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門已經(jīng)打開了法陣全部功能,整個門派人心惶惶,筑基們都在大殿上坐立不安,唯恐有敵人打上門來。
陸君白等低階子弟也被召集到大殿前的廣場上。胡英虎正在給弟子們訓話,總歸是些為門派而戰(zhàn)的豪言壯志。
陸君白嘆了口氣,海災(zāi)之后,自家門派實力從結(jié)丹期宗門掉到了筑基期都不如的位置,唯一說好的援手還遠在天邊,實在是別人砧板上的肉呀。如今說不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好再為門派去拼命了。
陸君白捏了捏儲物袋,心里才平靜些。里面有三十張火球符,十來張神行符,二十來張水箭符,五張土罩符,五張土遁符,三張水遁符。后面遁術(shù)符成功率有兩成,再也高不起來了,算是有小賺吧。
胡英虎講完訓話,又道:“接下來,每個人都會發(fā)到一些門派給的法器符箓,希望你們能夠好好使用?!闭f完,就一揮手,幾名秦家弟子各拿一只特殊的儲物袋,走到每個人面前?!白约簭睦锩婺苣玫绞裁捶ㄆ?,就看你們自己了?!?p> 眾練氣修士見有白拿的法器符箓,頓時士氣高了一些。陸君白也有些期待了,自己兜里目前法器除了那同參,就一刀一劍一盾,品階不高,如今有這機會,自然抱了些期望。
陸君甫在旁邊小聲道:“哎,按秦家人的性子,想必拿不出什么好東西?!标憚贆C道:“那也比沒有好?!?p> 陸君白伸進儲物袋里,摸索了一會,摸到刀啊劍啊就沒什么大興趣,突然摸到一把一顆圓珠子,就取了出來。拿在手上,看出是一顆粉紅色的圓球。那秦家弟子翻閱著一本冊子,道:“這個是一階中品合歡球,嘿嘿,只能用上一次,是二階梅花雞冠蛇做成的?!边@秦氏弟子給了幾個“你懂的”的眼色,
陸君白一臉尷尬,又不能再換,無法只得無奈收下,暗自琢磨著這東西能賣多少錢。
陸君甫拿到的是一件一階中品沉山棍,砸起人來應(yīng)該很帶勁兒。陸勝機則是拿到一把一階中品的陰火幡。三人的東西,都不是適合自己的,有些郁悶。
“不如找人去換換吧?我知道林家修士他們有定期在召集內(nèi)門弟子聚會。不過近來,早就是所有弟子都在參加了。”
“好呀,我們?nèi)齻€都去吧,要不把許相貞也叫上?!标憚贆C道。
……
當晚,青靈門某處偏殿,聚集了四十余位練氣修士,一眼看去都有些眼熟。主持聚會的是一位林家練氣后期女修士,林虛藍。
見來的人夠多了,林虛藍站起身來到臺上,看了一圈,道:“大家來的人挺多,我也不廢話了。接下來一個個上前,把要出手的物事和自己的要求說一下。都是同門,善功、靈石和一些物品交換,自己同意就行。好了,就從下面左手這位朋友開始吧?!绷痔撍{伸手邀請了那位男修,自己下的臺去。
那位男修也是做慣了的,干練地上的臺來,取出一件毒刺,道:“這個是件一階中品百炎毒蛛刺,也是今兒下午剛拿到的。我就想換一些練氣丹藥,或者一個一階中品土系防御法器?!?p> “哥,這毒蛛刺很適合我誒,你那有他說的土系防御法器嗎?”陸勝機緊張道,已經(jīng)有一人上臺和那男修說話了。
陸君白搖搖頭,道,”我就有回氣散和練氣丹,倒是有個盾,不過不是土屬性的。你呢?”
“我有不少回氣散,練氣丹不多,我看那男修已經(jīng)練氣后期了,不知道會不會不要回氣散呢。”
“胖子你那有什么呀?”
“我有個一階下品土行環(huán),算是半個防御法器吧,也不知道他要不要。勝機你去問問看唄?!标懢]有土靈根,也不在意一把一階下品土屬性法器。
陸勝機自覺這些法器可真不怎么靠譜,“也許人家還覺得他拿出來的百炎毒蛛刺不靠譜呢,去問問看唄?!标懢纂S口道。
陸勝機帶著幾件東西上臺,臺上二人正僵持不下,見有第三個上臺的。男修問道:“小道友,你又出個什么價呀?”陸勝機道:“我這有一階下品土行環(huán),幾瓶練氣丹還有回氣散。”
“回氣散我用不著,你有幾瓶練氣丹?”男修皺眉頭,這個和另一位出價差不了幾個。
“三瓶?!标憚贆C看男修臉色沒什么好轉(zhuǎn),又道:“我那還有幾張土罩符?!蹦行廾嫔€轉(zhuǎn),道:“看你還是個少年娃,也不多要你,再有三張土罩符,這毒蛛刺就是你的了?!标憚贆C欣喜地下臺去找陸君白。
另一位修士見此,只好告退。
陸君白爽快地拿出三張土罩符,打趣道:“你比我還清楚我兜里有什么?!薄鞍ミ?,別這么說嘛。哥,我那把木屬性靈劍就留給你了?!标憚贆C嬉笑道。
接下來又有數(shù)位修士上去把自己要求更換的法器展示出來,都是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寶物,也沒換成功。
“我這個玉牒是從黑市淘來的,是個被打壞的法寶,就算只是材料,也是價值不菲。在座各位哪位愿意出價值二十塊二階靈石的,就可以拿走?!闭f完,臺上那位干瘦小老頭往這瞄了幾眼。
“法寶?這么便宜!”陸君白吃了一驚,法寶可是結(jié)丹期修士才會使的寶物,價值何止二十塊三階靈石,怎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就來買?
沒等陸君白有所反應(yīng),有人起哄道:“呸,劉老兒,你這法寶爛兜里都快十年了,每次看到雛兒你就來這么一手,你膩不膩?。】煜氯グ?!”
“是呀是呀,五行玉牒,雖然只是殘片,但也帶著五行之道的一絲道義,對自己修行幫助可是甚大。”一位同門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一聽就是在模仿臺上那位。
劉老兒臉都不紅一下,“怎么,我這玉牒,就算只是材料,難道不值個二十塊二階靈石?這五行玉牒是法寶殘片,難道有假?”
“得了吧你就!都沒指甲蓋那么大的法寶殘片也叫殘片?那叫碎渣子!”那人嘲笑道,“進了儲物袋找出來都費勁,虧你能藏十年?!?p> “你!”老劉兒聽到碎渣一詞當真跳了起來“你能好到哪兒去?那些個合歡珠還不都是你的齷齪想法?”
“也沒見你不要??!”
“你……”
“都別吵了,小輩們面前成什么體統(tǒng)?”林虛藍怒道,潑辣地將兩人氣焰壓了下去,“你這破瓦片,十年也沒賣出去,自己愛賣不賣,兩千善功,有這錢早就去買一階上品法器去了。誰還買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賣自己去山門外騙去!”
劉老兒咂摸了一下嘴巴,道:“那誰出個一千塊一階靈石就行?!币姷紫氯思娂娻托?,也沒什么滋味,便下來找個位置坐下。
陸君白目光閃爍,自己也是五行靈根,修行五類功法,這玉牒的五行大道之意似乎頗合自己,若是真能有些用處,這些錢真值了。但若是……
決定好了,陸君白輕手輕腳地走到劉老兒身旁,輕聲道:“劉前輩,師弟我想買這個法寶碎片?!眲⒗蟽貉劬σ涣?,立時問道:“善功一千,我就給你?!?p> “可我沒那么多錢?!?p> 劉老兒道:“那你有多少?少了就邊兒玩去?!?p> 陸君白想了想,道:“我只有五百二十七的善功?!币妱⒗蟽簺]什么好臉,又接著道:“還有兩百塊一階靈石,再多我也沒有了?!?p> “就這么點,還想要法寶?一邊待著去?!?p> “可是劉師兄,你這法寶殘片,說說是材料珍貴,可這數(shù)量實在太少,五行大道之義,哪個雜靈根還能去體會大道?劉師兄,師弟我現(xiàn)在全部身家就這么點,要不我再加上我自己畫的靈符?”
劉老兒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你會畫符?看你才十五六歲,能畫什么符?”
“不敢,我這才練習畫符沒幾個月呢,就會些最低級的五行符?!?p> 劉老兒想了想,道:“這樣吧,我有種靈符,你要是能給我畫個幾份,我就把這玉牒賣給你?!?p> 陸君白問:“不知是什么符箓?”
“你來了就知道了,明兒晚飯之后,我在季蘭居那等你?!?p> “那好吧,明晚準時會到?!标懢状饝?yīng)。
接下來的交換沒成幾樣,都是低階練氣弟子,各自也拿不出什么好物事。陸君白沒好意思拿合歡珠現(xiàn)眼,陸勝機已經(jīng)得了自己想要的,陸君甫的一階中品沉山棍被人拿一件一階中品聚炎金鼎換走了。
“你買個鼎干什么呢”陸君白疑惑地問道。
“煉丹,我從書上看到我這三靈根,適合煉丹?!标懢Φ靡庋笱蟮卣f道。
“你有煉成功什么丹了嗎?”陸勝機很好奇。
“辟谷丹?!标懢φf道,“成功率九成!我還特意加了點肉食,味道會好點。”
陸君白和陸勝機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無語,“君甫,辟谷丹想煉壞都難啊,這是最最簡單的靈丹了!”
“?。俊标懢ι笛?。
……
陸君白晚飯后如約來到內(nèi)門弟子的居所。劉老兒正在整理些物事,見了來人,笑著迎進。
這是個在林云峰山腰處的大片樓閣,劉老兒洞府是個單獨的兩進居所。陸君白跟著劉師兄進了書房,內(nèi)里已經(jīng)擺放物事完畢。案幾上放了幾疊獸皮符紙,一只一階上品獸額點睛筆,一盤研磨好的上品朱砂,看這樣子就不簡單。
兩人相對而作。“不知劉師兄名諱?”陸君白見禮后問到。
“呵呵,我姓劉名運賢。師弟,你先看下這玉簡吧?!眲⑦\賢遞過來一張古舊玉簡,“上面就是這個符的介紹。”
陸君白接過玉簡,雖然是第一次用,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狀似熟練地將它搭在額頭,神識沁入。
玉簡內(nèi)里空澄,有一道難以言明的感覺襲來,神識一接觸之后,腦海里瞬間多了一些東西。陸君白仔細想去,就能回憶起一些內(nèi)容。這就是這符箓的介紹了。
“招財符:品階不詳,可以讓激發(fā)符箓的人在短時間內(nèi)氣運上升,招財進寶。但是相應(yīng)的會讓畫符者短時間內(nèi)厄運連連,需得小心。又將具體畫法介紹了一下?!?p> “這?!边@說辭看似明明白白,卻又不明不白,這符箓之道竟這般玄之又玄!陸君白有些猶疑起來,難怪劉師兄毫不在意地露寶給人看,這看了也沒人會去干呀。
劉運賢看了這年少師弟臉色,明白對方在擔心什么,勸說道:“這符箓只是在一天之內(nèi)會運氣不好,不用擔心。我還沒見過死人的,只是別去河邊崖邊,別去上賭桌而已。”
見陸君白沒有起意,又催促道:“師弟,你還想不想要那法寶了?這樣吧,你就畫成個兩張,我就把那法寶賣與你。怎么樣?”
陸君白暗自盤算起來,一會問道:“劉師兄可否告知這玉簡來歷?”
劉運賢道:“無妨,我就是在黑市上拍賣得來的,賣的人說,是在秘地冒險時發(fā)現(xiàn)的。這東西可花了我八塊二階靈石。讓你白看了一次已經(jīng)很虧了。”
陸君白道:“那好吧,師兄,但我只答應(yīng)畫成一份,要是讓我畫兩份才行的話,我那些拿來換的物事就抵消掉??磩熜执饝?yīng)不?如果答應(yīng),那我現(xiàn)在就去畫,如果不答應(yīng),那這交易就算了。這厄運連連我可受不起?!?p> 劉運賢想了想,“行,一份就一份?!?p> 陸君白見一份招財符就僅能抵得上那七百多一階靈石,想來不是什么大事,就提筆開始練習畫符。
這招財符的難度與火球符相比簡直天地之別,不僅需要運用靈力,幾處畫符還需要幾點血液。如此畫法讓陸君白心里涼涼的,一時連續(xù)畫錯十余次。還好劉師兄并未催促什么。
總算在第十九次,陸君白繪制成功這符箓,靈力推動著血液緩緩流轉(zhuǎn),一會兒鋪滿整個符箓,然后穩(wěn)定下來。
冥冥中,陸君白感到有冰冷眼神瞄了自己靈魂一眼,刺的自己打了個寒顫。
罡風之上,一只巨大金鵬鳥一掠而過,背上露出一座古樸大殿。殿內(nèi)極深處,一個星云繚繞的棋盤上,晶瑩剔透的手指捏著棋子頓了一下,一個聲音響起自語:“這位倒是藏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