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煊皺眉問道:“爾何故如此之晚,望君往后求學(xué)不可如此懈??!”
“先生教訓(xùn)的是,只是學(xué)生確無偷懶之心!學(xué)生在半月前已經(jīng)出發(fā),先前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馬匪,銀兩被搶,不敢回家免得家人擔(dān)心,這才徒步尋一摯友借了錢財重新來過,所以耽誤了些時日!”許仙連忙告了聲罪。
“哦……汝在何處遭搶?”汝煊頓時神色一凜。
“半途,從錢塘縣到杭州官道上,一日的路程,旁邊有個破敗的山神廟,當(dāng)晚我們在那里落腳,來了一群黑衣馬匪,為首一個獨(dú)眼,高大魁梧,眼色狠厲,言語之間對官府頗為不敬,尤其對讀書人甚是粗暴……”
“又是那幫悍匪,侮辱斯文,真是無法無天了!”汝煊一臉的怒色。
“學(xué)生先行告退了,學(xué)生尚未尋得住處!”許仙禮貌的抱拳一禮道。
“這附近的客棧早已爆滿,你帶著這封書信,去蒼松書院借宿幾天吧!”汝煊龍飛鳳舞的寫了封書信,然后裝在了信封中。
許仙一陣驚喜的躬身深深一禮:“謝先生——”
“呵呵……無需多禮,去吧!”汝煊捋著胡須輕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西蜀,一座綺麗的山上,一片云梯直至峰巔。峰上有一座白色的宮殿,四周花木修的整整齊齊,那宮殿上書三個古樸的篆字“女媧宮”。
白素貞一步步走上峰來,開心的進(jìn)了女媧宮,虔誠的跪拜祈禱:“娘娘,弟子白素貞一心向道,千年未曾二心,不知何故卻無緣飛升!”
女媧宮內(nèi)亮起了圣潔的光芒,女媧神像顯圣了,白素貞一陣激動連又拜了拜。隨即一陣新奇的看著女媧身前的兩個護(hù)法,右邊那位白矖護(hù)法和她赫然有七分貌似,兩雙美目瞪著美目,甚是賞心悅目!
“不要看了,都很美!”那豐神如玉俊美不凡的螣蛇護(hù)法,笑的合不攏嘴看著白素貞。白素貞玉頰緋紅,還有些不滿,這上神居然比那個小書生還無禮!
女媧娘娘輕笑了,輕揮了右手,一顆核桃大小金色紋路的種子落在了她手中:“白素貞,你誕于女媧宮,福緣深厚!區(qū)區(qū)接引仙光是無法接引走你的,你另有緣法,待到這顆圣靈樹種長成開花之日,便是你功德圓滿之時!”
“誕于女媧宮……”白素貞一陣驚喜,看了看白矖燦爛的笑了:“娘親!”
白矖燦爛的笑了:“嘻嘻……乖啦,乖啦!你是身具大機(jī)緣之人,受天道庇佑無法推衍你的動向,若是強(qiáng)行推衍干涉,極有可能會讓你失去這份機(jī)緣。今后有很長的路,都需你自己走!”
“嗯,嗯……”白素貞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有些好奇:“那許仙到底什么來頭,居然知道我的身世,他修為似乎不怎么樣?”
螣蛇輕笑了:“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運(yùn)氣比較好!在成就第十世好人的時候受天妒神魂三分,善惡念遁入時空亂流,機(jī)緣巧合成就了先天功德玄體!”
“時空亂流,莫非他去了過去和未來!”白素貞一臉的思索之色。
女媧娘娘三人輕笑著,身影變淡了,白素貞連忙又拜了三拜。
杭州,靠近西湖的一處依山傍水的雅致山莊。一個背著箱籠的書生走了過來,輕笑了看著古樸門樓上的四個大字“蒼松書院”。
一個灰白色長袍,儒雅的老者輕笑著走了過來:“小相公,您這是干嘛?”
“叨擾了老伯,我因途遇馬匪耽誤了行程,無處落腳!汝文盛大人特薦學(xué)生來此借宿一段時日,還望行個方便!”許仙恭敬的一禮,送上了書信。
“呵呵……是文盛,跟我來吧!老朽岳亭,字浩然,忝居院長一職。那邊是食堂,飯菜比外面的便宜衛(wèi)生,靠湖這邊是宿舍。這邊是天才生的住處,只有三座,每人一個小院。那邊是普通宿舍,兩人一間房……”岳浩然輕笑著介紹著。
“哦,這座宿舍,為何只有半邊聯(lián)?”許仙一陣好奇的看著。
“這是蒼松第一才子李輕塵所作,他想出了這一奇聯(lián),滿院師生連他自己都沒有下聯(lián),若是有人能對上,隨時可以住進(jìn)這里!”岳浩然捋著胡須輕笑了說。
許仙一臉古怪的看著那個對聯(lián)“黃山落葉松葉落山黃”,這個對聯(lián)當(dāng)初他們老師出的時候的確難倒了不少人,正反念著完全一個意思,不過后來有很多人都對出來了!
“怎么,你能對出來?”岳浩然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哦……我對不出出,還是去普通宿舍吧!”許仙連忙搖了搖頭。
這個對子對他來說不難,但是總有些投機(jī)倒把的意味,而且對出來了肯定有麻煩!古人對對結(jié)大仇的不在少數(shù),“作對”就是這么演化而來的。
“呵呵……恁小家子氣,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能對出!你切說來聽聽,便是不工整,你也可以住樓下,這里房間多!”一個翩翩美少年搖著折扇走了出來。
“綠水青山饒山青水綠,如何?”許仙開心的笑了抱拳一禮問。
李輕塵啞然的思索著捏著光潔的下巴:“雖然‘青山繞’對‘落葉松’牽強(qiáng)了點(diǎn),但是也算是目前最完美的一個了,左右念都還順暢,你可以住樓下!”
“謝謝李兄——”許仙感激的行了一禮。
“哈哈……不用客氣!”李輕塵瀟灑的搖著折扇笑道。
接下來十二天都是院試,三天連考,三天批閱放榜。復(fù)試三天,又三天批閱。許仙一鳴驚人,兩場全部奪魁。所有批閱一致通過,對他的文章贊不絕口。
許仙淡然的輕舒了口氣,總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他不只是為了功名,還是為了尊嚴(yán),屢試不中確實有種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感覺。
一個衙差一路飛奔而來:“錢塘縣許仙,許漢文,可在?”
眾人一陣羨慕的相互看了看,許仙雖然兩次奪魁,但比較低調(diào)又沒住客棧,而且從前并沒有什么名氣,所以沒人認(rèn)識他。
許仙上前抱拳一禮:“不知上差有何差遣?”
一般人都是叫官爺?shù)模F(xiàn)在算是有功名在身了,尊稱一下上差即可。那衙差一陣驚艷的看著許仙,連忙抱拳還了一禮:“豈敢,是刺史大人有請!”
“漢文,真是你……”人群中一個矮胖的書生擠了過來,還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俊美無雙的許仙,和一月前簡直判若兩人。
“飛揚(yáng)兄,你也在?”許仙也是一陣驚喜,他們這些天都沒有碰到面。
“嘿嘿……在在在,我也中了,你快去見大人吧!”云祿驚喜的笑了。先前他看到榜首的許仙,而且是錢塘縣的,有想過是他。不過又不敢確定,畢竟許仙從前縣試和府試成績平平,而且院試兩次不中。
“回頭我們再敘舊!”許仙抱拳一禮,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離開了。
到了刺史衙門,一個儒雅的美髯中年坐在太師椅上品著茶,杭州刺史袁貝洋,許仙上前一禮:“學(xué)生許漢文,拜見刺史大人!”
袁貝洋輕笑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
“學(xué)生站著就好,不知大人招學(xué)生所為何事?”許仙連忙問。
袁貝洋也站了起來,作了個請的手勢,帶著許仙漫步朝后花園走去:“我們江南自古出才子,向來也是富庶之地。前番聽說你在本府治理之下的錢塘縣途中遭逢馬匪,本府心下甚是愧疚,這幾日派出大批人手至今毫無頭緒!”
“大人需要學(xué)生做什么?”許仙一陣啞然了,聽著刺史的話有些不對勁呀!
“此事關(guān)系到我們江南的聲譽(yù),更是在本府的治理下發(fā)生的,本府面子上很是不好看,還請許秀才代為粉飾一二!”袁貝洋輕笑了看著許仙。
“這種事,學(xué)生也是第一次遇到,還請大人明示!”許仙抱拳一禮道。
“若有人問起,你便說是幾個紈绔子弟惡作劇。他們當(dāng)晚便找到了你,并奉上百兩重金作為賠償!”袁貝洋輕笑著拍了拍手。
一個家丁牽著一頭毛驢過來了,毛驢背上搭著一個沉甸甸的背褡,袁貝洋輕笑了又取出一封信箋說:“這頭毛驢贈予汝作腳力,尚有一封凌云書院的推薦信!背褡里的銀兩,留君作讀資!”
凌云書院是江南四大書院之首,權(quán)傾天下的太師梁斌梁書宇便是出自凌云書院,能進(jìn)入凌云書院將來官途必定暢通無阻。
許仙內(nèi)心是非常反感的,但他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跟袁貝洋卯上,就算他能全身而退,也必定連累家人!前世有多少影視里的主角出場都是這樣,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然后幾經(jīng)波折習(xí)得神功或者考取功名復(fù)仇!
許仙是非常鄙視的,這不是所謂的原則和氣節(jié),就是不知變通十足的作死。如果你最親的人都不在了,給你個皇帝坐,又能怎樣?
許仙欣喜的接過書信:“多謝大人厚愛,他日若發(fā)達(dá),定不忘大人今日之賜!”
“哈哈……好說,君如此年輕卻能如此識時務(wù),將來成就肯定不可限量!這世上不乏讀書的天才,然真正飛黃騰達(dá)者少之又少!”袁貝洋一臉的欣慰。
“呵呵……大人,若沒有其他事,那學(xué)生就不打攪了!學(xué)生現(xiàn)在歸心似箭,前番院試屢次不中,此次總算光宗耀祖了!”許仙燦爛的笑著道。
“哈哈……理解,富貴不還鄉(xiāng),何異于錦衣夜行!”袁貝洋大笑道。
“那學(xué)生告辭!”許仙一陣不好意思的模樣,他一路出了刺史衙門很遠(yuǎn),這才輕舒了口氣,心里爆了句粗口:麻麥皮,演戲和看戲果然不同!
云祿正在不遠(yuǎn)處的街角翹首看著這邊,見到騎著毛驢過來的許仙一陣驚喜:“這是刺史大人贈你的腳力,刺史大人可真是禮賢下士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