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葉澤下了山,莊子并沒有盤到,只好花大價錢買了個院子,留下方杰看著,與山上的魯達(dá)早晚做個照應(yīng),自己則帶了朱武龐萬春史進(jìn)回了葉家莊,一來確實(shí)在外面很長時間了,他不放心莊子里的事宜,他如今可是葉家莊的頂梁柱,不能消失太長時間,二來也得熟悉一下路程好以后來往,現(xiàn)在在這里搞不到莊子,不代表以后也搞不到。
回了住處當(dāng)即便收拾了東西,背好東西出了城,一路不顧風(fēng)雨,全力往回趕路。
說來也奇怪,魯智深是個天不敬地不畏的性格,但一遇到智真長老,一身的火氣頃刻間就會煙消云散,倒仿佛天生的壓制一般,自和智真長老住在一起,每日被強(qiáng)迫著誦聽詩文,竟也有了些不同的感悟。
文殊寺里的和尚大半都收了葉澤的銀錢,知道魯智深和葉澤的關(guān)系,對他態(tài)度雖算不上好,但也不壞,早晚遇見問候還是恭恭敬敬打的,這讓魯智深頗有些感嘆,所以自己有時候想吃酒吃肉了便盡力克制著,只因別人對他好,他也就對別人上心。
魯智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粗魯,但絕對不粗心,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門清。
方杰按著葉澤吩咐的話,每隔一段時間就上山一次,先去看了魯智深,再去找長老說話,最后再塞些銀錢給廟里的和尚,讓他們早晚照顧著些魯智深。
下了山,金翠蓮穿著樸素的衣服在做飯,見方杰回來了,便道:“今日如何,可見著魯大哥了?”
方杰在椅子上坐下道:“見著了,精神很好,興致也不錯,拉著我非要比劃比劃,我哪里是他對手,對拆了幾十個回合胳膊就有些不舒服了。”
金翠蓮笑道:“魯大哥武藝好力氣大,真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還還小,日后也可以超過他的?!?p> 方杰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只是山上的伙食寡淡,油水又少,看著瘦了不少?!?p>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剛剛還笑盈盈的金翠蓮聽了這話,一瞬間臉色就暗了下來,焦急地道:“要不我偷偷帶些大哥愛吃的東西上山,給他補(bǔ)補(bǔ)身體?!?p> 方杰無語地道:“最好不要如此,不然師父之前做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了,山上那群和尚,收了錢就已經(jīng)心里很愧疚了,倘若再被他們發(fā)現(xiàn)有人在廟里吃酒吃肉,怕不是要被直接攆出來?!?p> “那……那總不能就這么餓著大哥吧?!?p> 瞧見金翠蓮泫然欲泣的樣子,方杰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p> “咱們不能上去,但魯大哥能下來啊,來了咱們這院子,門兒一閉,誰知道咱們在干什么,不過此事不能急,師父走時交代過,倘若大哥下了山要喝酒吃肉也只能在咱們家,而且必須過夜,不能趁酒意上山。”
“葉小官人想的可真周到。”擦了擦眼淚,金翠蓮破涕而笑。
見金翠蓮不哭了,方杰這才偷偷吐了口氣,又道:“那個……”
“方小官人有什么話要說?”見方杰支支吾吾的,金翠蓮趕忙問了一句。
瞧著金翠蓮的眼睛,方杰輕聲道:“莫要怪我沒提醒你,喜歡上一個人沒錯,只是要小心落花有情流水無意?!?p> 金翠蓮一愣,隨即低下了頭道:“方小官人在胡說些什么。”
“我胡沒胡說你心里清楚。”方杰嘆了口氣道:“你要知道,魯大哥已經(jīng)出家了。”
“師父也說過魯大哥和佛有緣,很有可能這輩子……”
“我無所謂的!”不等方杰把話說完,金翠蓮就搶著把話接了過去。
“我無所謂的,翠蓮長這么大,還沒遇到一個肯為我出頭肯為我背官司的人?!?p> “爹爹要我委曲求全,娘話都沒說幾句就丟下我們走了,親戚靠不住,左鄰右舍也是自掃門前雪?!?p> “只有他,抱著我生著老大的氣,揚(yáng)著拳頭要替我出頭,事后也從不后悔。”
“你說,有幾個女子能遇到個肯為自己這樣的人呢?”
“魯大哥性格如此,倘若換成別的女子,他也一樣會這么做的!并不是特別因?yàn)槟??!狈浇茌p聲道。
“我知道?!苯鸫渖忀p笑著嘆了口氣。
“翠蓮不圖什么的,也不會再對別的男子有什么心思了,以后翠蓮只想陪著魯大哥,伺候他吃穿住行,他的胃口好,也需要個會做飯的。”
“其他的,翠蓮真的沒多想,能有機(jī)會陪著魯大哥,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