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霍不財一聲驚呼,隨即立即飛身扶住她孱弱的嬌軀,轉(zhuǎn)頭惡狠狠的對著白夜人說道:“你對她做了什么?白夜人!”
“本尊毫無作為!”白夜人抬起頭,冷冷地睨著霍不財,眸光里有一絲凜冽滑過,轉(zhuǎn)眼寂滅無聲。
“你還狡辯,當(dāng)時在滄海之巔,水兒分明聞到了你的氣息,就是你帶走了小也,現(xiàn)在你這個無恥的家伙,居然…”
“不是他,”霍水此刻卻輕輕地出聲,她握住霍不財?shù)谋涞睦w手,眸光緊緊盯著地上的鱗片,另一只手也有些抖的指著它,“這個鱗片它有古怪。”
“什么?”霍不財臉色微妙,“什么古怪?”
“它是龍骸里的鱗片。”霍水瞇了瞇眼,仔細看清,突然像是看見什么怪物一樣震驚地說道。
霍不財?shù)哪樕凰查g變得無比的難看。
白夜人卻微微勾唇,清晰的吐出字眼,“龍???你也認識?”
霍水微微愕然,平復(fù)了一下內(nèi)心的激蕩,也按壓下心底的寒意與困惑,“嗯,以前見到過,認識?!?p> “所以以霍水姑娘的見識,可看出了什么嗎?”白夜人蒼白的臉龐緩緩的靠近霍水,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訴。
“一點點,但不確定,”霍水微微蹙了蹙眉梢,后撤一步,退到赤王,青王身邊,拉開了自己與白夜人的距離,她輕輕點了點如蟒蛇纏繞在他們身上的鎖鏈,轉(zhuǎn)過頭,問道:“為什么不幫他們把龍回鎖去掉?龍回鎖一直在他們身上,就會一直耗損他們的生機?!?p> “以他們的實力,即便龍回鎖一直在他們身上,也不會到達死亡的境界;何況龍回鎖并不好解,白虎族已半步入神壇,游離于世外,怎么好對人間的事隨意插手?”白夜人幽幽的淺笑著說道。
霍不財聽完內(nèi)心狠狠的鄙視了一把,沒想到一族之長居然會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
“也罷,”霍水愣了下后緩緩的蹲了下去,她的手指尖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根細小的長棒,長棒輕點在鎖鏈上,她吸了一口氣,手指狠心的對著長棒底的一點朱紅按了下去,“呲”的一聲,指尖頓時冒出了一點殷紅。
“水兒,你…”霍不財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放棄了勸阻的想法,青王與赤王實在幫了他們太多的忙,從雪月天都到現(xiàn)在的拍賣會,他們一直出財出力。因為自己的身體而對自己的好友兼恩人見死不救,換做任何一個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做,何況這個人是一直善良,那么溫柔的霍水,以她的心性斷然不可能。
血滴凝聚在霍水白皙的指尖,像一只緩緩趴動的小蟲一樣竟然順著長棒逆流而上,滴在龍回鎖上,發(fā)出輕輕的回響。
她另一只手也沒有閑著,合在自己胸前,唇角緩緩念動著咒術(shù)。
白夜人淺笑著望著她,眸色卻是一片幽深。
短短的幾句祝頌聲里,青黑色的鐵鏈像是有生命般發(fā)出嗤嗤痛苦的呼喊,逐漸變得像象牙一般的黑色,再緩緩的低下聲音,嘩嘩的抖動起來,慢慢的從赤王,青王身上蜿蜒著褪下。
霍不財見狀連忙將手里的酒壺里的酒灑下,一滴滴酒落在他們身上,像是久旱之地落下甘霖,赤王與青王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兩張差不多英俊的臉龐同時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霍水姑娘不愧是水中之神,”白夜人緩緩鼓起了手掌,剛踏出一步就被霍不財擋住了視線。
霍不財挑起眉梢,眼神中帶著不懷好意,“他們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零下一都不遠處的白虎族的狩獵場,”白夜人流利地接道,他將落在地上的鱗片收起,放入了袖中,負手走到上端的主位上坐下,“不必如此,本尊并沒有害他們,若要加害,何必留到今天?!?p> 霍不財沉思了一下,握緊了衣袋,那里是一方破碎的衣角。水兒并不知道莊主已經(jīng)化龍的情況,她在心底輕輕的說道,此事必有蹊蹺。
“白族長,我們可以去看看那個發(fā)現(xiàn)他們的地方嗎?”霍水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即便是極力的克制,但白夜人靈敏的耳朵依舊聽出霍水的虛弱。
他不著痕跡的彎起唇角,“自然,這就派人帶你們前去?!?p> ——
在霍不財和霍水尋找哲也的時候,也有另外兩個人也在拼命的尋找,不過他們尋找的人不是人,而是化靈的百靈草。
清風(fēng)吹著頭頂?shù)臉淙~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漏了下來,在土地上留下一個個層次不齊的光亮小點,樹林靜謐無比,偶爾有輕微的聲響仿佛是遠處渺茫的歌聲,給人一股寥落通達之感,但密林里這樣的氛圍卻被人生生的打破了。
“簡直氣死老子了,我堂堂黑玻璃山莊莊主,當(dāng)年的血尊,居然在這深山老林里這么狼狽的找藥?!毖巫右荒_踩在地上,就那么一捻,地上就多了只血肉模糊的蟲子尸體。
夏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說:“師傅,你從何處尋來的藥?”
“何處尋來?”血滴子抬頭望天,先是說了個疑問句,之后緩緩開口,“你聽說過滄海之巔嗎?”
“傳說中有著遠古的跫音的地方,萬界的主人,萬靈的奇點?!毕淖用偷霓D(zhuǎn)過頭來,“你在那里找的藥?”
“不錯?!毖巫狱c了下頭,他遍布皺紋的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情緒,眼神不知為什么很是奇特,他思考片刻,突然撓了撓亂成雞窩一樣的頭發(fā),“早知道就把這草藥捆在身上,取它的時候不跑,等到這時候居然還給我跑,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什么老話來著,哦!一飲一啄!”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夏子停下來,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低沉,若有所思。
“廢話嘛!你前世造的孽,今生我來還!”血滴子抬手拍在了夏子面無表情的臉上,本就不修邊幅的樣子更顯得滄桑了。
“呵!”夏如容冷笑一下,揮手打開了他剛剛撓過幾天沒洗頭發(fā)的手,“別碰我。”
接著他緩緩地向前走去,末了還說了句,“我嫌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