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雪張狂地刮著,墨將軍的手指輕輕磕著槍柄,不知道在捉摸什么,未幾忽地說道:“白鳥,你的目的不過是想那位宋小公子痊愈而已,既然這樣,何妨我們不一起去尋找那雪女,得到玉格救救回宋小公子后隨我回族也并非不可,若你非要執(zhí)迷不悟,那你將面對的就是這只鳳族大祭司的神侍之軍?!?p> 他的語氣像是在勸阻,但仔細(xì)一聽,就會覺得他末尾幾個字卻帶著冰冷的兇戾。但白鳥公子像是什么都沒聽出來一樣,緩緩抬起自己向下調(diào)整好角度的巨喙,從容淡定的答道:“若是我與你們一戰(zhàn),即便是我贏了,那我很快就會死?!?p> “哦?白鳥公子你如此自信嗎?”墨將軍的長槍在日光下泛著金光,像是穿風(fēng)的長彈。
“并不是,”白鳥公子的聲音從容不迫,“圣器不會讓自己染上后裔的血,我殺不了你們,但是,你們也不能動我,否則!你們就是在與我族圣器抗衡!”
金色光芒從他身上涌現(xiàn),白色飛鳥渾身仿佛沐浴在圣潔的日光下,帶著灼熱壓迫之感,隱隱間,十字形的輪廓緩緩顯現(xiàn),像是釘在十字架上的人于虛空之中俯身看他們,神明高高在上的俯視。
墨將軍“刷”的一聲,他握長槍調(diào)轉(zhuǎn)手腕,槍尖下指,一剎那,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宋南猛的一顫,從鳥羽間奮力的抬起頭,滿頭的長發(fā)被獵獵吹起,如同寒風(fēng)割面。
“白鳥,我從不信這套!”
“別激動,別激動!別激-動-,”一個聲音從白鳥脖頸里傳來,宋南連喊了三遍,他撥開羽毛站在白色飛鳥的背上,風(fēng)吹得他的臉宛如冰清玉潔的玉女,“有話好好說嘛,這么激動干嘛,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動不動就是族規(guī)就是死的,多不吉利,多容易讓誤會你們鳳族除了打架就是吵架?。空冇性捄煤谜f嘛,來來來,我們一起做在這舒服的大白鳥背上來,煮酒品茗,談笑高歌…”
“別說了…”白鳥公子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依稀透露著一絲疲憊,“你不說話沒有把你當(dāng)啞巴?!彼静⒉幌胱屗文下睹?,本想在對戰(zhàn)的一開始就帶著他跑路,沒想到這廝…
“什么?”宋南卻愣了一下,忽然扯著白鳥光潔的羽毛,壓低了聲音說道:“白鳥!他們?nèi)硕?,而且你還帶著我,打起來對我們很不利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讓讓他們又怎么樣?!”
“呵!”對面的墨將軍忽然冷笑了下,視線從宋南身上轉(zhuǎn)移到白鳥公子,冷淡地對視上他的視線,“這位就是宋小公子?”
“你想要說什么?!卑坐B公子雙翅一振,風(fēng)雪忽地從地上飛揚(yáng),金色光芒漸次暗淡,最后化作金色粉末飄散。
墨將軍靜默了一瞬,將長槍猛的插進(jìn)地面,口中念決,伴隨著長槍穿入地面,他聲如雷吼,“白鳥公子,鳳族是什么樣你我心知肚明,絕不是什么一驚一乍就打打殺殺,既如此,不妨一起尋到雪女,再較個高下!”
“沒有必要,”白鳥的喉嚨間忽然吐出低沉的話語,他宛如一尊雪中的雕塑,靜靜地望著天際。
“什么?”
“因?yàn)樗呀?jīng)來了?!?p> 風(fēng)雪似乎爆炸開來,發(fā)出嗚咽的隆隆聲響。軍隊(duì)末尾幾個白袍之人的面色忽然變得鐵青,幾個人似乎張著嘴,想要求救一般的表情,但終歸沒有聲音。再仔細(xì)一看,他們已經(jīng)被活生生凍成了冰柱,一個白袍人顫巍巍的伸出手指一觸碰,宛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嘩嘩啦啦的碎裂一地。
“這…”他們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們的主帥,而墨將軍卻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望著面前大雪宛如鵝毛一般紛飛。
“呼-”宋南搓了搓手,把白色的衣裘攏得更緊了些,即便他現(xiàn)在身子骨全靠白鳥公子的血脈維持著,但畢竟天生劍胚就是天生劍胚,風(fēng)雪如刀,他已經(jīng)感覺那絲絲縷縷的絕殺的氣息。
風(fēng)不住的來,雪讓人幾乎視野什么都看不清。
“破!”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傳來,一長槍像是游龍一般穿過風(fēng)雪,伴隨著破風(fēng)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風(fēng)雪忽止,一個窈窕的高高身形緩緩顯露。
“雪之侍者,現(xiàn)身吧?!遍L槍在半空畫了個圓弧,沖著那抹身形直直而去。
“放肆!”
清冷的嗓音穿透風(fēng)雪,窈窕身姿一個側(cè)身就躲過那直刺而來的飛槍,她的右手猛的向前一抓,將那長槍緊握在手,再回拋,整個流程行云流水,風(fēng)姿超絕,颯得飛起。
“不愧是雪山的女神?!蹦珜④娨话呀幼』厣涞臉專刂氐夭逶诘孛?,眸中流露出贊賞之色。
“鳳族人,你們不該來這里?!憋L(fēng)雪遮擋得人看不清她的臉,卻清楚的聽到她淡漠的嗓音。
“美女,其實(shí)我們也不想來,但是你看看我!”宋南把白色裘衣放開了些,里面是他已經(jīng)很瘦很瘦的身骨,他慢慢得把衣裘合上,腳下的白色飛鳥好像被凍住了一樣,沉默得一聲不吭。
“我們也不想在這里做什么壞事,就是只是來求藥而已,雖然我這個人長得像個女的,但我的心卻是個漢子,我有一顆火熱的心臟,它和我一樣都想要好好得活下去,所以,”宋南從白鳥背上跳了下來,風(fēng)雪大的幾乎快把他一身白衣湮沒,“救救我好嗎?姐姐,我只是想要活下去?!?p> 與此同時,白色飛鳥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叫聲,隨即緩緩地縮起身子,慢慢變成了一個清冷的美男子,男子的手里握著一片金色的羽毛,像是黃金鍛造,在白色的世界里熠熠生輝。
“與我何干?”雪山神女的聲音依舊冰冷,仿佛這天地萬年不花的冰雪,即便你用熾熱的太陽來烤,卻依舊化不了。
“你覺得與你無關(guān)嗎?”白鳥公子瞇了瞇眼,卻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的問題,“我想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在什么地方地方見過?”
宋南像是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猛的轉(zhuǎn)過頭,憤憤地盯著白鳥公子:“你們認(rèn)識?好你個白鳥!你認(rèn)識為什么不早說?!你知不知道我剛剛,”
他話沒說完就被人白鳥公子的清冷聲音打斷,“我并不認(rèn)識她,但是,”
這個但是白鳥公子突然停了下來,他望著風(fēng)雪下神女模糊的面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勾起了唇角,用著帶著勝利者驕傲的語氣緩緩說道:“非要我說出來嗎,雪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