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可能剛下了圣旨就走馬上任的,葉澤雖然人還算不錯,但絕對沒到圣人的地步,他很怕死,非常怕!所以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官家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沒去強追,只等他自己收拾好行當。
窩在葉家莊老長時間足不出戶,在新舊交替的日子里,葉澤上了一封奏疏。
官家自無不可,重要的官職他需和老臣們商議,但往廂軍里插個不大不小的官職,他還是做得到的。
專門找了個黃道吉日,五匹大馬當頭,并排出了莊子,當中的一個是葉澤,旁邊則是史進,石寶,朱武,龐萬春四個。
葉家莊的建設還在繼續(xù),趁著戶籍還沒落完全,一些人就消失在了莊子深處。
什么時候大本營的安全都最重要的,葉澤可不想自己前腳剛走,后腳就被人端了老窩。
騎著大馬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路旁不時有姑娘小孩子朝他打趣,只因他確實長得小,不像個去上任的官員,倒仿佛是任性欲為的小少爺。
從懷里摸出張紙輕輕攤開,葉澤又把這張熟悉的已經(jīng)能默畫出來的地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力求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橫豎縱橫的紅色紋路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眼花繚亂,葉澤卻不在意,只盯著一條隱藏在其中的蜿蜒紅線看。
目光的盡頭是一座城。
合上地圖,葉澤把它揣進自己的袖子里瞇上了眼。
很小的時候自己就聽說過狡兔三窟的故事,但在這個秩序即將崩塌的年代,三個可遠遠不夠。
不僅要多,點子還要夠硬,我不主動去驚擾別人,可別人要是敢來欺負我,那就等著崩掉幾顆門牙吧。
葉澤走了,這一去,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當然竹林莊的婦孺?zhèn)円惨呀?jīng)習慣了,該干嘛干嘛,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至于安危嘛她們就更不擔心了,這幾日總是在莫名其妙地消失一些人,葉家莊瞞得住旁人,但卻瞞不住她們的眼睛。
都是朝夕相處的人,那還能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她們就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養(yǎng)蠶的養(yǎng)蠶,種地的種地,畜牧的畜牧,做香皂的做香皂,一些心靈手巧腦子動的快的則被葉綾葉蓉叫走了,她們另有其用。
高俅今天頭一次沒練字,葉家莊的人在消失,高府的人卻在不斷匯集。
坐在書房,高俅聽著下人們的話默不作聲。
他的周圍什么樣打扮的人都有,賣菜的,種田的,商人,府吏,甚至……太監(jiān)。
“確定走了?”
“嗯,小人親眼所見?!?p> 高俅嘆了口氣道:“從今以后,就要徹底對立了啊?!?p> “兄長為什么要突然行此一舉?依我來看,之前的競爭合作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對雙方都有利??!”
高俅的身后轉(zhuǎn)出個搖著扇子的書生,皺著眉頭質(zhì)疑道。
“賢弟所說自然不錯,可是不能再等下去了?!?p> “那小子和我是同一種人,不對,他甚至比我還要強。”
“我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還很青蔥,眼里藏不住事,我看的分明,他胸中有大志?!?p> “前些天我再見著他時,已經(jīng)變得十分圓潤的,笑瞇瞇的眼睛讓人提不起一起防備,這才是最可怕的啊,他的成長速度,簡直匪夷所思?!?p> 書生聽罷點了點頭,他只是個普通的書生,有幸被高俅招攬了過來,聰明才智他有的是,但論格局,他還是比不過這些身居高位的人,高俅這種滑不溜秋的更甚。
“那就趁他還未成氣勢,徹底扼殺吧!”書生笑的如沐春風。
帶著身份驗傳,趕了小半日的路才到了目的地。
葉澤坐在馬上眺望著前面,心里頓時滿不是滋味的。
那是一只怎樣的軍隊,葉澤一行人隔得遠遠的都能聞到惡臭,有人在里面打鬧,也有人在放聲大笑,吆五喝六的聲音不絕于耳,很顯然,是在賭博。
把馬拴在外面,葉澤踢了一腳旁邊昏睡著的一個士兵,士兵翻了個身沒有反應,想來是宿醉過頭還沒醒過來。
教石寶閉了營門,葉澤尋了個鑼,咣咣咣敲了起來。
“誰?。〕乘懒?!”
“看不到俺們在賭嗎!再敲砍死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葉澤嘴角一咧,朝石寶打了個眼色,石寶嘿嘿一笑,從馬上解下流星錘,掄圓了使勁砸在賭桌上,咚的一聲把桌子砸了個粉碎。
軍漢們赫然一驚,罵罵咧咧地從一旁拿著刀叉圍了過來。
“三哥,手下留情啊,莫要傷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