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胡順和花娘逃生記【二】
胡圖突然跪倒在地上,向小花行了一個大禮:‘‘花兒,無論以前我有多么混賬無情,請你一定要保護(hù)好胡家的最后一絲血脈,我在九泉之下也對你感激不盡。你見到解老爺子就說,聽說此莊有個解解元,又是祥瑞伯爵,希望能留在此處,借他的福蔭養(yǎng)活順兒,讓他長大成人延續(xù)胡家香火。他們?nèi)羰遣豢洗饝?yīng),你就百般求肯哀告,那解家都是仁厚良善之人,一定會收留你們娘兒倆,如此順兒就能快樂長大成人,三代之后便能參加科舉考試,到時候你和順兒就另立一支胡氏旁系,在宜川縣成家立業(yè)吧。’’
那少婦小花有些不相信地看看胡圖,好像對他突然變得如此這般好心腸有些懷疑,也對他又贈金銀和銀票,又是下跪磕頭有些疑惑,她可沒少被胡圖欺騙,胡圖被她看得臉色一紅,想要再作解釋,又不愿讓小花知道他以后的具體行動。
小花看不出胡圖的絲毫破綻,便皺起眉頭譏諷胡圖:‘‘胡老爺,你那位夫人可是身體強(qiáng)健的很,什么時候得了惡疾?你不會又再想什么惡毒的手段,陷害我們娘倆吧?’’
胡圖臉上的神色猛然一變,知道小花對他的戒心很大,一時半會也解說不清,便板起臉龐,眼神中帶著一絲狠厲,惡狠狠地威脅小花:‘‘哼,老爺我好話說盡,你別不識抬舉。若說讓那惡婆娘得惡疾,我隨時可以辦到。哼,別再說了,是不是我好言好氣得求你,你還要拿捏本老爺,我若是要害你,還用騙你出府釋放為良民嗎?現(xiàn)在叫人就能把你打殺,讓人帶著順兒去宜川縣定居,一樣能保住順兒的性命。不過我擔(dān)心人心隔肚皮,一旦我胡家倒下,他們會傷害順兒的性命,自己獨(dú)吞那些金銀財(cái)物和銀票,我才跪下來求你這個順兒的親生母親幫忙,別以為’離開你就不行。賤婢,你是否答應(yīng)我的請求?不然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p> 小花看到胡圖如此兇狠惡毒,倒是放下警惕防備之心,從胡圖手中接過金銀財(cái)物和銀票,厲言呵斥胡圖:‘‘你快走吧,看到你們的嘴臉我就惡心,我說怎么如此好心好意對待我?還不是再關(guān)心你的后嗣,想叫他以后為你胡家續(xù)香火??鞚L,我不想再見到你,不然我便高聲喊人,不管怎么說胡三都曾經(jīng)救過你爹,你和胡安都是以三叔稱呼他,要不要讓胡府的奴仆們看看你的真實(shí)面目?我的胡大侄子?!?p> 胡圖深情地望了胡順一眼,又看看一旁怒目相對的小花,也沒有了最后敘情告別的心思,又叮囑小花一遍需要注意的事項(xiàng),在小花的不耐煩催促下,一溜煙似得竄回自己的住所。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胡家主宅就傳來大夫人暴病不起的消息,擔(dān)憂了一晚上的小花才放下心來,看來胡家這次真得要完蛋了,否則胡圖那混蛋才不會如此善意,讓她母子倆順利離開胡家,這是她經(jīng)受過胡圖多次欺騙得來的殘酷經(jīng)驗(yàn)。
時至午時的時候,有人前來奴仆坊傳話,主家胡圖為了給大娘子祈福,特赦免胡三之妻小花和兒子胡順為平民,并當(dāng)場發(fā)放釋奴文書,讓他們母子倆收拾好家當(dāng)離開胡府,今后與胡家再無任何關(guān)系,隨即又釋放一對青年夫婦和他們的兒女為平民,他們的父母長輩都是胡家的奴仆,與胡三一樣曾經(jīng)為胡家立下大功勞。
此舉立刻引起胡家奴仆們的熱烈討論,都猜想他們兩家得罪了主家,是被東家故意放逐出去;才沒有多少人羨慕他們,身上既沒有多少財(cái)物,又沒有任何田產(chǎn)和土地房屋;放出去為平民,名頭雖然好聽,不久之后不知道又自賣自身,被誰家買走又成為奴仆;還不如留在胡家為奴,畢竟都是家生子,也相處的時間久了,互相之間也能照應(yīng)幫助。
小花拿到釋奴文書,才相信了胡圖的話,與那對青年夫妻及孩子們一起被攆出胡家,幸好胡圖為了臉面,送給他們兩輛獨(dú)輪車,他們的被褥和衣服等物品也一應(yīng)準(zhǔn)許帶走,才讓小花順利把金銀財(cái)物和銀票順利帶出胡家,剩余的胡家家奴都盛贊胡圖大老爺有善心,才讓小花他們不至于當(dāng)夜被餓死凍死,或走投無路當(dāng)天便又賣身為奴。
小花乘機(jī)詢問那對青年夫婦可有去處安身,放出的那對夫婦中的男子皺著眉頭回答:‘‘唉,哪里有什么去處?我一出生便在胡家大院,一直在地里干農(nóng)活侍候莊稼,根本就沒有出過遠(yuǎn)門,和你們女人一樣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東家這是要我們?nèi)ニ退?,我去找他理論,不管不怎么說,我爹是為了老爺家的糧倉著火,救火時被燒死的,他怎能如此對待我們一家老小?!?p> 小花長長嘆息一聲,為胡圖給她找到的同伴喝彩,這就是一個沒經(jīng)歷過世事的淳樸青年,帶著他們夫婦一起去投奔解淳家,不用提防他們,一路上也格外放心,便勸說他們和自己一塊去宜川縣投奔解家。
‘‘胡大哥,做奴仆你還沒有做夠嗎?你即使能被收回重做奴仆,一旦胡家沒有了錢財(cái),還是會再賣你們一家的,現(xiàn)在雖然咱們無處可去,可是和平民一樣有人身自由了,就是立刻死去也比奴仆高上一等?!?p> 小花看著那對夫妻有了些高興之色,便乘機(jī)為他們拿主意:‘‘我聽我死去的男人說過,宜川縣有個沙斗鎮(zhèn)趙家溝村,村中有個家主叫解福老爺子,此人心地善良仁厚,我們便去投奔他好不好?即使在那里生活不下去,咱們也可自賣自身與解家為奴仆,也強(qiáng)似在胡家受苦挨餓。那大娘子惡毒的很,還是乘著她昏迷不省人事,咱們快走吧,不然等到她蘇醒后,別把我們再抓回去,她一把撕爛釋奴文書,咱們又成了她胡家的奴仆。還有你們以后叫我花娘子,咱們以兄妹相稱如何?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yīng)。’’
那對青年夫婦本來就沒有去處,又見小花說話十分有氣度,言語之間也頗有見解,便當(dāng)即滿口答應(yīng)下來,兩家人便成了結(jié)義的親戚,互相之間也有了依靠的底氣,便一起踏上去宜川縣的路途,在中途又巧遇一個姓尚的商人,此人心地善良便帶著他們一起去宜川縣。
來到宜川縣之后,那人又托人讓他們結(jié)識解五爺,也就是解淳的五叔解信,解信聽到他們的遭遇后,便自作主張帶他們來到趙家溝村,又將他們的悲慘遭遇說給解福老爺子聽,解老爺子當(dāng)即拍胸口答應(yīng)收留他們,又做主分給他們每家二畝土地,和一座黃泥茅草獨(dú)門小院,暫時在趙家溝村定居下來。
當(dāng)胡圖聽到小花他們在路途偶遇的尚姓商人稟報(bào)后,知道自己的女人和私生兒子已經(jīng)定居下來,高興地拿起酒壺為尚姓商人【其實(shí)是他的忠實(shí)家丁】倒了一杯酒,主仆二人也不顧忌禮儀,便在書房中相對坐著喝起酒來。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那名忠實(shí)的家丁便沉沉昏睡過去,胡圖嘿嘿的奸笑幾聲,又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在酒杯中搖動攪拌,等藥丸完全化成液體后,便一下子倒進(jìn)那個忠實(shí)的家丁口中,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家丁七竅流血當(dāng)場死于非命。
胡圖不慌不忙的收拾完家丁的尸體后,對著天空冷冰冰的殘酷一笑,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別怪老爺我心狠手辣,留下你活在這個世上,我那兒子胡順便時刻生活在危險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爺我親自為你掩埋尸體下葬,也算對得起你了,老爺我以后死了,還不知道誰替我下葬呢?老二這般胡作非為,到時候我連能不能遺留下個全尸,都說不準(zhǔ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