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隱掩下內(nèi)心的冷嘲,面上依舊溫和道:“無妨,馮相秉性直爽,想來應(yīng)是無心之語?!?p> 視線一轉(zhuǎn),他看向顧節(jié)道:“相信顧相也不會放在心上的?!?p> 顧節(jié)用力握了握藏于袖中的拳頭,而后含笑對太子揖道:“太子殿下說得是,玩笑之語,臣自然不會計較?!?p> 說這話的同時,顧節(jié)眼角余光瞥到了馮遠嘴角揚起卻又轉(zhuǎn)瞬消失不見的嘲諷,心頭又不禁燃起憤怒之火,卻是敢怒不敢言。
馮清源!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你都敢如此羞辱于我,實在太狂妄了!顧節(jié)對天發(fā)誓,終有一日,我定要將一直以來受過的所有屈辱加倍奉還!
楚隱看了看雖低頭認錯卻仍舊一臉倔強不服的馮遠,又看了看雖說著不計較卻一臉憤懣難平的顧節(jié),再看看臉色陰郁的林煊,最后又瞧了瞧好似始終置身事外的慕謙,他臉上的溫和也終于有了細微的變化。
只見他那雙仍帶笑意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不外露的詭譎之色,不動聲色地在心底暗自冷笑:還真是一場波面風平浪靜、水下卻波濤洶涌的好戲啊!
場面陷入極度尷尬的靜,慣會察言觀色、謹言慎行的林煊便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身邊的慕謙道:“慕公,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府去了,府上二公子的病……”
見有人打圓場,太子也很是善解人意地趕忙配合道:“林卿說得是,府上二公子病重,公本可告假,但公卻以國為先,每日披星戴月忙于國事,叫四郎于心何忍?”
慕謙聞言也很是捧場地對楚隱恭敬揖道:“臣代犬子謝殿下關(guān)心,但陛下出巡前命臣等輔佐殿下理政,臣不敢因私廢公,府中有內(nèi)子照顧足矣?!?p> 說這番話的同時,慕謙心中便說不出的復(fù)雜。
柴素一能文能武,上得了沙場,下得了廳堂,外能征伐,內(nèi)能持家,仁智賢明,貞順節(jié)義,可說是人妻之楷模。
自嫁與他后,她曾隨他沙場出生入死多年,后來有了慕籬,她相夫教子,操持家務(wù),將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亦從未讓他有過后顧之憂。
當此家國不能兩顧的非常時期,柴素一深知他絕不可能放任留守的少年太子孤身奮戰(zhàn),更是毅然挑起了后方所有重擔,讓他可以無所掛礙地專心于朝政。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提起慕籬的病,慕謙心頭也是日夜懸著千斤重石,百草神醫(yī)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蒼垂憐,否則他們就只剩下舞陽巫族一個選擇了。
這些年來,他們夫妻二人都在極力回避這個問題,如有可能,他們是真的不想和巫族有任何交集。
楚隱聞言點頭道:“聽聞大公子已南下相請百草神醫(yī),應(yīng)該不日即可抵京,我已下令各門禁衛(wèi),若大公子回京,無論何時一律放行,也好讓老神醫(yī)能盡快為二公子醫(yī)治。”
慕謙連忙又揖禮謝恩:“謝太子殿下?!?p> 楚隱雙手虛扶一下,待慕謙平身后,他才又接道:“陛下臨行前特別叮囑,一應(yīng)軍務(wù)皆需與樞相商議定奪,命四郎向樞相好好學習治軍之道,萬不可獨斷專行,四郎銘記于心。老實說,慕公若是不在,四郎心里還真是沒底呢?!?p> “殿下謬贊,臣愧不敢當?!?p> 楚隱面上仍是那謙和的笑容,心里卻早在罵娘了。這是他爹都很器重的人,他自然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可成天掛著一張?zhí)搨魏蜕频男δ?,他也很累?p> 但是,為了他發(fā)誓要守護的人,這些都算不得什么!
楚隱斂下他意,依舊謙和道:“慕公不必過謙,公身系大魏萬千黎民,更關(guān)系著大魏的安危,千萬要保重身體,府上若是有困難盡管開口,朝廷一定會盡全力替公解決。”
慕謙聞言再度謝恩:“臣謹記殿下教誨,謝殿下恩典?!?p> 楚隱微笑點頭,而后看了看顧節(jié)道:“顧相看來已無大礙,有驚無險自然是好,但也不能大意,還請諸公以此為鑒,務(wù)必保重身體。”
幾人齊躬身揖道:“謹遵太子鈞令?!?p> 這時,門外有太監(jiān)進來,躬身恭敬道:“太子殿下。”
楚隱見來人是東宮的人,揚手一揮:“平身吧,找本宮何事?”
那太監(jiān)平身后支吾道:“回太子殿下,大梁府差人傳話進宮,說……”
見那太監(jiān)猶豫不敢說的樣子,楚隱立刻便懂了,問:“可是皇叔那邊又出了什么事?”
那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楚隱扶額頗為無奈道:“皇叔啊皇叔,哎!”
在場眾人也都心領(lǐng)神會,楚隱道:“你先到外面候著,本宮隨后就來?!?p> “是?!?p> 那太監(jiān)退了出去,楚隱隨即對諸相道:“今日諸事已畢,諸公也都早些散班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說?!?p> 眾人齊聲答:“是?!?p> 隨即,楚隱率先離開,眾人又齊揖禮相送:“恭送太子殿下。”
好事、不嫌亂的馮遠卻是伸長了腦袋望著楚隱遠去的方向連連搖頭道:“看來咱們的風流大王又惹出什么亂子了,嘖嘖嘖~曾經(jīng)的不敗傳說啊,怎么就成了今日這副模樣呢?哎!可惜……”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遠說這話完全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殊不知在場的聽者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他,而他還毫無自覺。
林煊終于有些氣急敗壞道:“清源,還不快住口!”
聽見林煊嚴厲的責備,馮遠這才驚覺他剛才的話是在妄議皇親,是藐視皇威,是對皇室大大的不敬!
這事吧,它可大可小,只要沒人追究也就沒什么。走運的是,在場的人大約與他的想法都差不多,只不過沒人說出來而已。
慕謙于是向眾人道:“太子殿下既有令,諸位便速速處理完手上公務(wù),早些散班吧?!?p> 于是眾人便各自忙著掃尾去了。
慕謙望著再度忙碌起來的顧、馮、吳三人,心思不由地飄回了相府,在心底默念著,不知榮兒是否已回京。
他也在心底默默地祈告:仁慈的上蒼啊,若這是你對我此生造殺太多的懲罰,那么慕謙懇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任何報應(yīng),慕謙都甘愿領(lǐng)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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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音
下午收到系統(tǒng)通知,說我的作品達到了簽約標準,讓我等后續(xù)通知,然后不到一個小時,鏈接就發(fā)來了。說實話,我有點受寵若驚,畢竟才剛開始連載,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究竟如何,簽約邀請來得這么快,我有些忐忑。 看了合同之后,那些條條框框看得我頭暈,于是就去找簽約編輯了解情況,講真,我被嚇到了。簡而言之,簽約之后,我的書就不是我的了,而且就算我的書再被賣給別人,我也無權(quán)過問,這實在讓我接受不能。但我也知道,不簽約便得不到資源,我的書很可能難逃撲街的命運,所以實在糾結(jié)啊。 反正還有時間考慮,姑且先連載著,過陣子再看看吧,我也想再花點時間檢驗一下此文的質(zhì)量,且更且思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