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冉染便被一陣陣的犬吠吵醒了。
冉染壓著被吵醒的一股氣,打開了大門,卻在睡眼朦朧之際對著樓童那張臉。
冉染瞬間怔住,想了想,片刻之后,把門重重的關(guān)上了。
啪——
樓童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蹲下身拍了拍立立:“繼續(xù)?!?p> 犬吠又響了起來。
大門紋絲不動,鎮(zhèn)靜得錚錚鐵骨。
樓童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塊糯米糕,在立立面前晃了晃。
這只沒骨氣的狗瞬間眼前一亮,聲音又大了一倍。
終于,冉染受不了了,大門“咔”的一聲打開了。
冉染那雙眼好像要把地上這只狗穿個洞,然而這只無辜的替罪羊正津津有味地嚼著那塊美味的糕點(diǎn),對身邊的危機(jī)絲毫沒有察覺。
冉染放棄單方面對一只狗的威脅,轉(zhuǎn)而將攻擊對罪魁禍?zhǔn)椎呐暋?p> 樓童無所謂地聳聳肩,挑逗似的笑了笑。
冉染拼命捱下心中的氣憤,低聲道:“樓公子,小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計(jì)小人過,放過我吧。”
樓童聽的一怔,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p> “交朋友?”冉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小人不敢?!?p> “什么小人大人的,不都是人!你交不交!”樓童瞬間頭頂冒火。
冉染嚇得往后一退,看著樓童,一言不發(fā)。
樓童知道自己反應(yīng)太過激烈了,溫聲細(xì)語道:“我給婆婆帶了點(diǎn)東西?!?p> 冉染看著眼前這個反復(fù)無常的男人,猶豫著要不要讓他進(jìn)去。
樓童看著她,戲謔地一挑眉,徑自側(cè)身走了進(jìn)去:“婆婆!婆婆!我是樓童!我來看您啦!…唔…”
樓童突然被人堵住了嘴,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惡狠狠”瞪著他的人。
冉染也驚覺這個姿勢太曖昧,立刻松開了手,低聲道:“婆婆還在睡覺,別吵著她。”
“老人起床不是很早的嗎?”樓童一驚。
“婆婆不一樣?!比饺痉笱艿?。
樓童看得出冉染眼中的掩飾與躲閃,也不追問,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頭道:“我這不是不知道嘛…”
“樓公子,你狗又丟了?”冉染不欲跟他打馬虎眼。
“……不是,這不是昨日在尊舍叨擾蹭飯,今日來投桃報李了嘛?!睒峭f的正直,卻被眼角的一抹狡黠出賣了心中的真正所想。
“不必?!比饺纠淠馈?p> 可樓童仿佛聽不出冉染語氣中的不耐煩,嬉皮笑臉地追問:“敢問姑娘閨名?”
“蹲蹲!”冉染沒好氣道。
“噗?!睒峭Τ隽寺?,“你怎么還跟一只狗嘔氣?!?p> 冉染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今天不怕我這‘大富’了。”樓童歪著頭笑瞇瞇地問道。
他只是不管家中事,不是真的傻,自然看得出昨日冉染對自己身份的忌憚。
“天子腳下,難道還有此等不公之事?”冉染佯裝不屑。
“你這姑娘,忒天真?!睒峭蛉さ?,又突然變了一副淡淡的神色,“萬一有呢?”
冉染這兩天見慣了樓童不正經(jīng)的樣子,這人突然的嚴(yán)肅與滄桑,讓氣氛突然的不同了起來。
“怎么,嚇到了?”樓童的傷感不過三秒,又換上了原來那副皮囊,似乎剛才那個表情只是個惡作劇。
“才沒有?!比饺咀煊驳?,“進(jìn)去吧?!?p> “不怕我打擾到婆婆或者…對你有不軌之心?”樓童“嗤嗤”地笑了起來。
“你怎么話那么多。”冉染似乎對樓童的隔閡少了一些,也將方才顧忌的什么身份地位拋之腦后了。
樓童嬉笑著進(jìn)去,卻也心細(xì),拽了拽狗繩,提醒立立安分點(diǎn)。
“早飯吃了?”樓童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沒,如果沒有你,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做早飯?!比饺緛G了一個白眼給樓童。
“那便現(xiàn)在做吧?!睒峭f完便直奔廚房而去。
“哎——”冉染追上去,“你?你還會燒飯?”
樓童看著冉染一臉驚奇的樣子,叉著腰,說道:“不會!”
冉染:“……”
“但是我可以給你打下手!”樓童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后來冉染才知道,這個“打下手”,真的是頂級的“打下手”。
樓童分得清花菜和西蘭花已經(jīng)讓冉染十分吃驚了,可他居然還能分清娃娃菜和大白菜。
樓童嘚瑟道:“那可不,我小時候經(jīng)常跟著乳媽買菜燒菜呢?!?p> 樓童嘚瑟的表情不過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使勁眨了眨眼,恢復(fù)了一臉的若無其事。
冉染低眉,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放松氣氛似的道:“別廢話,蒜苗切好沒?”
樓童立刻恢復(fù)了精神氣:“好了好了?!?p> 冉染把鍋鏟扔給他,道:“我去看看婆婆,你先炒。”
樓童看著這些他切著切著就順便把午飯都準(zhǔn)備好了的鍋灶,眉眼一彎,低聲叫了一聲:“乳媽?!?p> ……
大概是冉染的這餐飯給樓童了莫大的信心,樓童這個無所事事的人沒事就來“騷擾”下冉染,還順帶蹭一餐飯。
而冉染也算是摸透了這個大少爺?shù)钠⑿?,愈發(fā)“恃美揚(yáng)威”,嘴上也愈來愈不饒人,以至于成了樓童口中那個“日久見心”的人。
如果沒有遇到顧庭木,也許樓童真的會把冉染娶回去,反正他肩負(fù)的最大期望就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