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終南山,陳阿昭好像脫韁的野馬,整個江湖都是她的草原。哪里是江湖?哪里都是江湖。雖然只有一封信,但阿昭身后卻跟著四位鏢師,還有風(fēng)鈴照顧。阿昭知道一來是這封信非同小可,二來是小師父為了保護(hù)自己,小師父雖然對自己嚴(yán)厲,但對自己的關(guān)心比起大師父尤甚。阿昭和幾位鏢師就這樣日夜兼程的趕路,樹林草地,秋天的楓葉這樣的好看,大自然無限風(fēng)光。
趕到了津州城,找了間客棧休息一日再啟程,到了津州陳阿昭便手癢起來,在奉元的賭場就曾聽人言國都津州的龍門賭場是天下賭場之最,之所以叫龍門賭場是說賭局的賭金十分誘人,窮光蛋進(jìn)去贏一局就像“鯉魚躍龍門”一般。陳阿昭文武雙全又精通音律,皮相是一等一的出挑,方方面面來看都是個完美的女子,只是一點:貪財嗜賭。賭場這種地方眾生平等,任你腰纏萬貫還是孑然一身進(jìn)了賭局人生下一程的變化就交給命運了。
進(jìn)了客棧陳阿昭佯裝頭痛把門閂插上說是要好好睡一覺,叫誰都不要打擾,午飯也不吃了。剛聽門外沒有動靜,運用輕功兩三步跨步就從二樓客房的窗戶飛了下去。阿昭心想:“到了津州,不進(jìn)龍門賭場不就白來一趟?!?p> 找了兩條街找到了龍門賭場,龍門賭場果然氣派,進(jìn)門后發(fā)現(xiàn)不僅面積大而且竟有兩層。門兩邊的神獸是“貔貅”,屋內(nèi)的牌桌都是紅木鑲銀邊,牌桌大賭金更大。走時大師父給了阿昭不少銀子,加上了保鏢的全部盤纏,足有三百兩白銀。阿昭貼身帶著蜜蠟信和盤纏,一進(jìn)賭場眼睛便放起了綠光,先牌九再骰子玩的不亦樂乎。
與阿昭同桌一起賭的有位獨眼男子,賭技不錯,可自從與阿昭一起甩上了骰子獨眼男子就開始走了下坡路,阿昭局局勝,一會兒的功夫贏了他二百余兩。他輸?shù)臍饧?,高聲喊到:“奶奶的,女子陰氣重,壓了老子的運。”阿昭自知是說自己,只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就是偷跑出來不想再大打出手。男子站起身走到阿昭身旁(敲了敲桌子)言:“姑娘,并非我玩不起,骰子今兒點兒背,敢不敢與我推牌九?!卑⒄研判臐M滿,牌九先就贏了一百余兩,骰子又贏了二百余,言道:“悉聽尊便。”
獨眼是龍門賭場的??停€場的許多人都驚動了,聽說獨眼被個小姑娘碰了釘子,又杠上了牌九,牌九可是獨眼的強(qiáng)項,據(jù)說從未輸過。賭桌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看熱鬧。阿昭與這獨眼開始推牌九,兩個人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阿昭連輸了三局,眼看著把剛才贏的三百兩都輸了進(jìn)去。陳阿昭心想:“這獨眼牌九的確擅長,竟是百戰(zhàn)百勝不成?”阿昭輸了銀子哪里肯罷休,斗志越來越盛,運氣還是沒眷顧阿昭,連戰(zhàn)連敗,把三百兩的盤纏也輸了精光。獨眼得意的笑道:“小姑娘,還玩不玩???”阿昭心里氣焰越來越盛,奈何沒有銀子了,言:“自然繼續(xù)?!保ㄕ卵g的小金鎖)“就賭這個?!?p> 再開一局,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牌桌。
“他出老千!”一位男子抓住獨眼的手,這時全場的人才明白為什么獨眼的牌九不曾敗北。
此男子氣度不凡,身穿烏金色暗紋公子襟,披烏金色暗紋羅袍,短靴佩劍,看得出是個習(xí)武之人。發(fā)未加冠、眼眉黑直、眼珠烏黑,兩頰間稚氣未脫。賭場眾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這不是五龍教的!”“這是五爺!”,獨眼抱起銀子揣入懷中,陳阿昭怒氣沖沖忍也忍不了了,一拳打過去,挨了阿昭這一拳可不輕,獨眼惱羞成怒見男子背著劍,拔出年輕男子的劍揮舞起來。獨眼顯然劍術(shù)不精,阿昭赤手空拳還是占了上風(fēng),獨眼眼看要被擒住?!班病薄班病眱陕?,兩只飛鏢直奔阿昭的面門而來,屋里的人一聲驚呼,這獨眼未免也太歹毒了。剛才的年輕男子雙手并用,抓住了兩只飛鏢,右手掌心被飛鏢劃開,鮮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獨眼快速向地上扔了一個丸子,頓時濃煙滾滾,賭場里的人都捂起口鼻,待濃煙散去,獨眼已經(jīng)不見了。
陳阿昭跑出門,追了一條街也沒看見獨眼。在阿昭的身后,剛才那位男子拍拍她的肩膀。“姑娘,你的東西?!保ò研〗疰i的掛墜遞給阿昭)阿昭拱了拱手,言:“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請問公子尊姓大名?!?p> 男子道:“我叫游龍,未請教姑娘?”
“陳阿昭”
看著游龍緊握右手,知道他為了自己受傷了,阿昭拿出手絹為游龍包扎好。
天色緩緩暗了下來,游龍言:“姑娘怕是身上沒有銀子了,可否請姑娘賞光吃個晚飯?!?p> 阿昭摸了摸肚子,言:“公子不說不發(fā)覺,我還真有些餓了?!闭伊碎g酒館的房間,兩人坐下飲酒吃菜。游龍言:“姑娘身手不錯,也不像本地人,不知師門哪里?若無師門可來我們五龍教入伙。”阿昭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在終南山正一門下。保鏢路過津州而已。今日多謝公子款待?!庇终f道:“五龍教?初入江湖不識得,不過還是多謝公子邀請?!庇锡埿ρ裕骸肮媚锉gS去哪里?”“奉天千山,(天光山剛要說出口,便想到信件重要還是不要輕言)”游龍皺了皺眉頭,說道:“千山附近匪徒橫行,各路土匪占山為王。天光教與魔旦教占了大半個東北,阿昭姑娘你自己前往太危險了!”阿昭擺了擺手:“還有幾位鏢師兄弟與我同往,游龍公子你不必?fù)?dān)心?!庇锡堻c了點頭。
游龍突然看向屋頂言:“誰!出來?!眲x那從屋頂飛下來一人,平穩(wěn)站在游龍身后,游龍眼角耷拉下來,言:“三師哥,你嚇我做什么?”向阿昭介紹道:“這是我三師哥吟風(fēng)?!庇挚聪蛞黠L(fēng):“這是阿昭姑娘?!?p> 吟風(fēng)冷笑道:“我何曾嚇你?是你和這位.阿.昭.風(fēng)花雪月,做賊心虛吧!”
游龍有些惱了:“胡說什么!你若是沒什么事就趕緊走?!币黠L(fēng)拿眼斜看游龍:“這么著急就趕人走?我?guī)熋眠€在屋頂,不讓我們略坐坐嗎?(戲謔的笑了笑)那我們可就真走了?!庇锡埨∫黠L(fēng)的左臂,傻笑起來:“師哥師姐來找?guī)煹?,哪有不坐坐就走的道理?!币黠L(fēng)坐下,眼睛掃過陳阿昭,又低頭端起茶杯。
游龍站起來,看向屋頂喊道:“清瑤師姐,下來坐坐吧!”吟風(fēng)緩緩勾起了嘴角:“她走了?!庇锡埖闪艘黠L(fēng)一眼:“你!……”
一頓飯間,阿昭時不時都會注意到吟風(fēng)的那顆淚痣,心中暗想“五龍教的男子真是俊朗,那顆小痣長得也是恰到好處?!憋埉叄⒄压笆值绖e。游龍叫住了阿昭:“阿昭姑娘,想是你的盤纏輸沒了,這里有三百二十兩,是我適才贏得,你拿著。(遞過去一個荷包)”阿昭撓了撓頭(接過荷包):“多謝公子,你可幫了我大忙了。(遞過掛墜金鎖)這個你拿著,過些日子我令人送銀子再拿回金鎖?!庇锡垱]有接過金鎖,笑言:“這鎖內(nèi)側(cè)刻了一個昭字,必定是姑娘重要的東西,我不能收。銀子也不必還,本就不是我的,若真要還我,再有機(jī)會來津門時就到郊外盤龍嶺來找我,只說找五龍教游龍即可。我們可以比武切磋,或者切磋賭術(shù)。哈哈哈。”
阿昭又道謝,這才離去。
天色已晚,陳阿昭回到客棧。鬧市的買賣人已經(jīng)離去。與游龍告別時,游龍言說自己在津州有座老宅,明日約阿昭到老宅對弈六博棋。阿昭正思明日如何說服幾位鏢師多停留一日。
忽的有人在身后言道:“昭郡主,明日請啟程?!标惏⒄鸦仡^,見此人身著夜行衣,并不識此人。阿昭言:“是在叫我嗎?你是誰?”黑衣男子言:“屬下是十七爺派來保護(hù)您的暗衛(wèi),已經(jīng)在暗中跟著公主數(shù)年了。奴才名大溪,還有奴才的兄弟小溪也是公主的暗衛(wèi)?!卑⒄褜⑿艑⒁傻目戳艘谎圻@名暗衛(wèi),又見他左手腕處的一個小小的標(biāo)志。心想:“是了,小師父曾經(jīng)提過什么“風(fēng)林武士”,小師父的左手腕也有這個標(biāo)志,只是自己什么時候成了郡主了?”阿昭言:“你不告訴小師父就是了,我明日對弈六博,這次絕不下賭注了。”大溪言:“郡主有所不知,江湖上全真教與正一教是道教正派,其余都是本朝自立教派,多是流匪賊寇殺人如麻。剛剛與郡主認(rèn)識的兩位就是在津州、幽州占山為王的五龍教弟子,五龍教教主成伯揚言一生只收五個弟子,封為“五龍”,而剛才的兩位就是三龍吟風(fēng)與小五龍游龍?!?p> 阿昭不屑道:“那又怎么樣呢?我如何沒見他們是什么殺人如麻的樣子?游龍他剛剛還救了我?!?p> 大溪言:“五龍教大弟子與二弟子半月前被天光教教主趙仲所殺,天光教與五龍教積怨已深。趙仲在奉元、幽州、奉天各地派人斂財,郡主所保鏢的這封蜜蠟信就是奉元趙老板發(fā)與趙仲的信件。五龍教要殺盡天光教的親信報仇,幽州兩個錢莊的天光教人已經(jīng)被殺光了,若五龍教人得知郡主保鏢的是天光教的來往信件,只怕引來殺身之禍?!?p> 陳阿昭愣了神,緊接著言道:“我看他們并不像那樣的人,而且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大溪跪下行禮:“公主若執(zhí)意要去,屬下只能向十七爺飛鴿傳書?!卑⒄研南耄骸叭羰亲屝煾钢懒?,只怕自己再想出門可就難了?!本兔銖?qiáng)說道:“罷了罷了,不去就是了,我們明日啟程離開津州就是?!?p> 只見暗衛(wèi)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夜色中了,阿昭回到客棧躺在床榻上想了又想“郡主?郡主?”自津州出發(fā)三天后陳阿昭一行人終于到了奉天千山,千山群山連綿,西至天光山、東至黑魔山。已見千山,人疲馬乏,山腳下四位鏢師和風(fēng)鈴坐在樹下小憩。阿昭躡手躡腳的走到河邊,嘴角上揚,心里得意:“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水壺里裝的是酒。無賭無酒,還有什么樂趣,以為誰都愿意每天練舞彈琵琶嘛!”對著流淌的河水,阿昭飲酒回來。
眼前的一幕把她嚇壞了,鏢師們和風(fēng)鈴都嘴角流血氣絕身亡了!兩個男子眼中充滿殺氣,正在翻動他們的衣衫,這兩個人正是故人——吟風(fēng)、游龍。吟風(fēng)望向阿昭,眼神中一絲絲柔軟偷溜過去。游龍言:“阿昭姑娘,前幾日如何失約?原來你保的鏢就是這一趟。把信交出來,我們放你走?!卑⒄芽聪蝻L(fēng)鈴,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死人而且還是朋友,只覺得心里酸酸的,可還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自從記事以來她就不曾感受流淚是什么感覺。此時吟風(fēng)的劍已經(jīng)搭在了阿昭的肩膀上,阿昭退后一閃,拔劍應(yīng)敵。阿昭言:“奉元城我教訓(xùn)的大大小小的地痞不少,卻沒殺過人。信我是不會給的,看來我們之中只有你死我活了。(勾了勾唇角)”兩三回合雖未分勝負(fù),可明顯吟風(fēng)略占了些上風(fēng)。
阿昭想到如此下去不是辦法,邊擋劍招邊喊道:“大溪小溪,你們想要我死嗎?”忽然兩人身穿黑衣從天而降,正是阿昭的兩名暗衛(wèi)。一陣粉末狀輕煙嗆的阿昭睜不開眼睛,看向暗衛(wèi)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倒下了,自己也覺得腿腳軟了下來。吟風(fēng)走向暗衛(wèi)剛要落劍,阿昭言:“卑鄙!別殺他們?!币黠L(fēng)收回了劍,言:“江湖相識一場,阿昭(一字一字的念阿昭的名字),阿昭不肯交出信,也別怪我無理了?!币黠L(fēng)在阿昭身上摸索,原來蜜蠟信藏在貼身中衣上,吟風(fēng)突然臉紅起來。阿昭慢慢的也沒了意識……
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阿昭緩緩睜開雙眼,大眼睛充滿靈氣,狐疑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穿著中衣和一件短衫躺在床榻上,奔波了這些天,也算睡了個好覺。過了一會兒游龍端著飯菜進(jìn)來,阿昭想起昨日的事情,阿昭眼神中有一絲憤怒言:“我在哪?那兩名暗衛(wèi)呢?你們殺了他們?”言:“阿昭姑娘吃飯吧!(笑了笑)感謝姑娘為我包扎傷口,作為感謝放了那兩名暗衛(wèi)的性命。阿昭姑娘累了,我們當(dāng)然是給你找了一個地方休息。”阿昭想起自己的任務(wù),摸了摸中衣里的蜜蠟信,不見了!阿昭怒言:“我的信呢!”游龍言:“被三哥拿走了……”
話還沒說完,吟風(fēng)闊步走進(jìn)屋內(nèi),提著個血淋淋的人頭,冷言:“阿昭見見!這是你的收信人——趙仲?!卑蜒芰艿娜祟^扔向墻角。阿昭愣了一下,喊到:“流氓!流氓!你們帶我回來做什么!”吟風(fēng)訕笑道:“我們,兩個大男人能做什么,自然是該做的都做了?!卑⒄雅曈锡堃谎?,游龍連忙解釋道:“不是啊!阿昭姑娘,只是都要入冬了,到了夜里冷的很,我們怕你凍壞了而已?!?p> 想到了自己的信件沒送到,又看了看墻角的人頭,小師父交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wù)就這么泡湯了,想到這里怒氣仍是不減。吟風(fēng)言道:“阿昭還真是面善心冷之人,見到人頭不驚恐,見自己的下屬們已死眼淚也沒掉一滴?!卑⒄蜒裕骸八麄儾皇俏业南聦?,他們是我的朋友,尤其是風(fēng)鈴?!币黠L(fēng)追問道:“朋友?既然這樣也不見你傷心?!卑⒄涯难裕骸拔液軅模皇遣恢廊绾慰??!庇锡埑鰜泶驁A場道:“阿昭姑娘,我們屬實不知道保鏢的是你的人,若是知道也只拿迷香迷了就是了,我們只當(dāng)是天光教的走狗??丛谖乙菜憔攘四阋幻纸枇四惚P纏的份上,請你不要動怒記恨。江湖子女都是一笑泯恩仇的?!卑⒄训谋砬橛行┚徍停娪锡堈嬲\的表情,也為難了起來。吟風(fēng)冷笑道:“沒那么容易吧!奉元趙家錢莊姓趙的狗命我也要了?!卑⒄严氲轿幢W$S還要連累趙老板,阿昭三拳兩腳的打過去,吟風(fēng)和阿昭兩個人就這樣又比劃了起來。阿昭不是吟風(fēng)的對手,吟風(fēng)抓住了阿昭的兩個手腕,一甩。言:“好男不跟女斗!”阿昭看了吟風(fēng)一眼,言:“趙老板的命我保了?!币黠L(fēng)緊接著道:“他的命我要定了?!?p> 游龍笑言:“不如這樣,我們做賭一場。我們?nèi)嗣魅找煌霭l(fā)到奉元,進(jìn)了奉元城用輕功先到趙家錢莊的就算贏。誰贏了,那個人的命就是誰的?!卑⒄岩宦犢€字就激動了起來,吟風(fēng)的輕功她是見識過的,不過還是說:“一言為定。”心想:“進(jìn)了奉元城,小師父的手下眾多,趙老板的命可就由不得他了。”吟風(fēng)也言:“好?!比送票瓝Q盞飲起酒來,只是吟風(fēng)說從不吃酒,就以茶代酒。三人聊到了三更天……
江湖占山為王的三大教派:天光山天光教教主趙仲、盤龍嶺五龍教教主成伯、黑魔寨魔旦教教主木薇。游龍看著皺著眉頭說道:“鐘離皇帝平定了西番,有開疆拓土之勢,怕下一步就是要掃清我們這些山大王了?!币黠L(fēng)不緊不慢的言:“江湖子女流浪于江湖,皇帝做什么都與我們無關(guān),若有一天到我們頭上。只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薄币黠L(fēng)的眼里閃過寒意,膽小的人怕都會看的頭皮發(fā)麻。阿昭看著吟風(fēng)的淚痣,心想:“如此皮相俊美的公子居然真的如大溪所說,殺人如麻滿身鮮血,果然人不可貌相?!币黠L(fēng)見阿昭盯著他,又想起在中衣拿信的事情,不由得臉紅起來。游龍問道:“三哥,你這是怎么了?”“只是……你們的酒氣太大了。”阿昭一臉看不起的樣子,大笑言:“還江湖子弟……酒都不會喝,是怎么長這么大的?”吟風(fēng)嘲諷道:“你連哭都不會,我不飲酒算什么?!卑⒄芽粗黠L(fēng)的淚痣問道:“哭是什么感覺?”吟風(fēng)故弄玄虛言:“神奇的感覺,等你什么時候哭出來就知道了?!?p> 席間吟風(fēng)、阿昭兩人針尖對麥芒,游龍也一直扮演者和事老的角色……
江山如畫,殺伐血液流淌交換來之不易的和平。
陳阿昭、吟風(fēng)與游龍三人騎馬向前,白日的奉天城依舊是山水祥和、街市熱鬧。太陽照常升起,如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全然不知就在昨日正午,千山下一位“惡魔”奪走了四位鏢師和一個姑娘的性命,晚間大名鼎鼎的天光教教主趙仲又身首異處,天光教的滅門慘案又夠說書先生說上半個月了。
阿昭對這什么所謂的“皇家秘聞”不感興趣,她還是更喜歡聽什么“龍三爺?shù)墓适隆?。一出神的功夫發(fā)現(xiàn)了一只鴿子站立在窗口,這信鴿是她的老朋友,是小師父特別為她訓(xùn)練的。阿昭皺了皺眉頭,言:“我肚子疼,你們先聽,等等我一會兒回來?!卑⒄炎叱霾铇?,在拐角處給信鴿塞進(jìn)字條【蜜蠟信被劫,風(fēng)鈴與鏢師已死,奉元趙老板危險。】,然后把信鴿放了出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阿昭相信無論什么情況,小師父一定都可以應(yīng)對。
與傳說中五龍教的惡魔同行一路,阿昭竟覺得白吟風(fēng)甚至比游龍更加幼稚。游龍的稚嫩在臉上,白吟風(fēng)的稚嫩卻在心里。殺人如麻?更像是一個小孩子的自我保護(hù),把他認(rèn)為不好的、他憤恨的都?xì)纾蛟S他想的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