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筱宸血液凝固了,凝固的血液也禁錮了他的思維和動作,他像僵尸一樣坐著,一瞬間就把腰背挺得直直的。
簡單抱著肩覺得好像掛不住的感覺,雙臂又收緊了一些,摟住了全筱宸的脖子,滾燙的額頭貼在他的脖子上,滾燙的氣息噴吐在他的鎖骨上,酥酥麻麻的。
“全總,我撫他上去吧。”司機大叔大驚失色,在眼看著簡單從摟住肩膀又摟住脖子的變化后,擔心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惹全筱宸不高興。
全筱宸定了定神問,“李叔,他是不是發(fā)燒了?額頭很燙?!?p> 司機大叔心里長舒一口氣,還在關心簡單是不是發(fā)燒了,說明沒生氣,“您放心,醉酒的人都會全身發(fā)燙,酒勁兒過去就好了?!?p> 全筱宸點點頭,“好?!?p> “需要我撫他上樓嗎?”司機大叔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比沐酚X得身子僵硬得有點難受,慢慢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動作就跟司機大叔的語氣一樣小心翼翼。
“全總,那我可不可以去超市買點兒水,順便抽支煙。”
“好。”
司機大叔沒有給車子熄火就下了車,走出幾步后才想起后備箱有一整箱的礦泉水,這個理由真是有點欲蓋彌彰。
司機大叔硬著頭皮去附近找了一家超市,買了三瓶蘇打水,又轉到藥店買了一盒解酒藥,回來后坐在離車子5米開外的馬路牙子上等著車里那個敢在全筱宸面前“放肆”的孩子睡醒。
全筱宸一只手被簡單壓著,他只好騰出另一只手看手機里保存好的資料。
簡單的呼吸帶著濃重的酒味。全筱宸滴酒不沾,以前聞到酒味都覺得很刺鼻,今天竟然覺得這個酒氣也不是那么讓人難以接受。
全筱宸發(fā)現(xiàn)這個酒的味道竟然會擾亂人的思緒,讓他無法專心致志的思考問題,他索性放下手機思考起簡單來。
一個剛畢業(yè)不到一年的學生,什么時候染上的喝酒的習慣?作為他的上司,對員工的身體健康應該要負責的吧?那管一管他喝酒的問題應該不算多管閑事吧?
簡單動了動,嘴里叨咕了兩句聽不清的話。
“你說什么?”全筱宸把耳朵湊近了一點。
簡單又叨咕了兩句,全筱宸還是沒聽清,他又湊近了一點問了一遍,簡單忽然探了探脖子,好像也像湊近一點,兩個人湊近的時間剛剛好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導致全筱宸目測的距離失算了,簡單的滾燙的唇貼在了全筱宸的耳朵上,一瞬間又垂了下去。
簡單的溫度迅速傳到了全筱宸身上,順著耳朵傳遍全身。
剛剛怕空調(diào)開得太足會吹到簡單,所以他把空調(diào)的出風口方向都調(diào)到了下面,他現(xiàn)在恨不得把手臂加長再把出風口掰回來。
他松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感覺好了一些。
簡單沉沉的睡眠被這一系列的動作打斷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一瞬間的恍惚,“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的三連問開始在腦海徘徊。
三連問在腦海里徘徊了一會兒后,簡單的視線慢慢聚焦,看到一雙熟悉的鞋,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摟著全筱宸的脖子......
簡單一瞬間有點兒嚇傻了,腦子里又開始徘徊是立刻馬上道歉認錯還是繼續(xù)裝睡的問題。
“回家吧?!比沐废乳_口了。
簡單不用做選擇了,他松開全筱宸的瞬間,兩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涼氣和空落落的感覺?!叭?,對不起,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回家吧。”全筱宸打斷了他。
“您先保證不生我的氣我才能安心回家?!焙唵尉锪肃僮臁?p> “不生氣?!?p> “您看您,嘴上說著不生氣,表情明明就是很生氣的樣子。不行,我不能走。”簡單的嘴噘得更高了。
“不要再喝酒了?!?p> “嗯嗯嗯,”簡單連連點頭,“只要您不生氣,您說什么我都答應。”
“回家吧?!?p> “不行不行,”簡單開始擺手。
“不是我說什么你都答應?”
“這個不行,就這個不行,您什么時候不生氣了我什么時候回家。”
“倔。”
“唉?”簡單展開一個大大的笑顏,“您好了解我哦,我爸媽也這么說,我媽說這都是遺傳了我爸,我爸當初追我媽的時候,看準了就不撒手了,從城里追到鄉(xiāng)下,又從鄉(xiāng)下追回城里。”
“伯父厲害。”
“全總,您夸得好不走心啊?!焙唵蔚淖煊粥倭似饋?。
全筱宸滿腦袋黑線。
“全總,要不您上去喝杯茶吧,我爸的茶可好喝了?!焙唵五浂簧岬脑谌桥沐返倪吘墎砘卦囂健?p> “拒絕?!?p> “全總,您怎么這么不合群呢,我學的工商管理啊,老師教我們......”
“簡單,”全筱宸聲音沉沉的,“很晚了。”
“那我真的回家啦?!焙唵魏鋈豢蓱z巴巴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不舍,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的緣故,眼里還亮晶晶的。
“不想回家?”全筱宸說出這句話才發(fā)現(xiàn)這四個字說的有多柔和。
“嗯嗯嗯?!焙唵乌s緊點頭,“讓我爸媽看到我喝成這樣,又要給我上思想教育課了。”
全筱宸的眸子有一瞬間的黯淡,一閃而過,他給司機大叔打了一個電話,司機大叔立馬跑回來,“全總,是送簡先生回家嗎?”
“回我家?!?p> 司機大叔不敢多問,踩著油門就走了。
“全總,原來您不是住在公司的啊,我一直以為公司就是您家呢。”簡單又開心起來,開啟了絮絮叨叨模式。
“加班會住公司?!?p> 司機大叔忍不住從后視鏡偷瞄了簡單幾眼,他很少聽全筱宸這么耐心的對一個人說這么多話,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沉默的。
“那您的家在哪兒???”
“一會兒就到了?!?p> “哇,簡直就像做夢一樣,我竟然可以去全總家過夜?!焙唵紊碜佑悬c兒沉的靠在椅背上,又開啟了自言自語模式,好像旁邊的全筱宸已經(jīng)是空氣了。