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繞右繞,終于找到了馬車,跟到一定距離的時候周圍行人已經(jīng)很少了,再跟太明顯了。亦謠飛身上樹,恰好這邊種著松柏類常青樹,加之落著積雪,隱匿其中不好被發(fā)現(xiàn)。
馬車行至人跡罕至的偏僻小巷,在一處宅院門口停下,應(yīng)是后門,這街附近連棵能容身的樹木都沒有。這么多人找了這么多天都沒有蹤跡,偏偏讓自己遇上,亦謠怕是圈套,再者,即使不是圈套,能給影文典押車,肯定不是普通人。亦謠這功夫?qū)Ω镀胀ㄈ嗣銖妷?,對付這樣的高手,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沒敢多往前跟,亦謠遠遠留在樹頂,隔著差不多50米的樣子遙遙望去,中間沒有障礙物,看的還算清晰。
馬車小廝李富下車小心的左右看看,跑去敲門,不多時,別院后門便開了,剛才同亦謠說話的老者,也就是何進,隨后自馬車上下來,李富和開門的小廝隨即又上了馬車,扛出一個黑袋子,送進了宅院。
何進沒有馬上進門,李富一陣子之后也返折回來,兩人緩緩在往亦謠這個方向走,離得有點遠,亦謠看不到他們二人表情,一股陰森森的感覺還是彌漫全身。
何進不知從懷里掏出些什么,遞給李富,亦謠只看他二人一左一右沿著邊兒走,每走幾步便向下倒些什么,待到行至亦謠所藏身的樹旁,他們身后的路上已有幾個黑衣人倒下了,另有一人在何進未到時竄出藏身地,當(dāng)即就被何進打出的飛鏢擊中,倒地不起。
亦謠終于看清他們倒得是什么東西了,我去,他們哪里來的噬骨蛛!她在初晨給的醫(yī)書上看到過,這是一種以人骨為食的蜘蛛,銅錢般大小,能咬進人的肉里,噬骨吸髓。何進放出的這種蜘蛛肚上閃著異光,應(yīng)該是長期喂食毒素產(chǎn)生的。除了人骨,它們最喜的食物便是噬心草,但這種草很是難得,不知道何進喂的是什么毒,但看剛才幾人中毒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也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暗叫一聲不好,好奇害死貓,一點兒都不假,亦謠銀針在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些八只腳的東西。況且,但凡只要她有一點點異動,就會被何進一擊斃命,剛才跳出人的輕功絕對在她之上好幾層,他都跑不了,更何況是自己,這下真是死了。
蜘蛛順著樹向爬,眼瞅著就要上身了,亦謠百毒不侵,閉著眼不看蜘蛛,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咦?很是奇怪,蜘蛛在亦謠手背上爬過,沒有絲毫咬的意思,反而像是很嫌惡的樣子,快速離開了!
亦謠一動不敢動,呼吸都放慢了節(jié)奏,何進和李富兩人行至街盡頭,又有幾個黑衣人倒地,這下除了亦謠,跟蹤的人想必都清干凈了。
李富從何進手里接過一支干草,點燃了放在他二人剛才拿的陶罐,不一會剛才放出的蜘蛛全數(shù)爬回陶罐,二人又反身往宅院走,倒下的黑衣人全數(shù)被后來從別院出來的下人迅速清理了,整個街道干凈的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行至亦謠棲身樹木時,何進停了一下,嚇得亦謠心臟狂跳,她都能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何進在李富耳邊吩咐了些什么,李富點頭應(yīng)著,二人隨后一同進入宅院。
院門關(guān)了,亦謠沒敢馬上動身離開,但轉(zhuǎn)身從樹上跳至一旁屋頂,找了個角落把自己藏好。果不其然,她剛把自己藏好,宅院門就開了,十幾個小廝在李富的帶領(lǐng)下把亦謠周圍這一片大樹都砍倒了,只留了些容不了人的小樹苗。
砍樹加清理,待到一切都結(jié)束時,太陽都西斜了,亦謠盯著宅院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一刻不敢放松,直到宅院門關(guān)了好久都沒有動身離開,硬是等著確定沒有后招兒時才離開。
樹被砍了,她不能原路返回,也不敢走街道,空空的路上突然多個人,她怕有監(jiān)視。左右看看,亦謠小心穿過幾家人的房頂,繞道其他街道上才敢現(xiàn)身。
渾身都是汗,冷風(fēng)一吹,凍得直哆嗦,兩條腿軟的和面條一樣,亦謠找了個茶攤,灌了兩大碗熱茶才緩過勁兒來。她不知道蜘蛛為什么不咬他,是小七的神藥還是初晨給灌的那些毒藥,又或是自己身上哪些東西讓蜘蛛不喜歡,反正這次真是撿了一條命。
亦謠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練過武功、懂些毒術(shù)就驕傲了,初晨、七夜,甚至洛川都不止一次的提醒過她江湖險惡,天外有天,她根本就沒當(dāng)回事,真以為靠自己的小聰明就能獨闖天下了,自己差的果真不是一點半點!
還有就是和文軒洛川那幫玩計謀的家伙待的時間長了,忽略了影文典這種更為直接的人,這么久都沒人能查到,約莫是查的人都死了,世界上只有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今天一事算是讓亦謠長了記性,影文典在影文澈和文軒的夾擊下,還能好好的存在著,也必是個狠角色。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寶寶,全都玩去,就她這身手,要真被影文典綁走,就真成肉包子打狗了。
腿太軟,亦謠無法施展輕功,雇了輛馬車,趕回洛府,她想趕緊把這里發(fā)生的一切告訴洛川,慕容亦嬈一定在那個宅院里。急急跑到書房,洛川不在,掐掐時辰,不在書房,那就一定在文軒那里。
文軒尚未娶正妃,沒有在宮外獨立府邸,亦謠衣服都顧不上換,拿了令牌就趕往皇宮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