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魚兒看向葉塵。
他記得葉大仙會作詩,而且特別厲害。
“葉大、葉公子,不來一首么?”
葉塵笑著擺手:“今天不作詩,就畫一幅畫吧?!?p> 小魚兒愣神。
畫畫有什么好畫的?
葉大仙這不擺明要輸么。
葉塵接過小廝遞來的紙張,按照剛才腦海中胡姬演唱的畫面,提筆素描起來。
寥寥數(shù)筆,一個鮮活人物躍然紙上。
小魚兒看得目瞪口呆。
哪怕他不懂畫,也能看出來這是好畫。
旁邊,曾亮作好詩,看著葉塵的畫嘖嘖感嘆:“葉公子這幅畫很獨特啊,唔,技巧不同于當世任何流派,很有意思!”
葉塵笑笑。
這幅畫雖然是用毛筆畫的,可是技巧卻是現(xiàn)代派,曾亮當然沒看過。
很快,一樓二樓的才子們都已經(jīng)完畢,小廝開始收取作品。
……
屏風(fēng)后。
胡姬看著面前的一堆堆佳作。
剛才那位中年婦人抽出某張紙,道:“這是唐公子的詩,你看看?”
胡姬接過,掃完全篇,搖搖頭:“奢靡之氣太重,比不上上一首呢,”說著放回卷堆,又挑了幾張,皆不是很滿意。
中年婦人道:“江南自古富庶,失了金戈鐵馬之氣也正常,難道要學(xué)我胡兒提刀上馬么?”
胡姬笑而不語。
就在這時,一幅畫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寥寥數(shù)筆,一個薄紗遮面、低吟淺唱的女子形象躍然紙上。
這幅畫的繪畫技巧她以前從未見過,更難得的是寥寥幾筆就將女子眉頭那縷憂愁勾勒出來。
胡姬看到這里,已經(jīng)認定這幅畫可以冠絕今晚。
“就這幅畫吧。”
胡姬指著面前這張畫卷。
中年婦人接過,細細打量,不禁點頭:“的確不流凡俗,我這就去邀請他進來?!?p> 中年婦人出了房間,對小廝吩咐幾句。
小廝宣布,今晚奪得魁首的是二樓葉公子。
全場沸騰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寫詩作畫本就主觀意愿極強。
現(xiàn)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奪得魁首,誰能服氣?
當下就有人陰陽怪氣起來。
“到底是什么大作?居然能比得上唐公子的才華?”
“就是,如果今晚是唐公子拔得頭籌,我們也不說什么,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子,居然也能拿第一,肯定有貓膩!”
“就是就是!”
眾人紛紛指責,質(zhì)疑有黑幕。
婦人一時間騎虎難下。
反倒是曾亮站出來道:“各位聽我一言,剛才這位葉公子作畫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的確是不流凡俗,奪得第一算是實至名歸?!?p> “哦?曾公子都這么說,難道真的厲害?”
“不錯,我相信曾公子的話。”
曾亮也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江南七公子之一,他一開口,不少人都坐下來,可明顯還有幾人在帶節(jié)奏。
“哼,曾公子?在唐公子面前,哪有曾公子說話的份?”
“就是,唐公子才是江南第一才子,我們不服!”
在幾人帶節(jié)奏下,曾公子的話很快淹沒在浪潮之中。
人群中,那位搖扇的唐公子更是滿臉驕傲,不屑地盯著葉塵。
眾人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時,屏風(fēng)后一道聲音傳來:“阿婆,把這幅畫掛出去吧,讓大家一起鑒賞下?!?p> 聲音清脆悅耳,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圓潤。
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聽見胡姬說話,聞言一怔,對屏風(fēng)后的人物更加神往。
婦人回房,拿出葉塵的畫卷,束在樓梯口。
“咦,這幅畫好像還真有點門道。”
“李公子,你是書畫大家,能看出來這幅畫師從何人?”
“恕我才疏學(xué)淺,一時間竟然看不出來,這好像是一種全新的技巧流派似的,而且我越看越覺得有味道,寥寥數(shù)筆就如此傳神,這種技巧簡直聞所未聞?!?p> 眾人都沉吟不語。
顯然,這幅畫有點門道。
便在這時,唐六如站出來:“這幅畫的確不錯,可若說僅憑一幅畫就拔得頭籌,也太小覷我江南英才了吧?自古書畫不分家,你作出這幅畫,卻連詩都不提,莫非是不會寫詩?”
一番話,句句誅心,直接將眾人的思緒從畫帶到詩詞。
是??!
自古書畫不分家。
畫是好畫,可詩才是主流。
沒有詩詞陪襯,一幅畫注定難以服眾。
尤其是今晚,江南第一才子唐六如在,七大才子都來了幾位。
想要靠一幅畫壓倒眾人,難!
眾人目光紛紛看向葉塵。
唐六如身邊跟班更是笑道:“怎么?莫非被公子說中?閣下只會作畫不懂寫詩?”
葉塵自顧自飲酒,懶得搭理。
旁邊江小魚忍不住了:“誰說我家公子不會寫詩的,我家公子寫的詩可好了!”
眾人都笑了。
“口說無憑,有本事就念兩句!”
“就是,磨嘴皮子功夫,我也會啊?!?p> 小魚兒冷哼道:“行啊,寫詩是吧,我家公子今天剛做了首詩,你們聽好了!”說著就要背起來。
葉塵在旁邊,換做以前,他肯定會阻止。
可酒精的麻醉下,他胸中恣意汪洋,也就任憑小魚兒胡鬧。
江小魚喊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
這一番話,用了內(nèi)力,洪鐘大呂似的聲音傳到眾人耳朵里。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剛聽見第一句話,眾人就覺得耳膜炸裂。
一副浩渺龐大的景象直直出現(xiàn)在腦海中,仿佛青天之上,憑空出現(xiàn)樓閣云城,奇詭煥麗到極點!
天下還有這種詩句?
眾人紛紛感慨。
再接下來,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兩句,又說不出的恣意瀟灑,那種長生瀟灑的感覺躍然而出。
和前面的浩渺奇詭完美承接,眾人一時間都沉浸在其中。
所有人都忘了說話。
屏風(fēng)后,女子聽著這首詩,腦海中不覺閃過塞外壯闊豪放的景象,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好,好一個天上白玉京,我李道邊服了!”
剛才那位書畫大家開口。
“哈哈,今日雖然沒有見到胡姬,可是聽見這首詩,卻已經(jīng)三生有幸,葉公子,今晚的賬全部算我的!”
又是一位才子道。
“寥寥二十個字,就有這等意象,葉公子果然大才!”
曾亮感慨。
短短片刻,眾人紛紛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