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煙塵彌漫開來,過了半晌才逐漸消散,兩個狼狽的身影從煙塵中爬了起來,瘦高男子離的較遠(yuǎn),又提前察覺到了危險,只是身上多出了一些傷口,而蒙面女子幾乎貼著蟾蜍,一條手臂已經(jīng)不翼而飛,身體上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肉,衣衫更是全無,變成了一個全裸的血人,生死不知。
“小妹,小妹醒醒?!笔莞吣凶硬煌5暮艉爸?,可是倒在地上的血人卻沒有給他半點回應(yīng)。
“呵呵,看來兄臺并不知道這九目蟾蜍的習(xí)性啊?!贝藭r另一個男子的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在瘦高男子身后。
“誰?”瘦高男子驚恐的回頭望去,只見樹林中隱隱顯出一個身影,此人略微削瘦,皮膚白皙的有些不像話,帶著一個狼獸面具,不是柳唐又是何人。
“是你,你不是追妖蟒去了嗎?”瘦高男子驚恐的看著柳唐,手中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一副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的姿態(tài)。
“哦,你說那條小蛇啊,在我引開他不到數(shù)個呼吸就已經(jīng)制服了,喏?!闭f著,柳唐從戒指中扯出一條長長的東西,正是之前他所引開的那條紫鱗妖蟒,只是此時這條妖蟒已經(jīng)變得生氣全無,猶如一條長鞭一般被柳唐揮舞著。
男子驚駭不已,強裝著鎮(zhèn)定問道:“妖蟒死了?你到底是誰?暗影中能有這種實力的絕對不是無名之輩。還有,你剛剛把蛇藏在哪里?為什么是從手中憑空變出來的?”
“哎呀,一不小心被你看到我的秘密了,這可頭疼了,怎么辦呢……”柳唐戲謔的望著男子,口中沒好氣的說道:“……看來,只能滅口了?!?p> 男子聽聞沒有片刻猶豫,猛的把匕首擲向柳唐,自己卻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沒有被蟾蜍自爆傷到,自己也絕對不可能是此人的對手,如今之際,唯有憑借自己最擅長的身法和速度逃之夭夭方為上策。
可他依舊低估了柳唐的實力,只見柳唐微微偏了偏身子,輕易的躲過了匕首,隨后深深的吸了口氣,周身猶如掀起一陣狂風(fēng),下一秒,狂風(fēng)中竟然失去了他的蹤影,再見到他已經(jīng)在百丈開外,身形猶如一顆炮彈般緊追瘦高男子,呼呼的破空聲不絕于耳,身后的落葉被掀的老高。
而瘦高男子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柳唐,不得不說他也是經(jīng)驗十足,在如此繁茂的密林中飛奔依舊游刃有余,而他選擇的路線也盡量避免直線,以至于柳唐為了避開樹木,無法全力追趕,就這樣一追一逃,二人跑了一炷香的時間,此時瘦高男子突然停了下來,手中握有一物,惡狠狠的看著柳唐。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如果你再敢靠近一步,我就通知暗影衛(wèi),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我死了你也得陪葬?!笔莞吣凶右皇帜笾俏?,一手握著匕首,眼中的決絕畢露無疑。
“暗影衛(wèi)?”柳唐一臉疑惑,隨后又瞥了一眼男子手中的東西,正是那暗影之鏡。
“怎么?閣下連暗影衛(wèi)都不知道?”男子似乎躊躇起來,要是柳唐真的不知道他口中的暗影衛(wèi),他還真不知如何震懾對方。
“呵呵,在下加入暗影才幾天時間,還有很多不清楚的需要向前輩你討教呢?!?p> “放屁,少給我說那些沒用的,說吧,如何才肯放過我?”
“放過?哈哈哈?!绷拼笮ζ饋?,“就算我想放過閣下,閣下又何曾放過我了?”柳唐的臉色變得陰冷起來。
男子眼珠滴溜溜的一轉(zhuǎn),有一種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覺,隨之穩(wěn)了穩(wěn)心神,沉聲說道:“兄弟何出此言?我可是沒有做過半點對兄弟你不利的事情?!?p> “是嗎?嗯,嚴(yán)格的說你的確沒有,而是你那個不成器的女伴給在下喝的毒藥,但這件事閣下可別說你毫不知情,畢竟閣下喝的只是普通清水而已?!?p> “你……你竟然知道是毒藥?為何當(dāng)時沒有揭穿?”
“若是如此,我不就看不到這么精彩的一出好戲了嗎?”
“既然如此,那我也明說了,不錯,我們兄妹的確是給你下毒不假,但只要你乖乖聽話,最后還是會把解藥給你的,我們只不過是以防萬一,多加一層保險而已……哎,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沒用,我妹妹也死了,你要是肯放了我,我就給你解藥,如何?”
柳唐沒有繼續(xù)接話,只是張開嘴,用手一點腹部,一團(tuán)青灰色的氣體從口中徐徐飛出,隨后氣體消散,中間包裹著的液體一股腦的全部灑在地上。
瘦高男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液體的顏色和味道他已經(jīng)分辨出,這就是他們給柳唐喝下的毒藥,而如今,眼見他最后的底牌已經(jīng)沒有作用,男子雙眼變得落寞了,雙腳似乎也無力起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但這一跪并不是乞求,也不是臣服,只是充滿了不甘,和一種蒼白的無力感,忽然他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絕望,匕首和小銅鏡紛紛掉落在地,男子雙手撐在地上,手指深深的插進(jìn)了土里,他似乎正在等待眼前的少年給他一個痛快,這不是對生的奢求,求的只是沒有痛苦的死去。
“我只求你一件事,麻煩把我們兄妹葬在一起?!蹦凶与p眼渙散,似乎沒有任何妄念。
柳唐卻一臉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說道:“你不是說要通知什么暗影衛(wèi)嗎?怎么不動手了?”
“呵呵,是啊,我的確可以通知暗影衛(wèi),但是那又如何,我依舊逃不過一死,與其在死之前得罪于你,不如賣你一個人情,我只求與舍妹合葬,其他的都不重要了?!?p> “那個……你先別急著死,你先跟我說說暗影衛(wèi)是個什么東西?”
男子疑惑的看了看柳唐,見后者似乎不像是在故意玩弄于他,好像真的不知道暗影衛(wèi)是什么,最后搖了搖頭,說道:“罷了,暗影衛(wèi)是暗影中特別的存在,他們不執(zhí)行普通任務(wù),他們的任務(wù)只有一條,處決違反教令之人,暗影內(nèi)部不允許私自殺斗,如要挑戰(zhàn)許要提出申請,如果你在沒有申請的情況下殺了我,按照教令,你也是死罪,而暗影衛(wèi)是第一席大人的直屬部隊,實力都是通天的存在,聽說暗影衛(wèi)的隊長實力甚至不在第三席之下,被暗影衛(wèi)追殺的人最后只有死路一條?!?p> “原來如此,那你再給我說說,你抓這九目蟾蜍又是為了什么?你不知道這種東西出了名的難抓嗎?”
“哎,我妹妹她其實已經(jīng)身患絕癥,我四處求藥,最后打聽到只有用九目蟾蜍的涎液才能治好她的病,可誰知……”男子滿嘴苦澀,似乎不愿再多說一句話。
“可誰知它會自爆,對吧?!绷茀s沒好氣的接了下去,“九目蟾,把命還,這倒是沒錯,但你也不想想,它要真這么好抓,家家戶戶都養(yǎng)一只,不就天下太平了。”
瘦高男子無奈的把頭一撇,嘆了口氣,似乎認(rèn)可了柳唐的話,也氣自己沒有考慮周到。
“你的命現(xiàn)在在我手上,至于什么時候拿走它,也在我一念之間,我不殺你,因為我這里有個對你十分有利的交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告訴你,你妹妹現(xiàn)在奄奄一息,如果快點回去的話還能見最后一面。”
“什么?你是說她還沒死?”男子猛的睜大雙眼看著柳唐。
“剛才我已經(jīng)探查過了,確實還有一口氣在,現(xiàn)在這會死沒死我就不那么確定了,要是運氣好的話……”柳唐話音未落,男子已經(jīng)起身往來處跑去,柳唐也緊跟其后,不一會,二人就來到女子身前。
女子此時的面罩早已被爆炸吹飛,面罩下的面容卻已經(jīng)模糊不堪,顯然剛剛的爆炸已經(jīng)讓她受了極重的傷。
“小妹,小妹,云兒,云兒?!笔莞吣凶虞p輕的抱起她,口中不停的呼喊她的名字。
柳唐聽到她的名字微微動容,一絲落寞從他的眼中劃過,“她,也叫云兒嗎?你們是九州人?”
“也叫?”男子心中疑惑起來,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他拋到腦后,隨即說道:“我并不是,但云兒應(yīng)該是的,云兒是個苦命的孩子,雖然我不是他親哥哥,但他就如同我的親妹妹一樣,前些年云兒得了一種怪病,身體會突然變得冰寒起來,雖然用起冰寒魔法來會變得心應(yīng)手,但每次冰寒發(fā)作都會把自己凍個半死,有一次甚至整個人都變成冰晶一般。”
聽到此話,柳唐眼睛猛然睜的老大,胸口起伏不定,腳步都有些虛浮,腦中思緒萬千,百轉(zhuǎn)千回,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瘦高男子見到柳唐如此一幕,也變得疑惑起來。
過了片刻,柳唐穩(wěn)住了心神,徐徐呼出一口氣,神色又變的異常堅定起來,隨后問道:“她是不是白天情況好些,晚上每到無月之夜都會發(fā)作,而且發(fā)作的時間越來越久,冬天甚至可以觸水成冰?”
“對對對,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這???”瘦高男子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著急的說道。
柳唐卻一改玩世不恭的樣子,極其鄭重的說道:“我……我何止是知道,先不說這個了,治病是其次,現(xiàn)在她受了重傷,如果不及時救治,不出三刻就會死,快把她交給我?!?p> “你要救她?”男子疑惑的問道。
柳唐用銳利的眼神射向男子,用十分堅定的聲音說道:“她,我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