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時分,徽州刺史岳豐毅和院長唐世寅謙卑的笑著在前面帶路,后面走來一位華服慈眉善目的公公。
“真是好地方,人間仙境!”福公公拿著圣旨輕笑道,看著卷著庫管,一身泥濘忙碌的許仙,和善的笑著道:“武神侯,陛下有旨宣你進京!”
“我從海外帶回了些作物,急需培養(yǎng)走不開!”許仙啞然道。
福公公走了過去,小聲道:“陛下就是問你海外仙島之事!”
許仙翻了翻白眼:“你就告訴他沒有仙島,我?guī)Щ貋淼木褪切└弋a(chǎn)的粗糧,為的是解決百姓的饑寒問題,那海外比邊荒蠻夷還落后,衣不蔽體食不果腹?!?p> “這……”福公公有些為難:“就這么回答,咱家恐怕交不掉差!”
“唉……真是荒唐!”許仙洗干凈了手,取出了筆墨紙硯: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diào)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岳豐毅面色劇變:“侯爺,這呈上去,您恐有殺身之禍!”
“哼哼……那就告訴他有飛升之道,就是不教他!”許仙一臉的嫌棄,取出一張白紙又寫了起來: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
“這……”岳豐毅額上都是冷汗,兩眼發(fā)黑,許仙這就是傳說中的花樣作死!
“這兩封信傳于陛下,公公當(dāng)可交差!”許仙抱拳一禮,福公公輕笑了點了點頭:“嗯……此間事了矣,那咱家這便回京復(fù)命!”
待到福公公離開后,唐世寅表情比哭還難看:“陛下會株連嘛?”
“嘻嘻……你不了解父皇,他不會懲罰許仙的,還會笑話他太小孩子氣!況且福公公忠君愛國,最是了解父皇的脾氣,這些年暗中救下了不少忠臣義士!對許大哥更是推崇備至,絕無可能有害他之心!”李亦彤柔柔的輕笑了。
“哦……”岳豐毅一臉的思索,總算松了口氣:“那下官也告退了!”
岳豐毅一出山莊,飛奔著去追福公公,唐世寅也連忙跟去:“等等我——”
岳豐毅追上福公公,一臉的歉意;“先前不知公公為人,多有怠慢,還請勿怪!公公在這徽州城休息一日,也好讓下官彌補一二!”
“呵呵……不用了,咱家為陛下辦差,焉能遷延時日?咱家對刺史大人也多有耳聞,很是欽佩大人為人。咱家出身貧寒,最是敬佩你們這些為民請命的清官!”福公公輕笑了還了一禮,繼續(xù)朝外走去。
“又是皇權(quán)!”許仙一陣惆悵的看著西南的方向,輕輕嘆了一聲,李亦彤善解人意的道:“你可是牽掛云錦鎮(zhèn),想回去便回去唄!”
“瓦甄既墮,反顧何為?徒增不快?!痹S仙輕舒了口氣朝外面走去:“是去食堂吃,還是我們自己做?”
“先去食堂,等我們的菜園的菜長出來了,再自己做!”袁雅莉連忙道。
云錦鎮(zhèn),此時依舊很繁華,并沒有被屠鎮(zhèn),當(dāng)初管天靈也只是一時說氣話。不過白素貞的傲月山莊卻變成了一片廢墟,沒錯,是被管天靈給砸的。
一高冠紫色道袍的身影出現(xiàn),手提一把霸氣的青銅锏,三撇小胡子迎風(fēng)飄蕩,一臉的兇神惡煞:“師兄因為你們而死,我今天就送你們?nèi)ソo師兄陪葬!”
一個溫婉的青色衣裙少女挎著菜籃從旁邊路過,那道士眼中一閃而過的深寒的殺意,青銅锏帶著犀利的破空聲飛了過去。
“嗆啷——”一道霸氣的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隨意披散著長發(fā),右肩戴著一個猙獰的蒼龍嘯天護肩,雙腕銀灰色的鱗紋護腕,腰勒一條霸氣的兇獸吞環(huán)帶。
“行烈——”那青衫美少女柔柔的笑了看著那霸氣的青年,霸氣青年正是敖行烈,他朝她柔柔一笑:“雪兒,你先躲遠些,讓我打殘這只癩蛤蟆!”
“算啦,又沒傷到我!”周傲雪連忙道。
“你等一會,很快就好!”敖行烈提著天蛟血戮刀,如同怒獅一般沖了出去。
恐怖的刀罡縱橫,天地失色飛沙走石。王道靈凄厲的慘叫著,只有招架之勢哪有還手之力,被敖行烈暴力的碾壓。
“嗆啷——”一聲震撼的金鐵碰撞聲,王道靈血灑長空倒飛出去,凄慘驚恐的后仰挪著,敖行烈提著天蛟血戮刀一步步走了過去。
“好啦,好啦!都讓你打這么慘了……”周傲雪連忙拉住了敖行烈的手。
敖行烈虎軀巨顫,一陣異樣的感覺看著她。周傲雪小臉微紅,連放開了手。王道靈趁機捏了個法訣,又咳出一口鮮血凄慘的遁走了。
敖行烈就要再追殺,周傲雪一陣無奈的笑了,只好又拉住他:“唉……你這人,怎么就這么暴力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想自己上次傷的,還打人?”
敖行烈頓時一臉的晦氣:“他要屠你們鎮(zhèn)子,這種人留不得!”
“啊……”周傲雪面色一陣慘白,敖行烈一陣心疼,連忙柔聲安慰著:“你放心,他也就想想,有我在,這天下沒人傷的了你!”
“唔……”周傲雪玉頰微紅,羞澀的挎著籃子離開了。
敖行烈內(nèi)心深處莫名蕩起一種情愫,怔怔出神的看著她的背影,觸動了他沉寂已久的心。好想那一刻永恒,他愿用生命去守護。
青薇書院,食堂正是開飯的時候。
許仙三人坐在一張桌上,李亦彤和袁雅莉一臉的生無可戀:“啊……又是水煮的,這食堂的菜干凈、熟了、咸了,就算達標(biāo)!”
“熟了咸了是真的,干凈就未必了!他們洗菜都是在前面的池子里,那邊是死水,洗衣服我們都去后邊的山溪!更過分的是,有次吃薩湯,我吃到生菜芫荽中有一個切開的蚱蜢,哎呦……”一個穿著落魄的書生一臉生無可戀的描述著。
“滾——”李亦彤和袁雅莉忘情的尖叫著。
那書生燦爛的笑了:“嘿嘿……那你們飯菜吃不吃了,不吃,我?guī)湍銈兲幚?!?p> “拿去——”李亦彤兩美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那書生頓時一陣眉開眼笑。
“啪——”許仙也被惡心到了,狠狠拍了下桌子,那書生被嚇了一跳,許仙朝食堂那邊吼著:“后廚的都給我出來!”
“侯爺息怒,他是信口開河!咱們自己也吃這里的飯菜,所有菜都是在右邊山溪活水里洗過的,又用干凈的井水沖一遍?!币粋€和藹的廚娘無奈的道,然后看向了那個落魄的書生;“管亮敬,你是不是又把錢輸光了,蹭飯亂說話!”
“嘿嘿……我說的都是事實,全校人都可以作證!”管亮敬訕訕的笑了。
“你還讀書人,你跟街上的潑皮有什么區(qū)別,坑蒙拐騙,什么不干?你就是青薇書院的恥辱,誰不知道!”一個火工打扮的黝黑少年,一臉的憤怒。
“你信不信我告你有辱斯文,你是要蹲大獄的!就你這種窮酸癟三,大字不識一個,再背上污點,你這輩子就完了,你還敢跟勞資牛……啊……”
管亮敬頤指氣使的呵斥著,那個火工少年憤怒的操起一個碗朝他頭上砸了過去:“好,你不給勞資留活路,勞資跟你同歸于盡……”
“你他喵的敢打我……啊……你等我起來你就死定了……啊……”管亮敬憤怒的嘶吼著想要反抗,但幾次都沒能成功。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四周,所有人都一副幸災(zāi)樂禍看戲的模樣,沒一個要拉架的。要知道同窗關(guān)系在這個時代,有時候比一奶同胞的兄弟還要親!
“我讓你告,我讓你告……”火工少年憤怒的一頓天馬流星拳。
“我錯了大哥……啊……我就打個比方……啊……這不是還沒告嘛……”管亮敬終于認(rèn)清了時勢,沒臉沒皮凄慘的討?zhàn)堉?p> “小哥,他認(rèn)錯了就算了吧!”許仙笑著道。
那火工少年一臉的惱火:“你是不知道,他說話從來不算話的。我要打夠本,要不然到了牢里想報仇都沒機會了?!?p> “你先放開他,這事我來解決!”許仙輕笑了,那火工少年這才松了手。
許仙取出一錠十兩的紋銀放在桌子上,看著管亮敬;“這個給你作醫(yī)藥費,你不許再找他麻煩!”
“嘿嘿……好好好……”管亮敬幾乎是搶過了銀子,那火工少年卻一臉的感激又肉疼:“太多了,比我三個月工錢還多!”
許仙笑了取出三兩銀錁子遞給他:“這個是給你的,褒獎你仗義執(zhí)言!”
那火工少年頓時臉通紅,又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我不要,耍流氓給十兩,仗義執(zhí)言才三兩,正義太不值錢了!”
“哈哈……”許仙笑了,又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交給那個廚娘大媽:“這個是給食堂以后改善伙食的,這水煮的確實少了些味道,以后我每月出一百兩。”
“呵呵……是是是,謝謝侯爺,謝謝侯爺!”那大媽一陣驚喜,許仙笑了:“不要叫侯爺,我現(xiàn)在是書生,叫我許仙就可以了!”
“什么,侯爺請我們?nèi)ヌ煜銟?,這多不好意思?”一個書生突然驚喜的叫著,眾人立即跟著起哄,直接朝外面走去:“嘿嘿……走吧,侯爺請,要給面子!”
許仙一臉的愕然,是那個廬州第一才子縹緲劍卓玉行,他也燦爛的笑著看著許仙:“許兄,讓你破費了——”
“咳……無妨,大家開心就好!”許仙到?jīng)]有特別的肉疼,他的金蟾每天撩一下就是二三百兩白銀,錢多的都不知道怎么花。
“好耶,出去吃咯!”李亦彤和袁雅莉也一陣開心,眾人一起朝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