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滴酒不能沾不是吹的。
第二天正午意歡被身下快要壓扁的小黑吵醒了,睡眼惺忪的摟過小黑,卻沒成想摟了個倆手都環(huán)不過來的。
“嗯……?”
意歡只得睜眼看過去,卻是一片灰白,罷了罷了,怕是還沒睡醒吧。
灰白?
灰?
衣服?
蕪葉?!
意歡像炸了毛的小黑一般蹭的一下竄出去老遠,直到了床的最角落,卻聽見屁股底下一聲哀嚎。
小黑好不容易從意歡身下抽出,本來想躲于角落里,卻沒成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啊,對不起啊小黑……”
意歡把小黑從角落里解放出來,抱著一個勁兒的親親,生怕它不高興。
“我呢?”
蕪葉在床邊冷著臉站著。
“怎么了?”
“你不也算是壓到我了么?”
意歡擼貓的手都頓了頓。
“我?壓你?”
“怎么?”
“什么時候的事兒!”
意歡一臉質(zhì)疑,站起身來抱著小黑企圖氣勢上壓倒對方。
蕪葉卻不慌不忙的拍拍手,子游應(yīng)聲趕來,手里拿著昨日蕪葉穿的那件淺青色的袍子。
“怎么了這是?要我洗衣服???”
“子游,翻面兒。”
子游乖巧的把衣服展開翻了個面??吹叫乜诘奈恢脮r,意歡瞪大了眼睛,上面歪七扭八的繡著幾條黑線,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猜出來是意歡昨夜的手筆了……
“我……我干的?”
“不然呢?”
蕪葉挑了挑眉。
“所以呢?”
意歡縮了縮脖頸。
“所以?所以想辦法補救吧?”
蕪葉使了個眼色,子游就把衣服和桌上備好的針線包都放在意歡榻前的小桌上。
“我?!”
意歡又是縮了縮脖頸。
“我不會啊……我才五歲……”
“別打哈哈,縫不好不許吃飯!”
蕪葉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門去,身上穿著的這件側(cè)邊也被開了個大岔,也是意歡的手筆了。
昨夜意歡喝多了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針線,把蕪葉撲倒在石地上坐在他懷里就開始穿針引線,說要給蕪葉繡朵貴人花兒出來,讓蕪葉穿著好看。
磨磨唧唧半個時辰才穿上了線,一邊縫一邊念叨。
時間不夠了兄弟,我先打個線稿,這,這大晚上的眼神不太好使,見諒見諒。
也真是她才能干出來的事兒。
意歡一張小臉擰成了麻花,看看小黑,看看衣服,看看針線,再看看自己的小胖手。
“這……這昨夜是怎么把線穿過去的啊……”
印象里她活這幾萬年也不會這穿針引線的活計,本著試一試的想法,這線竟然順暢的穿過去了,意歡熟練的在線最底打個結(jié),好了,這次想跑也跑不了了。
只能乖乖認命了。
意歡一邊看向窗外的歪脖老樹,一面細細思度。
而剛把意歡兇了一頓的蕪葉心情還蠻不錯的,嘴角一直向上揚著,看的子游又是八卦心四起。
“公子,什么事兒這么高興?。俊?p> “看意歡吃癟蠻有意思的,無事無事?!?p> 已經(jīng)準備好準備出門的兩人齊齊踏上了駿馬,灰馬現(xiàn)在被子游騎得老實多了,再也不隨意尥蹶子了,白馬則一直穩(wěn)健。
“走吧?”
“好的公子?!?p> 其實這兩個人還是有心在的,內(nèi)廳里放的在食盒里有她一天的吃食,只多不少,五菜一湯。
是怕意歡聞著味兒這才裝進了食盒里。
“公子我們這次去干嘛?”
“去探探情況。”
蕪葉本來想一聲響亮的“駕!”
卻是差點兒忘了房里還有個人在,這才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兩人輕拍了幾下馬屁這才悄咪咪的離開。
“南無現(xiàn)在不是蛇蟲鼠蟻可多了么……“
“都是都說給意歡聽的,誰家小寵物冬眠不找個好地方啊?”
“哈哈,也是,公子好計謀。”
“不騙她能行么,這事兒也不能讓她跟著吧……”
“是,子游不會亂說的?!?p> “嗯,這才對,走吧?!?p> 又回頭看了眼子游。
“把眼蒙上。”
“公子蒙眼騎馬上次已經(jīng)……”
“放心。”
“好吧……”
子游也只能認命了。
“啊,對了,子游還是匿了身形吧,然后坐在我后面?!?p> 一聽子游就兩眼睛放光,直接扔下了遮目紗,手印翻起匿了身形。
白馬明顯感覺后面一沉,往后扭了扭頭卻是什么也沒看見。
行到鐘黎與南無交界的山和河處兩人猶豫了,不知該往哪邊過。
“走山吧,搗老巢?!?p> “還是走水吧,這次只是考察?!?p> “可是他們在山里?!?p> “他們還能一直在?”
蕪葉就理力爭爭得了過河的機會。
其實他只是想看看意歡上次用靈力種出來的樹啊花啊草啊什么的,畢竟反季生長,若是長得好也是一番美景了。
到了黑河邊,果然。
果然都枯了,樹也只剩下樹干了。
“嘖嘖,那孩子怕是個傻的?!?p> 蕪葉看見這幅景象連連搖頭,還白白花費了自己這么多靈力喲。
蕪葉踏上河面,蜻蜓點水十幾下便是過了河,子游也不甘落后,一面拽著蕪葉的衣服一面學(xué)著模樣做,雖然衣服濕了不少,但好在安全過河了。
“走。”
兩人施展輕功,也足足一刻鐘還看見村落。
“公子你看,有村子?!?p> “嗯。”
蕪葉今日換的衣服是件符合南無特色的淡紫色束腰長衫,腰間帶了銀環(huán),頭飾也是一頂銀冠。
就連扇子都拿的事扇骨上鑲銀鉗玉的折扇。
這天氣雖然冷,但是這氣度風(fēng)度是萬萬不能少的。
想把折扇一開一合,垂下袖去向著那村子走去。
村口有位正在洗衣的大娘,這冬日的河水冰冷的刺骨,卻還是流動著,不結(jié)冰。
大娘剛把手放進去就抽了回來,一咬牙一跺腳就把衣服在河水里浸濕了,雙手翹著小蘭花指,多一根指頭都不想碰到。
歪頭想看看另外一位大娘到?jīng)]到,卻看見了風(fēng)度翩翩的蕪葉正往村里走。
“小公子?你是哪里來的人???”
遇上這么俊朗的當(dāng)然要搭個話了。
蕪葉也是等著大娘搭話呢。
“姐姐,我從遠處來的,正好遇見,過來看看?!?p> “小伙子嘴真甜,是去那娘娘山的吧?”
“啊……對,敢問這娘娘山里可有什么稀奇事兒?”
蕪葉快走了幾步立在了大娘身邊。
“一看就不是我們這邊兒的人呦,娘娘山里可是供著一位娘娘呢!”
“姐姐繼續(xù)說。”
“這娘娘山里有尊石像,就在這山背面,整整是撐起了整座山嘞。”
“有這種事兒?”
“是啊,但是現(xiàn)在可別去了,聽說最近那邊不太平?!?p> “哦?怎么個不太平?”
“死了人?。 ?p> 說話間另一位大娘從后面急急忙忙的抱著木盆小跑了過來,坐在大娘身邊,看見蕪葉也驚奇的很。
“哎?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可曾婚配???”
蕪葉被這位心直口快的大娘問的慌了神,愣了一下還是回復(fù)了。
“姐姐,小生有妻子了。”
“肯定也是位漂亮的小姐吧?”
“啊,是,是位金枝玉葉的貴人?!?p> “哈哈,多般配啊,還說未婚的話介紹我家姑娘給你認識呢?!?p> “啊,哈哈……不必了姐姐?!?p> “可惜咯?!?p> 一陣寒暄過后,蕪葉起身去往娘娘山的方向,剛剛一番閑聊也是問出來了,這娘娘山就是因為那尊娘娘才被叫做娘娘山,是個奇景兒,也是南無的貴族皇室們的皇墓。
最近不太平是因為這山里送下來兩個死人,就是前些日子大雨給沖下山來的,就是這村里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說是去挖人家皇墓去了,得罪了怨靈,被怨靈給嚇死的。
死的模樣臉色發(fā)青,血色發(fā)黑,說是是一看就像是嚇死的。
蕪葉一聽就知道是毒死的,但也怪不得他們,畢竟小村小戶,哪兒知道毒藥。
“公子果然俊郎無雙,連大娘都為之傾倒呢。”
“老實匿著你的?!?p> 蕪葉被子游說的臉發(fā)紅。
金枝玉葉的貴人……他說是自己妻子也沒什么大錯。
“那金枝玉葉是……”
“怎么?不能想想?”
說話間輕功運行便是到了石像腳下。
這石像著實是與這山差不多大,就像是給這像披了件外衣一般。
石像應(yīng)該年代已久,卻仍未被腐蝕壞,還是有這娘娘的容貌的窈窕的身段兒。
“也不知這像上是何人……”
草堂內(nèi)。
意歡從中午繡到了天黑,總算是繡好了。
說來也怪,明明這記憶中自己都未曾碰過針線,現(xiàn)如今自己怎么能把這歪脖子樹繡的如此傳神呢?
意歡展開衣服看著一半衣服上的繡品沾沾自喜,連這樹的紋理都如此清晰。
怕不是,怕不是天才?
一想到自己還能發(fā)展下繡娘的活計,意歡就高興的抱著小黑下了床,活動了活動筋骨,準備出門催蕪葉和子游做飯吃。
一整天沒吃飯,餓著肚子還有宿醉的后遺癥犯了。
意歡又仔細回想了一番。
啊,是了。
偷喝完那幾滴她仗著自己還清醒,趁著月黑風(fēng)高兩個大人正在聊天的時候把酒偷過來了,和小黑喝的可起勁兒了……
果然,酒鬼不可當(dāng)啊……
想罷開了門,卻發(fā)現(xiàn)寂靜的可怕,只有小黑跳下了意歡懷里,圍著食盒繞了兩圈喵了一聲,坐在了食盒上。
“食盒?”
意歡一臉茫然的打開。
里面的菜竟然還是溫?zé)岬摹?p> 都拿出來。
五菜一湯?
“蕪葉?”
“子游?”
叫了幾聲沒人應(yīng),意歡抬腳出門。
卻看見了被拴在馬廄外的灰馬和落在地上的遮目紗。
白馬不見了,灰馬嘴里還不忿的哼著氣。
這下事情就明了了。
明了了。
“蕪葉!你敢背著我大白天的出去喝花酒!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