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映明月、瀚海浮辰星。
皎潔的月亮在烏黑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樹影婆沙的月夜下,清涼的秋風(fēng)飄動,偌大的樓閣內(nèi)人影綽綽,而外面的院子中迦南內(nèi)院的長老與黑角域的一眾人面面相視,大眼瞪小眼。
白天的爭斗總算是過去了,天焚練氣塔中的確還有一朵初生的隕落心炎,這件事情也就有了轉(zhuǎn)折,故此,黃昏也在這個時候到來,一個眨眼的時間,黑夜降臨了大地。
樓閣內(nèi),燈火通明,幾個人相對而坐,氣氛也沒有了以往的緊張,蘇千若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實力超凡的少年,在他看來蕭炎這種人就已經(jīng)非常恐怖了,現(xiàn)如今又出現(xiàn)了這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雙方同處于一個境界,可實力卻是天差地別,讓他不由懷疑自己以前的人生是干什么去了。
“原來凌公子是來自星隕閣……”,蘇千聽到素衣少年的來歷,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凌蘊歌點頭,眸子中光輝浮動,好似琉璃中摻雜著神秘的色澤一樣,他說道:“本來我是要趕回中州的,但是中途得到消息,知道了那個家伙的下落就臨時趕了過來!”
“韓楓……”,蘇千眸子閃了閃疑惑道。
“老師失蹤的事,他參與過……”,蕭炎開口道。
“怪不得!”,坐在兩人對面的蘇千、琥乾相視一眼暗道。
夜色深沉,幾人交談了幾句,一切事情都確定后,蘇千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去向他們宣布這個消息……”
“好!”
什么消息,黃昏到來后,幾人就商量了起來,凌蘊歌對那些條件大多數(shù)都是同意的,比如榮譽院長的職位,首席煉藥師等等,這些條件一點點的將他綁在迦南學(xué)院的戰(zhàn)車上,蕭炎也一樣。
幾人走出去,向雙方眾人宣布了這個消息,一片竊竊私語,八品煉藥師、斗宗強(qiáng)者的頭銜,這些完全可以讓這些人敬服了,黑角域也不會吭聲,他們自然以凌蘊歌馬首是瞻。
蘇千說完話,凌蘊歌上前月輝輕盈飄蕩在眾人身上,可他的出現(xiàn)比月輝還要耀眼,他看向黑角域的眾人道:“袁衣、金銀二老……”
“屬下在!”,三人恭敬地聲音同時回蕩在院子中。
“你們帶人給我平了血宗、地炎宗、楓城,這幾個來犯的勢力!”,那帶著冰冷殺意的聲音讓這個本就有些涼意的秋夜更加寒冷。
“是……”,幾人對視一眼,帶著眾多強(qiáng)者破開夜色遠(yuǎn)去。
“黑角域之所以混亂,那是因為他沒有一個強(qiáng)大的勢力統(tǒng)治著,自今夜起黑角域……變天了!”,看著這一幕的眾人心思紛飛,那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少年心思難測,遠(yuǎn)比他的外表而神秘可怕,一句話就決定了多少人的命運。
蘇千與琥乾也是有點壓抑,隨著凌蘊歌的插手,黑角域必定會出現(xiàn)一個恐怖的存在,這對于迦南學(xué)院來說,似乎不是好事,雖然這個勢力的主人兼任著榮譽院長之職,可他的心到底有幾分是在迦南學(xué)院的。
蘇千猶豫著問道:“凌公子,你準(zhǔn)備在黑角域組建一個勢力?”
凌蘊歌帶著柔和的笑看向他,眸子似潤玉,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蘇千感覺著那束目光解釋道:“黑角域除了這幾個勢力之外,還有其他大大小小成千的小勢力,并且還有幾個勢力是不弱于血宗、地炎宗的……”
“我知道!”,凌蘊歌素白的衣肩上黑發(fā)垂落,秀氣的容顏雖然帶著笑意可是卻有一股深沉的威嚴(yán),他說道:“我組建的這個勢力,不是迦南學(xué)院這種學(xué)院性質(zhì)的,他本身就是為了征服與殺伐,如若不然,我留著這些人……何用!”
蘇千苦笑著搖頭揮手,院子中的人都漸漸散去,最后只剩下幾人,又說了幾句,各自點頭離去。
蘇千看著兩人的背影道:“必須盡快將迦南學(xué)院發(fā)生的事情給院長匯報!”
“嗯!”,琥乾點頭道:“好險,如果這個少年不是我們的人,在黑角域建立起一個勢力,那未來的形勢恐怖會異常殘酷!”
“就算是現(xiàn)在,他建立起這個勢力,也很令人不安……”,蘇千沒好氣的說道。
“是啊,兩個距離如此近的勢力,幸好性質(zhì)不一樣,不然,他們的碰撞一定會發(fā)生……”
“不說了,一天的戰(zhàn)斗,讓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休息吧!”,蘇千走進(jìn)屋內(nèi)深深嘆了一口氣。
琥乾笑著也走進(jìn)夜色中消失不見……
“師兄,你剛才是故意那樣說的?”,兩人走在星光點點的小徑上,蕭炎按捺住煉化隕落心炎的情緒問道。
“組建勢力,勢在必行,你明白我們的敵人是多么強(qiáng)大,或許短時間內(nèi)比不了,可是時間很長……”,凌蘊歌笑著道:“就比如,現(xiàn)在的加瑪?shù)蹏?,形勢?yán)峻,如果沒有外來勢力加入,那覆滅是避免不了的!”
“而現(xiàn)在……”,凌蘊歌笑了笑說道:“那里將會成為一個不遜色于大陸上任何勢力的崛起之地!”
“我要興建武備、訓(xùn)練斗者士兵、建起流水制的煉丹堂、大開功法、讓那些有潛力的人,個個都有成為斗靈、斗王的機(jī)會……”,凌蘊歌將自己的想法描繪了出來。
“以西北之地為根基逐漸輻射到大陸各處……”
“給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前進(jìn)的機(jī)會,他們唯一要奉獻(xiàn)的就是忠誠與服從……”
蕭炎聽著身邊素衣少年平靜溫潤表情下,那話語中的勃勃雄心,再聽著那些制度,他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戈矛似林的斗者甲士遍布大地,一尊尊斗王強(qiáng)者俯瞰蒼穹山河,像是前世流水線一樣批量制造著那些斗王以下的境界……
突然,他又看到少年說道:“可惜縱然如此,這些人對上那真正的強(qiáng)者也是塵埃,不過將他們整合起來,這方大陸也足夠任其馳騁了……”
“其實,這方世界很奇怪……”,凌蘊歌看著他突然說道。
“???”,蕭炎愣了愣不解道。
“這方世界也有“勢”這種東西存在,但可惜百萬年來似乎沒人利用,只是將其變成斗技中的一種力量……“,凌蘊歌直視著他道:”你有沒有想過在那神秘浩瀚的諸天萬界中,曾有這樣一種世界而存……“
“百萬軍勢可斬神,以一國為勢可逆轉(zhuǎn)山河大地,以大千世界為勢可讓星空戰(zhàn)栗……”
凌蘊歌沒看蕭炎口中咀嚼著那有些陌生的詞語,他彈指飛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刃破開烏云,讓那明月之輝似瀑布般溢灑下來,茫茫一片像銀河一般美麗璀璨!
“隨著我實力逐步地提升,血脈內(nèi)總是會出現(xiàn)一些神秘的記憶,比如那些神通……”,凌蘊歌輕輕說著:“我曾夢見過無數(shù)似神邸般的軍隊跨越星河而過,也曾看見過一方世界如煙花般燦爛消逝在黑色的虛空中……”
蕭炎沉默不語,這些話對他來說太過震撼了,就算是納戒中的藥老也有點目瞪口呆之感,凌蘊歌說的是實話,那些的確是他血脈記憶傳來的影像,這些影像斷斷續(xù)續(xù)的只是來自于這一世的神凰之體,而存于他腦海中的另一種神秘時光碎片留下的記憶,那才是可怕……
就好似有一只撥動光陰與命運的大手,截取了未來百年、千年歲月所發(fā)生的事件,給予了他,讓他得以在這方世界的道路上占得先機(jī)。
兩份記憶都是神秘異常,但相比于腦海中那股恐怖,他那血脈中的記憶更像是自身的記錄,像是大樹斬斷后上面的年輪,記載著一些東西……
蕭炎看著那似雪的背影沉默思考著,師兄的話對他很震撼,這甚至讓他覺得自己的穿越之秘是不是也在其中,不過這一切似乎太遙遠(yuǎn),而這個神秘的師兄說出這樣的話又有什么深意?
凌蘊歌笑了笑輕輕走入夜色中,秋涼的風(fēng)擦著臉頰,走在那寧靜的黑夜里,最后逐漸消失在蕭炎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