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義起床就已經(jīng)是大天亮了,等他把眼睛睜開的時候,太陽都起來了。小屁孩呂杰誠已經(jīng)把馬桶刷了,爐子也坐上了水,正眼巴巴坐在床邊上等他醒來呢。
“哎呀,疼?!备呓芰x用手按著脖子:“落枕了嗎?”
“師哥,早呀。”呂杰誠在床邊大聲問好。
高杰義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有點迷迷瞪瞪地說道:“現(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我怎么睡得這么沉啊?!?p> 呂杰誠道:“現(xiàn)在太陽都起來老高了,我叫你半天,你都不肯醒。你現(xiàn)在怎么跟師父一樣了,這么能睡?!?p> “是啊,今天怎么這么能睡啊?!备呓芰x迷迷糊糊說了這么一句,然后突然渾身一驚,腦子瞬間清醒了,他驚問道:“張嘯輪呢?”
呂杰誠反問道:“誰?”
高杰義忙左右看了一眼,問道:“就是昨晚跟我回來的那人?!?p> 呂杰誠回答道:“那人啊,我早上醒來就沒瞧見他了,估計早走了?!?p> “走了?”高杰義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為什么一聲不吭走了,難道他查探出什么東西了嘛?
還是說正因為他什么都沒查探出來,所以他才走的?高杰義心思急轉(zhuǎn),他也沒想到張嘯輪會突然來這么一出,所以稍稍打亂了他的部署。
“哎呀,昨晚怎么睡著了。”高杰義敲了敲腦袋,他對昨晚的事兒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還以為自己睡著了。
“師哥,我們出去吃早點唄。”呂杰誠這小屁孩每天就這么點事兒。
可是高杰義現(xiàn)在卻完全沒心思理呂杰誠,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面,慢慢的他也理出來不少頭緒。
他們院子里面住著的都是最普通的江湖藝人,根本沒有半點能耐,張嘯輪想要探訪什么,根本就查探不出來什么東西的,或許他就是因這樣才走的吧?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認為自己這小院子里沒有秘密了,如果他還認為自己背后有小爺?shù)脑?,那他肯定是不會走的?p> 高杰義微微瞇起了眼睛,事情雖然有些不利,但是他心里也沒有慌亂。只要對方不是立馬動手弄他,他就不怕。至少汪老魚那邊已經(jīng)徹底信服他了,這事兒就還有回旋的余地,想來搞定張嘯輪應(yīng)該不難。
高杰義也有些遺憾,遺憾自己身上沒有硬實力,如果身邊出來個,不說是高手吧,稍微有點武功的人,他都能省下許多麻煩。
“唉?!备呓芰x又輕輕嘆了一聲,恐怕一會兒還得讓金單再出手一次。這種坑蒙拐騙的法子,讓他真有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但是沒有辦法,他根本停不下來。
有一位哲人說過,你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這個謊言。而要彌補這更多的謊言,就只能用更多新的謊言,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一輩子都無盡頭。
或許高杰義當(dāng)初在遇見碰瓷兒的癩頭張的時候,就不該撒謊。如果沒有那一出,或許就不會有后面這么多事兒了。
或許自己跟以前一樣老實木訥,挨了欺負就忍了,也不會有后面這么多事兒??墒亲约阂呀?jīng)不是從前的那個老實孩子了,都怪這顆不安分的心啊。
高杰義心緒繁雜。
“師哥?!眳谓苷\用力搖了搖高杰義的手臂。
高杰義才回過神來。
呂杰誠又道:“吃早點嘛?”
高杰義看著呂杰誠,微微一笑,摸出點錢來,扔給呂杰誠,說道:“去買點回來?!?p> “好嘞?!眳谓苷\開心地跳起來,趕忙跑出去了。
高杰義笑了笑,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陽光灑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
高杰義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
不安分就不安分吧,老老實實窩囊地活著,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自己之前那么老實木訥,不還是挨了悶棍嗎?在這個不講理的世道,做一個講理的人是很難的。
東房的門開了,佟小六走了出來。佟小六在家里養(yǎng)了幾天傷,之前那副慘樣子是見不到了,但是臉上的淤傷還是在的,只是精神已經(jīng)好了許多。
佟小六推開房門,見高杰義站在小院里,他便勉強笑著打招呼道:“小義兒,早啊?!?p> 高杰義睜開眼睛,看著佟小六,他道:“喲,六哥,今兒氣色不錯啊。”
佟小六點點頭:“還成?!?p> 高杰義問道:“六哥,這是要出去呀?”
佟小六點點頭,小聲道:“我想……我想去看看大蓮……這都好幾天了?!?p> “你敢?”東房內(nèi)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來。
佟小六頓時面露苦色,他第二天就想去了,就是被他師父一直攔著呢。
那二爺從房里出來,怒道:“你要是再敢去找那個丫頭,你以后就沒我這個師父。我就當(dāng)我當(dāng)年撿了一條白眼狼回來?!?p> 佟小六為難道:“師父,您別這樣呀?!?p> 那二爺?shù)芍劬αR道:“我別哪樣?我現(xiàn)在說話,你是不是都不聽了?”
“不是啊。”佟小六急的抓耳撓腮,可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那二爺喝罵道:“反正我不管,我不許你再去找個丫頭,你今兒要是踏出這個門,你以后就別叫我?guī)煾??!?p> 罵完之后,那二爺就進門了,留下佟小六站在門口尷尬不已。
佟小六看著高杰義,一臉為難,甚至委屈的有點想哭。
高杰義在一旁出著餿主意道:“六哥,那二爺不是說讓你別出這個門嘛,您把門拆了扛著走,不就算沒出這個門了嗎?”
佟小六聞言一怔,這樣也行?
那二爺?shù)穆曇魪姆績?nèi)傳出來:“小義兒,你給我滾蛋?!?p> ……
會友鏢局。
四大亭又齊聚一堂。
張嘯輪這個小輩今天待遇倒是蠻不錯的,居然還有地方坐,還能坐在椅子上。而他身邊站著的就是他的師父,金剛鐵拳孫寶義。
四大亭抽了滿地旱煙頭,房間里面煙塵滾滾,這四個老頭兒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他們有個問題,完全搞不懂。
那就是明月山在哪兒,碧海湖又是哪兒?
明月山碧海湖的故人……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