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問下去,我們待會就要多挖幾個洞來埋他們了?!边@些人真是死鴨子嘴硬,他并不想要他們的性命,但他們卻如此愚忠。
“換你?!庇璋矡o法,只好坐在一旁,把剩下的交給了慕容鑠。
慕容鑠在他們?nèi)嗣媲傲⒍ǎ紫葘⒛抗怄i在其中一人的身上,“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是西內(nèi)還是南內(nèi)?”
從糧草被燒,他就已在心中反覆猜測著,這到底是他的哪位兄長所使出來的手段。那名被慕容鑠詢問的男子,先是對著慕容鑠的面容怔呆了一會,但在身旁同伴的兩記白眼和警告的目光下,他又趕快拉回神來,猶豫了很久,強迫自己咬下藏在齒中的毒藥。
“只剩兩個了?!庇璋捕自谝慌灾睋u頭,“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問下去了,因為我可不想跟死人借衣服?!边@些人也實在是太小氣了,不過就是問幾個問題而已,他們又何必如此,輕易地舍棄了自己的性命,她也沒說要殺他們!
慕容鑠的眼眸靜滯在這些人的身上不動,好一陣子了。
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一個人的屬下會在沒有完成任務(wù)之前毫不猶豫的自裁,那些死士,寧愿以死來守住主子的秘密。
慕容鑠的胸膛急促的起伏,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不可能的,就算那個人再怎么冷血,但他們好歹也是親兄弟,他是不可能下這種毒手的,一切都只是他太多心了,一定是的……他漆黑的眸子動了動,再三徘徊在眼前人所佩戴的長劍上,在熠熠生輝的炬焰下,依稀辨認出刻在劍上的宮徽,霎時,他又如釋重負的呼出胸口緊窒的大氣。
“不是他……感謝老天,不是他。
“慕容鑠?”察覺到他怪異的神情,予安不禁擔(dān)心地挨至他的身旁。
慕容鑠先是將剩余的兩人點住脈穴,以制止他們再做無謂的犧牲,而后溫柔地將予安推至巖后,他微笑地拍拍她的面頰,“你在這待著,我去幫你拿干爽的衣裳來給你換。”
靠在巖石后等待的予安在腦海里徘徊不去的凈是慕容鑠方才的問話。
為什么他對襲兵的來歷那么篤定?一開口,就直接問他們是誰派來的。關(guān)于他們新朝的宮闈制度,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但,無論是西內(nèi)和南內(nèi),不都和慕容鑠同是皇家中人嗎?為何慕容鑠會認為他的兄弟們會想要他的命。
慕容鑠那失去光彩的臉龐,看來是那么的神傷,仿佛在強忍著什么,予安看了有些心疼。
在她的心里,慕容鑠就像是一朵不受任何拘束的火焰,,快樂地在漠地荒草上恣意地燎燒著,他的臉龐,更是屬于笑容的,其他傷愁凝澀等等表情,不該出現(xiàn)在他面容上的,因為,他就像是許多心折于他的花兒們朝望的朝陽,只要有他的存在,就有活力朝氣。
可是現(xiàn)在,她卻發(fā)現(xiàn)在發(fā)光發(fā)熱的他背后,還背負著她見不著的黑暗。到底有什么心事是他藏在心中說不出口的?
“來,這給你?!庇璋勃q在思索之際,一襲黑色的衣裳已遞至她的面前。予安不語地看著那套剛從別人身上剝下來的衣裳,想到那是個臭男人所穿過的,她就怎么也沒法子將它穿在自己身上。
“將就點吧。”看穿了她的想法,也深知要讓有潔癖的她穿上這套衣裳是滿痛苦的,但慕容鑠還是在她耳邊柔柔地勸。
在他請求的目光下,縱使再有百般的不愿,予安還是接過衣裳,趁著他君子地背過身子去時,趕緊褪下一身濕透的衣裳,換上那套對她來說過大過寬的男裝。
不過,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澳饺蓁p?!彼行┬呔降剌p喚。
“嗯?”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應(yīng)著。
“我不會穿這種衣裳……”為什么中原男子的衣裳穿起來那么繁瑣,讓她弄不清這造形古怪的衣裳到底該怎么穿,才能牢牢固定在她身上不溜下來。
滿腔扶弱主義的慕容鑠,馬上轉(zhuǎn)過身來,一如當(dāng)初般體貼地為她著裝。
在他的一雙巧手下,轉(zhuǎn)眼間,予安變成了一個身著男裝,但看來卻更加弱質(zhì)纖纖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