂世快要到來了,那是一場席卷這個帝國的內(nèi)亂,作為局中人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同樣的這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自從他覺醒記憶后,就在為這一天準(zhǔn)備著。
光武后裔、帝室宗親,武陵王世子,這些身份為他提供了多少的便利,謀士、武將、兵甲、良馬……
這一切都在為這一天而準(zhǔn)備著……
夜色幽涼,凌蘊歌與這一世的母親吃過晚飯行禮之后回到自己的房中,前武陵王在幾年前病逝,他這一世與這個出身也是不凡的母親相依為命,直到他恢復(fù)記憶后,展現(xiàn)出高超的武道天賦和暗中的經(jīng)商布局,才算是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凌蘊歌盤腿坐在床上,面向窗外的月霜湖畔,運轉(zhuǎn)著《三清內(nèi)息法》吞吐天地間的精氣,一縷縷很微弱精氣的進(jìn)入他體內(nèi)淬煉著內(nèi)臟。
一縷縷肉眼可見的溫潤光華在他的體表流轉(zhuǎn),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等到月上中天,那霜雪一樣的月輝灑在他身上時,他的眸子猛然睜開陡現(xiàn)璀璨光華,張嘴一吐,一大塊黑乎乎的物質(zhì)飛出窗外,他的嘴角還有黑血。
“練髓境界……”
“兩年啊,每日不間斷的淬煉,湯浴到了今天終于到了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境界了!”,凌蘊歌身子輕飄飄落到地面,來到紫金橡木書桌邊,輕輕敲了一下,一個匣子從中彈出。
他從其中取出一張白皙的紙,上面記載著一篇《凝元術(shù)》,這是他花費大價錢得來的最好的練髓秘術(shù)篇,今天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到了練髓就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上的頂尖武力更近一步了!”,凌蘊歌想著將《凝元術(shù)》記于心中,手指捏著在外界都是十金一張的白紙被燭火點燃。
裊裊的火光映著他那發(fā)亮的瞳孔看起來有些妖異,他一襲素色王衣頭戴金冠將煙火驅(qū)散,修行起凝元術(shù)……
凝元,凝聚天地元氣于一身,那一縷縷精氣騰飛過來,從四面八方進(jìn)入他的軀殼中,凌蘊歌感覺這練髓卻實不同尋常,體內(nèi)某些部位癢癢的,連帶著那流動的血液都出現(xiàn)了微弱的變化。
“這就是練髓,淬髓換血……”
一夜修煉直到黎明破曉,金烏飛躍天際,凌蘊歌經(jīng)過洗漱后前往大廳與早就等在那里的武陵王妃,他的母親,一位典雅高貴的婦人行禮見面、問候。
“快起來……”,她拉著凌蘊歌的手將其帶到座位上,看了又看道:“王兒,是時候為你選一個良配了!”
“大漢如今烽煙將起,外有邊寇襲擾,內(nèi)有亂賊蠢動,何以為家?”,凌蘊歌溫潤如聲的說著,他對這一世的母親保持著血親的尊敬。
可惜,冥冥之中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終是要走的,他愿意去享受這曾經(jīng)所不能的一刻,感受這溫馨的時光,將其化成碎片存在腦海中。
“今日,可要去軍營?”
凌蘊歌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碗筷沉聲點頭道:“新送來一批軍械,我需要親自閱軍、檢驗……”
“裕兒,你也快到十八歲了……”
“嗯?”
“武陵王爵是該交予你手中了!”,王妃目光看著少年眸子帶著回憶,一晃眼,十八年過去了,曾經(jīng)那個稚嫩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也變成了如今的大漢邊軍將領(lǐng)。
“還需要再等一等……”,凌蘊歌心中道:繼承王位,就不能隨意離開郡封國了,這與他的計劃不符合,就算要繼承王位,至少也得等到那一天到來!
吃過早飯,凌蘊歌換上甲衣騎上駿馬在一眾精銳騎手的簇?fù)硐孪蛑峭獯鬆I而去,馬蹄濺飛初春肥沃的泥土、那處規(guī)模不小,赤色旌旗招展,氣血激蕩的軍營進(jìn)入所有人的目光中。
風(fēng)云激蕩、天地色變、整齊的步伐聲、吶喊聲、軍士的操練聲,這是屬于男人的領(lǐng)域,煞氣滾滾、氣血澎湃周圍好似形成了一個磁場,如果有敵對人士到來就會恍然發(fā)現(xiàn),氣氛異常壓抑,那種嗜血的窒息感簡直無處不在。
“來者何人……”,大營哨塔上,弓箭手林立,有人喊道。
“武陵王世子……劉裕!”,眾多赤色鐵騎中一人大聲喊道。
“是殿下……”
“打開寨門,行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