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幾晚都睡不著,食不下咽。它猛喝一口烈酒,告訴自己,它是一匹戰(zhàn)馬,不可以退縮,不可以恐懼,它是一匹將軍馬。
落雨狀開了膽子,接下來的幾場戰(zhàn)役,它和司馬靖配合極為默契,只要司馬靖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落雨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殺哪個人。
后來司馬靖嫌麻煩,直接將落雨身上的馬鞍卸下來換成輕便的裝備。
司馬靖屢戰(zhàn)屢勝,不僅將胡人逼出那達城,更收復(fù)兩座城池。颯爽英姿,金戈鐵馬,司馬靖單憑自己帶來的剩余一千多兵馬加上西疆五千兵馬擊退胡人數(shù)萬,俘虜奴隸數(shù)萬。
那一年司馬靖十四歲。
皇帝龍顏大悅,封司馬靖為長勝將軍,良田百畝綾羅無數(shù),可惜都在京中。
落雨飲盡一碗烈酒,不屑道:“那老虔婆肯定將你的賞賜都吞了”
司馬靖面無表情,摸著留到胸前的胡子,用變聲器沙啞的聲線道:“只要父親跟娘能平安,她拿走就拿走吧”
司馬靖目光深邃,說起來他有幾年不曾祭拜過司馬安,甚至都快忘記她了。
“不知道司馬紅怎么樣了”落雨卻在想另一件事。
王如汝幾次想派人去接司馬紅回來都被錢家的人攔住,暗覺不妙的王如汝偷偷派人去查看才知司馬紅早在莊子里的第一年便被幾個刁鉆下人毒打致死。
王如汝聞言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醒過來后吵吵鬧鬧地要錢家血債血償,司馬征倒是極為鎮(zhèn)定,沒有絲毫表示,依舊美妾美酒虛度光陰。
司馬靖走后便由老妾照顧司馬易起居,一來二去心如死灰的司馬易反到對老妾生了情意。
司馬靖拍拍落雨,送一口長氣道:“明日還有一場大戰(zhàn)”
司馬靖大退敵軍引起胡人大將軍必烈的勃然大怒,必烈像司馬靖下戰(zhàn)書約司馬靖在那達城外十里單槍匹馬搏斗。司馬靖接受了,作為條件如果司馬靖贏了,胡人永不可踏入西疆一步。
第二日天蒙蒙亮,那達城罕見地下了場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大漠邊疆干燥的土壤里,守城的將士打開城門目送司馬靖出城。
司馬靖牽著落雨,一人一馬走在大漠煙雨中,手上長槍沾著細小的雨珠散發(fā)別樣的寒光。
十里外必烈穿著戎裝,戾氣滲人讓他一下子想起司馬易。必烈看見司馬靖的那一刻,大喝一聲趨馬飛奔而來,司馬靖一躍而上,落雨并沒有直接沖過去和必烈硬碰硬,而是從側(cè)面進攻,必烈撲了個空,拿起弓箭一記冷箭直朝落雨刺來。
司馬靖橫過長槍快速地往前一掃,電光火石間那冷箭以落在遠處的沙堆上。
落雨心下一驚,必烈的箭發(fā)厲害若是再來一箭不知司馬靖能否擋住,不過不容多想必烈又沖過來,他手里拿著一把粗長的大砍刀,銀光閃閃一躍而上,竟然沖到了司馬靖的頭上。
落雨大覺不妙,敵上我下豈不成了活靶子?
司馬靖不輕不重的一聲道:“落雨穩(wěn)住”
然后飛快地起身站在馬背上,轉(zhuǎn)頭舉起長槍向上刺去,必烈明顯不料司馬靖竟然馭馬如此純熟,他的馬被司馬靖的長槍刺入腹中,長長一聲嘶鳴將必烈扔下去朝著后頭發(fā)了瘋地跑。
“小子,好槍法”必烈大喊道:“別以為這樣就能贏我”
司馬靖也跳下馬:“落雨回去等我”
落雨不依,只退到后面去。必烈雙手舉起大刀沖過來,司馬靖舉起長槍,兩人刀光劍影打了起來。
落雨眼睛也不眨一下得盯著司馬靖,兩人旗鼓相當那么就是拼耐力和體力。
必烈是胡人,大多粗狂,耐力肯定不及司馬靖,但胡人驍勇善戰(zhàn)且常年生長在漠北體型威猛,體力必烈比司馬靖要好。
三個回合后,司馬靖明顯開始體力不支,動作開始減速。落雨在一旁心急得想沖上去,司馬靖平時沒這么快不行啊,難不成是今日出門前沒吃早點?
必烈也心中暗喜司馬靖終于體力不支了,趁著司馬靖轉(zhuǎn)身,他舉起大刀正要落下,誰知司馬靖手里的長槍一個反轉(zhuǎn)飛出去,刺入了必烈的胸膛。
司馬靖還未轉(zhuǎn)身,“咚”的一聲,必烈猶如空中被擊落的大鷹,很很摔在地上,瞪大的異族眼睛望著天空致死也沒能明白,司馬靖是如何做到的,落雨暗嘆:這小子果然使詐了。
這日正午,守城的將士們還有有幸在城門邊的百姓親眼看著司馬靖騎著戰(zhàn)馬手拿長槍緩緩歸來,那槍上滴著紅色耀眼的血,地上拖著必烈的尸體。
經(jīng)此一事,西疆的百姓私下都將司馬靖譽為“龍城飛將”
中原的長勝將軍打敗胡人的長勝將軍,這讓胡人大受打擊,連連挫敗,士氣一退再退隨后丟失的三座城池都回來了。
胡人寫降書,從此不再如中原土地半分。
那一年司馬靖十六歲。
隨后司馬靖和落雨在西疆一住就是五年,司馬靖帶著落雨走遍了西疆的每一寸土地。
“什么時候你帶我去江南看看唄”落雨笑道。
司馬靖坐在高石上眺望遠方,他喝了一口酒道:“先下還不能,如今京城不太平,我想將父親和娘也接來西疆”
落雨疑惑:“京城怎么啦?”
司馬靖道:“近來陛下患疾瞧著不輕,朝堂上的人都嚷著要立儲”
落雨不以為然,這關(guān)他們什么事情:“那你打算何時去接?”
司馬靖搖搖頭,道:“我還沒想好接不接,西疆不比京城,這里氣候干燥,民風(fēng)粗狂,父親倒是沒什么只怕娘一時會不適”
“那……你呢?”落雨斜眼問道。
司馬靖不解,轉(zhuǎn)過身問道:“我怎么啦?”
落雨假裝不在意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邱員外郎想將他的女兒嫁給你呢,還有石家的那個姑娘總是來纏你……”
落雨說不下去了,司馬靖深邃的眼睛盯著它,好似能將它盯出個洞來:“你聽誰說的?”
落雨大膽道:“這還用聽說嗎?我又不是沒眼睛”
西疆的姑娘不像京城,拋頭露面,騎馬射箭那是常事,司馬靖是西疆的英雄,自然多人惦記了。
“你這樣看著我是什么意思?”落雨心虛道。
“那你說這話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