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悄然無息地從指縫間溜走。
頭頂,老舊的吊扇在吱呀吱呀地轉著,努力為燥熱沉悶的教室?guī)砬鍥觥?p> 講臺上,數(shù)學老師兼班主任絲毫沒有受到噪音的影響,繼續(xù)著這個月來翻來覆去的話題。
“同學們,你們這個月底就要迎來小考,即將步入新的人生階段了。我相信,大家對初中的生活一定是……”
“憧憬中帶著緊張,緊張中帶著興奮。”季子文小聲在下面模仿,臺詞和語調皆與講臺上所差無幾。
喬若卿忍不住低頭偷笑,墨成之更是將手繞在背后,偷偷豎起大拇指。
“咳,”班主任清了清喉嚨,面色嚴肅,“我發(fā)現(xiàn)總有個別同學,老師在上面講,他就在下面講。你要是真想講的話,舉手好吧?我把講臺讓給你!”
季子文咽了口唾沫,乖巧地低頭,絕不去主動觸碰他如鐳射燈一般,在教室半空來回掃射的視線。
“別以為你們在底下做的那些小動作老師看不見,”他敲了敲黑板,“不信的話下了課你們自己上講臺來看看,站在這個地方看底下,是不是一覽無遺?!?p> 有意識無意識地,學生們都端坐了起來。
班主任:“孔子曾經說過:‘逝者如斯乎’。我也懶得解釋了,你們初中老師會教。一晃眼,我就帶了你們六年,看你們從當初的小蘿卜頭變得這么高……”
講到后面的動情處,這個大男人還卸下了眼鏡,背對著全班擦起了眼淚。
“……總之,老師在這里,祝愿大家明天小考順利,初中的學習生活順利!行了,放學吧!”
掌聲雷鳴,為他們在這個教室里的最后一節(jié)班會課拉上帷幕。
對六年級的孩子而言,小考的意義更多在于為小學生涯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至于離別,他們的感觸并沒有班主任那般深。
老師如園丁,將花骨朵兒培育長大,然后整批都要轉移到下一任園丁手中。
而按家庭所在片區(qū)分配初中的花朵們,大部分都是進入市三中。縱使以后不在一個班,也可以經常打個招呼。
校門口,季子文戀戀不舍地與兩位好友道別:“加油!希望我們初中能分到同一個班?!?p> 墨成之:“嗯!加油!”
喬若卿:“我們一起加油!”
一天考三門,時間在沙沙的筆尖下一點一滴過去,最后一場的結束鈴聲響起,眾人放下筆,如釋重負。
沒有作業(yè)的快樂暑假來臨,喬若卿被許善英送去了外婆家。老人家之前就一直念叨,要卿卿有空去她那兒玩,終于如愿以償。
至于墨成之,則被何娟秀送去了一個游泳機構,開始每周五節(jié)課的魔鬼訓練。
兩個月后。
被鄉(xiāng)下純天然無污染的壞境養(yǎng)得白里透粉,水嫩嫩的喬若卿被外婆送回了家。
她們剛上樓梯,一個穿著白色短袖的清爽少年正好擦肩而過。
少年的余光瞟到來人,立馬駐足,眼神里滿是驚喜:“卿卿!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