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沈橘就在羑里住下了,因他如今已能食氣,所以整日里也不吃飯,就盯著姬昌,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每天外邊給姬昌送的飯菜,沈橘都要先看一看,每樣都嘗一口,因他是混沌神胎,先天的金剛不壞之身,百毒不侵,所以,他干脆把自己當成了人工驗毒機器。
姬昌不知道沈橘的本事,只覺得這道長實在是一諾千金,答應了別人保護自己,竟然不惜以身試毒,實在是道德高尚,品質非凡,這只能說是個美麗的誤會。
這段時間,姬昌被關在羑里,外邊看守的士兵自然不愿意放他出去,他又實在無聊的厲害,就對著空氣說到:“沈道長,你在嗎?”
沈橘聽他呼喚,自然現出身形,答道:“不知侯爺有事嗎?”
姬昌回答道:“我每日里呆在這屋子里無所事事,實在是無聊的緊,不知道道長能不能幫我找些書來看?!?p> 沈橘回到:“這有何難,不知道侯爺想看什么書?我自去為侯爺尋來?!睂τ诩Р倪@些小要求,沈橘自然不吝于幫忙。
姬昌想了想,道:“什么書都行,不過最好是些關于民生之類的書?!鄙蜷僮詿o不可。羑里距離朝歌也不是太遠,沈橘不過片刻,就到了朝歌。
前文已經提到過,這方世界雖是商朝,但是生活水平卻很高,如沈橘那方世界明朝一般。自然是有書店的。沈橘先回家里看了看若蘭,檢查了一下她的修煉進程,之后就去城中最大的書店去買了各種種類的書,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讓店家送到沈府,之后用碧玉葫蘆裝了,才來到羑里。
將書交給姬昌之后,姬昌每日里都看從早看到晚。這一日,沈橘看著姬昌拿一本兒童故事讀物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道:“侯爺,想不到還有這等童趣?!?p> 姬昌看了看沈橘,問道:“怎么,道長認為我有何不妥嗎?”
沈橘猶豫了一下,答道:“侯爺,恕我直言,你看那民生、兵法、施政之類的書,我倒是還理解,只是你看這種書,這不是稚童才看的書嘛,此書又有何用?放著這種種有用之書不看,又何必看這種閑書呢?”
姬昌笑道:“何為閑書?開卷有益,這天下的每一本書,都有其好處,都能給人以提高。我冒昧問一下,先生可曾讀過書?”
這就問到沈橘的癢處了,他矜持地回答道:“呵呵,侯爺,不是小道自夸,這天下間的道藏,十之八九都在我心中?!?p> “除此之外呢?”
“什么?”
“我是說,除了道書呢,你可曾看過其他的書,如這民生施政,兵法紀要。可曾看過?”
“這……未曾。不過我乃修道人士,無需看這等雜書?!?p> 姬昌笑笑,問道:“那道長,我問你,你修道,修的什么道呢?”
“這……”這是沈橘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姬昌見他無言以對,又問道:“道長,你修道是為了什么呢?”
“自然是為了長生了。”
“為什么一定要長生呢?道長求長生的理由是什么?!?p> “還要有理由嗎?”
“自然了,人做一件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就好像我為什么看書,就是因為我無聊啊。道長的理由是什么呢?!?p> 沈橘無言以對。
“道長也無需回答我,只去問自己,回答自己就好了。”
姬昌說罷,就接著去看那本《兒童故事三百則》去了。
留下沈橘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我修的什么道,這實在是太深奧了,若是明白了,我恐怕離成仙也不遠了??晌覟槭裁葱薜滥??這么簡單的問題,我為什么答不上來呢?我當初修道,自然是為了長生啊??晌覟槭裁撮L生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前世活得太短,要彌補缺憾嗎??晌胰缃褚殉蔁挌猓辽儆形灏賶蹟?。再加上我是天生的混沌神胎,幾可以說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了。那我為什么還是不愿意停下來呢?’
‘為什么呢?’
‘為什么呢?’
‘為什么呢?’
……
沈橘在屋里想了一天一夜,也沒想出一個子丑寅卯出來。沈橘有個很好的習慣,那就是想不出來也不糾結,而是會去問。這是他初中時期留下的良好學習習慣。
于是,沈橘開壇做法,用了師傅傳的通幽之術,聯系了一下自己的師父。
“師傅,這就是那西伯侯問我的問題,徒兒請師傅解惑?!?p> “這修的什么道,是每個修士,在成仙之前都要問自己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需要自己去問自己。這也是每個人自己的機緣。需要自己領悟,這點師傅也幫不了你。至于你修道長生是為了什么,這還是要問你自己啊,你自己想要什么,為師怎能知道?”
“師傅也不知道嗎?”
“不知道,這都是需要你自己去悟,悟到了,立刻就能成仙,一直悟不到,就只能等你自動成仙了,不過,這就需要很長的時間了。不過,為師可以給你支個招,你不是說這問題是那西伯侯問的嗎?他既然問的出來,自然有所領悟,你不如向他請教??纯此惺裁锤哒?。”
沈橘聽完之后,謝過師傅,就去問西伯侯了。
其實,沈橘的師父這般大能,對于仙道的理解豈是西伯侯可比?要解決沈橘的問題其實玄塵子也有辦法,一個是讓沈橘自己領悟,這樣一切修為都是自己獲得,扎實無比。第二個方法時用問心鏡,直照沈橘內心最深處,讓沈橘認識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也是同樣的。但是玄塵子不愿意用這種方法,因為這種領悟來得太簡單,怕沈橘的心性跟不上。
玄塵子一直認為,修行途中,多經歷些磨難是有必要的,所以只要不傷及沈橘的性命,玄塵子是很樂意讓沈橘經歷些苦難的。就比如玄塵子將沈橘派下山,讓他參與封神大劫,說是讓他混,事實上只要參與,有時候不是想混就能混的。就是要讓他經歷些磨難,一則是沈橘肉身強大,基本上是想死也死不了,二則是玄塵子自信有自己在,沈橘也死不了。玄塵子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